江庭煜却一把将她拉坐在了沙发上,刻意把语调缓和下来:“你就是给人判刑,总得给人申诉的机会吧!我话说完自然会走,你不让说今晚我就不走了!”
看他大有耍赖的意思,曲清如无语地蹙起了眉:“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说完快走!”
“没有时间限制,达不到我预期的效果,我绝不走!”
江庭煜居然把商业上的作风都使出来了,这让曲清如一时没有招数,只好退一步说:“长话短说,我讨厌罗嗦!”
江庭煜好笑地看着她,发现这些年她的确长大了,自己都快要驾驭不了她了,缓缓道:“我们重新开始,先不要跟睿结婚,给我们公平竞争的时间,到时候你想选谁都可以。”
曲清如嗤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江庭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没什么不可能,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突然靠近她,将她揽入怀中,微微沙哑的声音透露着一种情深浓浓的意韵,就像是一杯上好的美酒,浓郁醇美,“小如,当年我离开你真的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我也一直在寻找机会回来找你,我现在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你还爱着我,你也一直没有忘记我,你说过,这辈子你只会爱我一个人。”
曲清如挣开他,腾地站起了身:“我是说过,可前提是你没有把我抛弃,江庭煜,我告诉你,我早就不爱你了,从你抛下我的那天开始我就不爱你了。”说完,她走进一个房间,片刻功夫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盒子,“这是你的东西,统统都在里面,江庭煜,你记住,我的爱情不是用金钱可以买的,这些东西我也不稀罕,现在我全部都还给你,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骄傲的像朵牡丹,将自己的四周都竖起了高墙,把他阻隔在外,即使他站的再近,也终是无法走近。
江庭煜接过她手中的盒子,双手颤抖着打开来,房产证、支票、母亲送她的古玉,甚至之前他送她的珍珠项链、戒指、手表,还有那封诀别短信,全部都在里面。
看到这些,一种狂野的悲哀奇妙地将他攫住,可怜的心脏犹如从高空坠落的花瓶,瞬间变得支离破碎,让他痛到失去了知觉。
他闪烁着晶莹泪花的深色眼眸中尽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情绪,一字一顿地道:“你撒谎,你要是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生下我的孩子?”
她讨厌他那双深情又无辜,让人多看几眼就会不自觉沉沦的眼睛,她慌忙闭上了盈满水雾的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决堤而下:“那是我的孩子,跟你无关!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江庭煜上前搂紧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娇、躯,乞求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小如,我知道你为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你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我们明天结婚,你想以后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不要不理我,好吗?”
原来那一切他都知道!他都知道!可他还是狠着心不管不顾她,即便是她为他死过,他也没有回来!他真的好狠!好狠!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斑驳陆离的伤痛在回忆中折磨着她,终于,她睁开了雾气缭绕的眼眸,一抹惩罚似的微笑在唇角漾起:“我不想惩罚任何人,你不是说让我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吗?我现在找到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那双摄人的寒眸,将她捕获:“你真的爱他吗?”
对视上他眼中翻滚着的痛苦波浪,她心中涌起报复成功的快感,笃定地道:“对,我爱他!”
“不,你爱的只是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跟我一模一样,你心里爱的还是我!”她笃定的目光,她冷酷的声音,像触电似的摇撼着他的四肢,一阵阵战栗和寒噤流遍他那备受折磨的身体,像把他整个人都判了死刑,打入了地狱,他正在做最后的攀爬,试图找到一条通向光明的出路。
曲清如不甘示弱,挑衅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不是,我爱他的全部,因为他对我的感情是忠诚的,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
听到这句如地狱般残酷的声音,像一根长矛刺入了他的后背,他再没了向上攀爬的力气,颓然跌入了冷彻寒骨的地窖……
江庭煜拖着痛到麻木的身躯走出了那扇门,随着“砰”的一声,他才警觉地意识到,他可能要永远地失去她了,永远地失去他这辈子唯一珍爱的女人了。
楼下,一道刺眼的汽车灯光晃得他盈满水雾的眼睛一阵刺痛,他本能地闭紧了眼睛,睁开眼时,江亦睿已经站在了他身前,清冷地声音骤然响起:“大哥,我们谈谈。”
早就料到江庭煜会追来,他已经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了,如若他再不下来,他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楼去,庆幸的是他终于下来了。
看到他,江庭煜麻木的身体一个激灵,迅即便恢复了昂扬的斗志,跟着他上了车,还没等他开口,江庭煜率先说道:“睿,算大哥求你了,放手吧!”
“该放手的是大哥你,不是我!”江亦睿果断地道。
江庭煜的面庞画着痛苦的阴影,目光深沉地看着他:“她十七岁就爱上了我,我们一直很相爱的,她甚至还为我生过孩子,这些你都不介意吗?”
“这些我都知道,我只爱现在和将来的她,她的过去我从来都不在乎。”江亦睿的态度依然很果断。
江庭煜忧思沉沉地注视着他,缓缓道:“睿,你冷静点好不好,你有没有想过她到底爱你什么,可能仅仅是因为你的眼睛跟我一样而已,即便是做我的替代品,你也不介意吗?”
他的话无疑给了江亦睿沉重的一击,他不甘示弱地回击道:“当我从江里把她救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是从前的曲清如了,我守了她整整四年,现在她终于从伤痛中走了出来,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她,再次给她制造伤痛?”
“她的伤痛是我造成的,理应由我帮她抚平,所以她今后的人生也应该由我为她负责。”江庭煜讷讷地道,又倏然抬起眼眸,目光中闪烁着乞求的光芒,“睿,你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你放过她吧!”
“大哥,你对我的印象应该还停在五年前吧!自从认识她后,我身边就只剩下她一个女人了,我们明天就要成为合法夫妻了,如果你还顾念我们兄弟情分,就不要来纠缠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江亦睿说完要说的话,果断地发动了汽车,这好像是在下逐客令一样,江庭煜只好推开了车门。
冯萧赶到酒吧的时候,江庭煜已经喝得有些昏昏沉沉了,他潦倒颓废地歪在沙发上,迷离忧伤的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前方。
冯萧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扶正了他近似瘫软的身体,安慰道:“江总,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这么猛喝酒的。”
“她明天就要跟他结婚了。”看见像知心朋友一样的得力助手,江庭煜心中的那股子憋闷终于可以向外倾诉了。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像刚开始的,不可能这么快吧!”冯萧难以置信地道,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对了,情况我已经查清楚了,他叫江亦睿,是cj公司的总裁……”
“我知道,他是我堂弟。”不等他说完,江庭煜就打断了他。
“啊?会有这么巧吗?”冯萧满脸都是震惊,眸光闪了闪,探究地看向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庭煜求助似的看着他,问:“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管他是不是你堂弟,如果你认定她是你的女人,就去把她抢回来。”冯萧很乐意充当他的军师,如果能料事如神一次,他总是很有成就感,“我跟你讲,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我老婆就是当年我从别人手里抢回来的,女人其实很好对付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我觉得你平时的作风太过文雅,你完全可以采取硬朗点的方式,或许在这点上你不如你堂弟,他魔高一尺,你就道高一丈。”
听着冯萧的恋爱经,江庭煜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眼前豁然开朗了,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比如呢?”
“比如耍赖,胁迫,强、占,总之脸皮再厚一些就行,其实对霸道一点的男人女人并不反感,我曾经看过这样一项研究,说70%以上的女人都喜欢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强吻,你完全可以试一试。对了,马上就有这样一个机会了。” 对追女人这种事,冯萧显然像是身经百战的老手,经验要比江庭煜丰富得多。
“什么机会?”江庭煜蒙着醉色的眼睛骤然放亮,就仿佛在一片黑暗中,有一丝亮光正在破茧而出。
“东城大学研究所的所长今天找过我,很想跟我们公司合作,你知道的,以前他们都是跟胜日合作的,现在胜日岌岌可危,所以就找上了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