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威。
心折!
这两个词,风马牛不相及。
但季雅在看到岳梓童下车的一瞬间,却把这两个词,联想到了一起。
她的眼界,和格局,也在这一刻,质变,上升!!
在云海酒店时,她特向往能成为冯美珠那样的,光彩夺目,性感逼人,没谁敢轻视。
可现在,季雅却以为,真正有资格能让她向往的女人,只有美杜莎,和岳梓童!
美杜莎,用以万物为刍狗的淫威,让季雅甘心臣服在她脚下。
岳梓童,则用举手投足间,散出的强大自信,彻底征服了她。
可季雅刚被心折,岳梓童就举起烟灰缸,狠狠砸在了周文辉的额头上。
鲜血迸溅!
周文辉脚下一晃,抬手捂着额头,踉跄后退。
季雅慌忙抬手,一把抱住她,急急的吼问:“你干嘛呀这是?凭什么,打他!?”
岳梓童看向了她,眼神森冷。
季雅就感觉,心脏猛地剧跳了下,再也不敢和她对视。
更别说,再质问她为什么打人了。
岳梓童把染血的烟灰缸,随手抛掉,对季雅淡淡地说:“滚一边去,我有话和他单独聊。”
季雅没有丁点,敢逆反的心理。
中午时,她怎么离开美杜莎的,现在就是怎么乖乖,弯腰垂首,离开岳梓童的。
在这两个女人面前,季雅遭受再大的打击,却连丝毫的怨毒恨意,都没有。
天生,她就是被这俩女人,当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样。
岳梓童也没理睬季雅,只是冷冷的目光,看着周文辉。
满脸是血的周文辉,放下手时,依旧是满脸的恭敬。
“以后,再敢叫我一声大姐,我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岳梓童就是岳梓童,人家威胁人的方式,也是这样的清雅脱俗。
当然,她从来都是敢怎么威胁,就敢怎么做的人。
周文辉微笑着,点头:“我明白,岳女士。”
岳梓童微微眯起眼,半晌后,眼底最深处的杀意,才逐渐散去,徐徐说道:“我承诺你的那些,已经做到。只要你不主动往李骁的刀尖上撞,这辈子,他都不会杀你。”
“八百、楼兰还有四九李家,也不会动你。”
“但我管不了,曾经当着陈惠祯的面,发毒誓必将亲手杀你的陆梓琪。”
岳梓童又点上一颗烟,看向了远处的季雅:“同样,你要实现给我的那些承诺。起码,在华国境内,绝不能伤害任何无辜。要不然,你和李骁的交易,作废。”
“您放心,岳女士。”
周文辉依旧笑着:“在华国,我绝对会管住我这双手。不过,我也只能管住,我自己。”
“你这是埋下可以通过别人,去害人的伏笔?”
岳梓童立即明白了。
周文辉苦笑:“叶无双,现在特看不起我。她,不会为我所用的。”
“那个季雅呢?”
“她只是一个虚荣心很强、思想幼稚、单纯的普通女子。”
“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好的枪。”
岳梓童微微冷笑。
周文辉眼角轻跳了下,沉声说:“就在今天傍晚,我们刚确定,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不否认,我会利用她。可我对她,也是真心的爱。”
“爱她,却又利用她。周文辉,你的爱,还真是清新脱俗。”
岳梓童很想说,他这种人,实在没资格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后代;还想提醒他,季雅当前是别人的老婆;更想问问,他怎么可能,会爱上比他大了十二岁的女人。
这些问题,却都被她压了下去。
周文辉大言不惭:“我付出真爱,改变她的命运。她回馈被我利用的价值,这本身就是对等的。”
岳梓童还是没压住最后一丝八卦:“如果有一天,她死在你面前呢?”
周文辉慢慢的攥紧双拳,沉声说:“只要我活着,就没谁能伤害她!我可以发誓,我只能死在她怀里,而不是送她离开这个世界,遭受孤独的折磨。”
爱,是一回事。
利用,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周文辉就是这样的思想,压根没有隐瞒岳梓童。
岳梓童又忍不住:“她比你大。而且,她还是别人的妻子。已经,有了个二十多岁的女儿。”
周文辉马上回答:“她崇拜我。她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她,依旧年轻漂亮。所缺的,只是贵妇的气质。您不觉得,一个男人,亲手把一个普通女人,改为最顶级的贵妇后,所收获的成就感,对提升他的自信心,有着很大的帮助吗?”
“希望有一天,我能亲眼看到,你是怎么死在陆梓琪手里的。”
岳梓童转身,上车。
满脸血的周文辉,微笑着弯腰恭送时,说:“当年,我因败给李骁跳崖,人在半空时,忽然心生强大的预感。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谁能杀得了我。”
“我说他不会杀你,就不会杀你。”
岳梓童启动车子,丢下一句话:“那我预祝你,长命百岁。”
车子刚驶远,季雅就跑了过来,用手帕给他擦血。
动作温柔,眼神焦急的样子,在静悄悄的河边,在月色下,看上去特,性感。
于是,周文辉就把她推到了一棵树上。
猫儿的叫声,隐隐传来。
听在耳朵里,全是如饥似渴的味道。
李骁用力甩了下脑袋,把这种奇怪的念头,抛在了脑外。
他站在“百米禁行线”前,看着被月色笼罩的李家村,眼前浮上了无疆姐哼唧唧的小模样,心中顿时荡了下,快步前行。
“什么人?”
李骁刚走到牌坊前,有人鬼魂般,出现在了他面前。
接着,手电的光,飞快在他脸上扫过。
李东喜悦的声音,响起:“师弟!你怎么来了?”
去年在明珠落龙山上,李东曾经为了李骁,和西方数名隐修浴血厮杀过。
那次,李东受了伤,却收获了爱情。
为了宁晚晴,李东留在了明珠。
今晚,他却出现在了李家村。
看来,李东这是带着宁晚晴“回家探亲”了。
按村规,每晚都会有村民在牌坊后值班,阻止不知道规矩的外人,进村。
李东很少回村,这次回来后,主动要求值夜班,要履行下村民的义务。
李家村的长老们,实在没理由,拒绝李东这番主动喂蚊子的好意。
认出是李东后,李骁也很惊喜,连忙张开双手,就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东却抬起左手:“停步!”
李骁――
李东语气苦涩:“师弟,你已经不再是李家村的村长了。”
我知道,我不再是李家村的村长了!
李骁刚要说出这句话,猛地明白。
不是李家村的村民,就没资格进村!!
“李东,是谁在那边呢?”
就在李骁刚明白什么时,牌坊后的长亭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李东回头,恭声回答:“四爷,是李骁,李先生。”
“李骁,李先生?”
一个老头,到背着双手走出长亭后,喃喃自语完,连忙小跑了过来。
四爷满脸看到亲爹般的激动,在月光下,一览无遗。
他双手拱拳,给李骁深施一礼:“李先生,您怎么大驾光临,我们这个小破村了?我就说,刚才我们这个小破村,怎么忽然蓬荜生辉!”
李骁――
四爷抬起头,命令李东:“快,快去喊人!喊所有人都过来,拜见伟大的、卓而不凡的、五百年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李骁李先生。”
李东喃喃:“这样,这样真好?”
“快去!!”
“是!”
“等等!”
“四爷,您吩咐。”
“千万不要惊动无疆。”
四爷淡淡地说:“那孩子身怀六甲,却依旧被负心汉抛弃。更被连累去职,遭到软禁。已经够可怜的了,绝不能再遭受刺激了。要是受到什么刺激,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呵呵,我李家村的全体村民,自杀都难赎罪。”
李东――
傻子都能看出,李骁晚上跑来李家村,就是找李无疆的。
可四爷,却不许李东,通知李骁来了。
这一手,玩的太不道义了。
偏偏,李骁除了满嘴发苦,狗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已经不再是村长,丢掉了进村的资格。
但李无疆,却依旧是村长夫人,能住在村里。
“四爷玩的这一手,比牛郎织女隔着银河,互诉相思之苦,还要更残忍。”
李东下意识的这样想时,四爷冷声问:“怎么,听不懂人话?”
李东哪敢再墨迹,立即转身,拍马而去。
四爷老脸谄媚:“李先生,我给您搬把椅子来?您想喝酒不?我们村虽然破,却不缺美酒。你想不想,找两个漂亮妞儿作陪?我们村虽小,却也不缺天姿国色。”
李骁――
他低低叹息,转身。
实在没脸,再滞留此地。
非得留在这儿,不但见不到李无疆,估计这张脸,都得被李家村给抽肿!
只是他刚转身,就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踩着月色,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单凭身材,李骁就能认出,她是谁。
不是陆梓琪,还能是谁?
“她是来找我的!”
李骁愣了下,心中忽然有暖流涌上,那种不能再进村的强大失落感,消失。
他错了。
陆梓琪走过来后,直接无视他,站在牌坊前,对四爷微微弯腰,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双手把一个卷轴,送了过去。
“你谁啊,妹子?”
四爷满脸狐疑,接过卷轴,打开。
只看了一眼,四爷的眉梢眼角,就中风般的接连剧抽,失声惊叹:“好,好,好字!真乃王右军破棺重生、兰亭集序风骨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