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谋事在人
纪青竹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余旭。
余旭道，“在白城，能够和纪氏珠宝进行市场竞争的珠宝店有几家，但因为齐家的齐氏珠宝就在纪氏珠宝店隔壁，所以，齐氏珠宝对纪氏珠宝的威胁最大，同理，纪氏珠宝也是齐氏珠宝最大的竞争对手。”
纪青竹隐约感觉自己看见了曙光，但又感觉雾里看花，看不到那么真切。
余旭继续道，“有关你从李氏珠宝拿过来的高端手镯方面，纪氏珠宝和齐氏珠宝之间不存在合作上的互惠互利，所以，对于他们两家来说，有关这批高端手镯的竞争，就是零和博弈，一方拿到这批珠宝获益的同时，就意味着另外一方必然遭受损失。齐宏比我们更不愿意看见，你从李氏珠宝拿到的高端珠宝，出现在纪氏珠宝行的货柜上。”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为了避免影响到纪青竹的决定，余旭没有说。
商场如战场。
纪氏珠宝和齐氏珠宝的刀光剑影不是一两天。
叶人凤毕竟是个女人，而且上了年纪，精力不济。纪远虽然展示出了强大的实力，但还需要成长。
齐宏肯定会趁这个机会，对纪氏珠宝发动一场价格战争。
当然余旭是没有任何负罪感的。
倘若老太太会变卖纪青竹家里经营的珠宝店，那便是你不仁我不义。
如果老太太怜惜纪青竹一家，继续让纪青竹一家经营珠宝店，那么纪青竹和齐宏的合作自然没办法达成，到时候，他不介意稍微给老太太一个台阶。
纪青竹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我们可以用这批高端珠宝和齐氏珠宝交易，以货易货，不仅仅可以解了纪氏珠宝对我们断货的燃眉之急，还可以打通齐氏珠宝这条供货通道。”
余旭道，“不只是以货易货，奶奶会断我们家的货，就有可能会把我们家的店收回去。所以，在和齐氏珠宝谈合作的时候，要附加一条要求，那就是由齐氏珠宝出面，找纪氏珠宝收购了我们经营的珠宝店，再转让到你名下。”
纪青竹黛眉轻蹙，“可是，奶奶会同意吗？”
余旭笑了笑，“这是齐宏需要担心的问题。”
纪青竹凝眸深深看了余旭一眼，“你为什么不直接和爸妈说？”
纪青竹的意思是，如果余旭直接和纪国林苗桂芳说，两人肯定会高看余旭一眼。
只是，纪青竹又哪里知道，纪氏珠宝在余旭心中，不过是成长路上的一颗绊脚石。
他真正的对手，是管江南。
他要猥琐发育。
余旭耸了耸肩，“没事，三年都这样过来了。”
经过了余旭的指点，纪青竹心情明显明媚了许多，踩着轻快的脚步来到自家经营的珠宝店。
惯例，纪国强坐在柜台后面一个角落喝茶养生。
苗桂芳心里压力也很大，再加上店里生意不好，也有些愁眉苦脸。
看见纪青竹来了，苗桂芳道，“青竹，你过来。”
把纪青竹带到储物间，苗桂芳故作随意的道，“青竹，老太太可能会断我们的货，你能不能问下那位大少，要是不麻烦的话，就让他帮个忙解决一下，麻烦就算了。”
苗桂芳倒不是虚情假意。
她希望纪青竹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但还不至于卖女求荣。
她就是给纪青竹提一个思路，至于纪青竹会怎么选择，她不会勉强。
事实上，苗桂芳已经约了几个家里做珠宝的阔太晚上打麻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找人帮到忙。
担心纪青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苗桂芳又道，“你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虎毒不食子，怎么说你爸也是老太太身上掉下来的肉。老太太总不至于看咱们一家人饿死。”
“那个......”
纪青竹表情有些不自然，微低下头，“我已经找过他了。”
虽然纪青竹问心无愧，但在苗桂芳眼中，她毕竟是脚踏两只船。
苗桂芳眼睛一亮，“是吗？他怎么说的？”
纪青竹没有隐瞒，把余旭的想法大致的说了一遍。
苗桂芳听的相当高兴，哪怕是以她的阅历和城府，也发自内心的敬佩对方如此轻而易举，便化解了自家面临的巨大危机。
她情绪兴奋，对纪青竹道，“好啊！青竹，你瞧瞧，这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
看见苗桂芳对余旭称赞不已，纪青竹心里也有些忐忑。
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倘若和齐家的交易和初衷相差甚远，余旭千算万算也是枉然。
留了纪国林坐镇珠宝店，苗桂芳风风火火拉着纪清竹直奔齐家所在的珠宝总店而去。
因为不放心，在去齐家珠宝店的路上，苗桂芳一直暗示让纪青竹给她身后的大少打个电话，让对方和齐宏打个招呼。
毕竟齐宏也是白城商业大鳄之一，苗桂芳和对方谈合作还是很有压力的。
要不是笃定纪清竹身后站着一个本领很强的大少，哪怕有人给她提了这条明路，她也未必真敢执行。
万一齐宏不同意合作，那么她家和老太太之间，再无缓和的余地。
纪青竹哪里会当苗桂芳的面打电话。
不到半小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齐氏珠宝行。
“哟，这不是嫂子吗？嫂子，青竹，稀客啊。”
早就知道今天纪青竹家会有人登门，齐宏亲自坐镇等候。看见母女两人来了，他脸上的笑容热情的无可挑剔。
毕竟，齐宏是能够和老太太平等对话的人，苗桂芳原本多多少少还有些拘束，一看齐宏这个态度，立即舒爽起来。
她用后脚跟也能想到，应该是纪青竹背后的大少，和齐宏打过招呼。
苗桂芳微微扬起下巴，本想说几句场面话，但想到自己有求于人，终究还是摆正了自己的姿态。
她满脸赔笑，“齐总亲自看店呢？”
齐宏快步上前，抬手引路，“知道嫂子要登门，做弟弟的当然要候着。嫂子，青竹，楼上请。”
纪青竹心里涌现出巨大的不安。
以齐宏的精明，应该会猜到她们母女两人上门的意思。
按道理，做生意，心理优势很重要！
倘若齐宏以这样的姿态和她们做生意，那么齐宏很难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是不是意味着，齐宏不想和老太太撕破脸皮，压根就打算和她们合作？
所以才笑脸相迎？
很快，苗桂芳和纪青竹两人，来到了齐宏的办公室。
齐宏还亲自为母女两人展示了一下他的茶艺。
苗桂芳神采飞扬，心里美的很。
青竹背后的大少，这能量，没谁了！
在齐宏亲自为纪青竹斟茶的时候，纪青竹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
她站起身，表情有些难堪，“齐总......”
一份协议被齐宏推倒了纪青竹的面前，“青竹，你看看这份协议，没问题的话，就请你签个字。”
纪青竹深深地看了齐宏一眼，拿起协议仔细看了一下。
协议超乎想象的贴心！
以货易货，齐宏会盘下纪青竹一家经营的珠宝店抵给纪青竹，剩余的钱，用齐氏珠宝的中低端珠宝来抵。
这哪里是谈生意？
齐宏摆明了是在讨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