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难喝到哭的酒?
皮埃尔作为二星评酒师,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在评酒师届,年轻的酒都会找一星二星的评酒师评鉴。虽然二星评酒师也会涉足上了年份的窖藏葡萄酒,但是在评头论足那些十年或者二十年以前的酒时,经验显得尤为重要。所以一般窖藏的名酒都会在三星以上的评酒师,辨别,所以皮埃尔在这方面只是一个新手。
皮埃尔也有自己的野心,他一直想涉足醇香的窖藏酒,所以这瓶标签上标注的1980年的红颜容也可为他的积累这方面的经验,为以后的晋级打下基础。
鉴别窖藏年份的酒不同于一般的评酒,他需要全方位的考量。
皮埃尔了解这些环节,他只是把他们付诸实践而已。
“1980年,乔治,你帮我查一下这个年份的葡萄产量和气候,还有波尔多整个大区的葡萄质量。”
皮埃尔在仔细阅读标签之后,对着自己的助手吩咐道。
他的助手乔治很快的拿出一套ipad的平板,在葡萄酒专业的网站上检索这个年份的相关信息。
“这个年份的葡萄是普通的水准,波尔多的葡萄产量维持在一个低水准,气候温和,微适于酿酒。”助手在查询之后,给出了一个讯息。
每个年份的葡萄水准都分为三等,最佳,优良,普通。普通就是最差的,也就这一年酿造好酒的概率也相比较低。
皮埃尔将酒拿到阳光下,对着太阳,观察酒的层次和品貌。
观察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道:“真不知道这样的酒怎么过关的,这么浑浊的酒是第一次见,可见喝的时候的粘稠度也会很高,口感肯定不会很好。”
接下来的环节和在之前做的流程是一样的,看,嗅,尝。
在看的环节中,皮埃尔给出了他的分数,是18分。
嗅的时候,他问道几种不愉快的气味,几乎令他作呕,这样就更加降低了他的期待,相应的打分也比之前低,来到了十分。
“这么低的分数,我是第一次见,这个圣约翰村果然是我们镇子的耻辱。”
“我真不知道这个村子的人,怎么有脸在我们镇待下去。”
“真的应该把这个村子给撵出去!”
这个丢人的成绩彻底引爆了大家愤怒的情绪,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
镇长见场面有些失控,觉得作为一个镇之首,是时候出来引导大家一下了。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静一静!这次事情以后,我会和议长皮特阁下,向波尔多议会提议,将圣约翰村驱逐出我们布尔镇,作为一个独立的自然村存在。大家还是先让皮埃尔先生把酒给鉴定完,走完这个流程。”
在镇长的眼里,这瓶酒已经百分百鉴定为他们评酒历史上最烂的酒了,有了这个令人信服的成绩,他可以理直气壮的甩掉这个包袱了。
镇长的一番话,瞬间引起了人群的一阵欢呼声,他们好像看见了自己小镇的未来,终于要甩开一个尾巴,这种轻松和畅快显而易见。
“这些家伙有些这么不待见我们村子吗?”陈宇看着亨利有些不解道。
“这是历史留下来的问题,早晚会有这么一天,都是利益,所以兄弟,放宽心吧,怎么样都是一样生活。”亨利似乎是不以为然,淡淡道。
陈宇轻叹口气,他能做些什么呢,他用改良剂改良的酒都即将要扑街了。
此刻皮埃尔也在纠结,他看见这瓶1980年的红颜容,左手边的酒杯中躺着它的酒液。
这么浑浊的酒液,他真是第一次见。
喝了它,一想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他都被折磨的想发疯。
不喝它,这作为他踏入窖藏酒届的第一步,不喝这杯酒显得不太完美,而且一杯酒假如只闻,而不喝的话那就不能称之为评鉴了。
喝还是不喝,这个问题摆着皮埃尔的面前,很棘手。
最后皮埃尔,还是妥协了,他捏着鼻子,嘴巴一点点接触着那个装着噩梦般酒液的杯子,他想结束这该死的一天,这是最好的方式。
“皮埃尔先生,看那,他要喝那杯酒了!”
“是的,看着他的样子,我感觉我在喝,我全身好难受,不舒服。”
“我也是,做一个评酒师太辛苦了,假如整天面对一堆不喜欢的酒,那该是多么的难受啊!”
所有人都不忍看着皮埃尔先生的样子,但是好奇心还是让他们睁开眼睛看着一切。
酒刚一接触嘴唇,预想中的涩味如期而至,冲击着他的味蕾。
就在酒液在口腔里晃动的时候,突然出乎意料的,一股舒适的甜味爆发了开来,愉悦的气息像音符在欢快的跳动。
就在甜味在慢慢的爆炸间散尽的时候,一股出乎意料的酸突然降临,回味悠长。
这不按常理的味觉冲击让皮埃尔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相反,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云间,舒服的躺着。
气味散尽,在回味的时候,一股厚重的气息在口腔里慢慢扩大,这种历史的积淀让皮埃尔突然感觉一股情绪迸发到自己的神经,他仿佛看到了,在二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还很年轻,年轻的鼻翼间还长着稚气的绒毛。
在中学,他结识了美丽的凯瑟琳,修长的长腿,那如瀑的金发,那柔软的腰……
“凯瑟琳,我很爱你,真的,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
“皮……请让容许我这样称呼你,我的爱人,我们去普罗旺斯好嘛?在那里盖一个小屋子,种上满院子的薰衣草,等等花开的时候,满屋子的香气,你抱着我,我想和你时间一起停止才好!”
“凯瑟琳,等等好嘛,父亲让我去学习深造,继承他的评酒事业,我回来再找你好嘛!”
皮埃尔,没有等到凯瑟琳,凯瑟琳在普罗旺斯留下了他送给她的草帽和种植满是薰衣草的小屋。
带着等待的遗憾,凯瑟琳跳下了悬崖,那一年她只有19岁,如花般绽放,却如烟花般凋落。
酒能解人肠,酒却能肝肠寸断。
皮埃尔想起了往事,一段心伤,他心爱的凯瑟琳去哪了,只有当看到那个草帽的时候,那才能依稀的见到梦中人的摸样。
“我看清了你的样子,凯瑟琳,你还是那样的美!”
皮埃尔用手触到空处,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凯瑟琳再也回不来了,他突然落泪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十几年没有流泪的皮埃尔突然流泪了。
“皮埃尔先生流泪了,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个酒能难喝到哭,真是难为皮埃尔先生了。”
“难喝到哭的酒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以此为噱头能不能把酒卖出去,哈哈。”
在看到皮埃尔流泪的时候,大家都纷纷猜测这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