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蒋云鹤终于肯定了一件事,太子根本就不是太子,她是公主。
皇家的金枝玉叶,可是为什么会成为太子呢?
蒋云鹤脸上拢上了阴霾,这件事若是被人发现,太子以及皇后还有蒋国公府的所有人都得死,姑姑和爷爷真是太糊涂了,怎么能做出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呢。
“爷爷,你们真糊涂,怎么能做出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情呢,若是被人发现,只怕?”
蒋云鹤不敢往下想了,蒋家虽然正支一脉只有二三百人,可是若是发生了太子变公主的事情,只怕旁支末节的人也要受到牵连,若是皇上一心想除掉蒋家的话,只怕蒋家所有人一个也不剩,那样算下来的话,足有两三千人呢。
这可是人命啊。
蒋老头听了孙子的话,不满的狠瞪自个的孙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出事情,怪到他头上做什么。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您不知道。”
蒋云鹤脸色更不好看了。
“难道是姑姑一人执意而为,她怎么这样啊,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瞒天过海,要知道若是太子是公主的事情被人发现,只怕我们蒋家所有人都得陪葬。”
蒋老头挑眉,无奈的开口:“这件事你姑姑没有告诉我细节,不过她并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关于当年公主变太子的事情,我相信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容臻挑了一下眉,没想到当年的事情,母后竟然连蒋老头都没告诉,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容臻抬眸看蒋云鹤还在纠结,抬手挥了挥。
“好了,你纠结有什么用,眼下还是想想如何化解这危机才是重要的,你再纠结也不能回到二十年前。”
容臻话落,蒋老头立刻赞许的点头,然后瞪了蒋云鹤一眼:“瞧瞧,你连臻丫头都不如,学着点吧,毛毛燥燥的成什么样子,早知道不让你知道这件事了。”
蒋云鹤重重的叹口气,他不是一时知道这件事接受不了吗?换成谁也接受不了这件事吧。
蒋云鹤坐下来,抬眸打量对面的女子,虽然是女子,可是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优雅,丝毫不输于任何一个上位者,一双潋水瞳眸含着清冷的光辉,周身上下不怒而威的慑人气息,这样的人若是大历的东宫太子该多好啊,可偏偏就是一个公主。
容臻抬眸斜睨了一眼蒋云鹤:“你那是什么小眼神。”
“若是公主真的是太子就好了,那是我们大历之福。”
“没有了本宫不是还有容离吗。本宫相信容离若是好好雕琢绝对会成为大历的有为明君。”
容臻话一落,蒋老头和蒋云鹤二人蹙眉,祖孙二人飞快的相视一眼,然后蒋老头开口:“丫头的意思是?”
“废我的太子之身,推容离上位成为大历的东宫太子。”
容臻话落,房间一片沉寂,蒋云鹤微微的低喃:“这怎么可能,离儿过了年才八岁,他上面可有多少皇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呢,他怎么可能成为太子。”
容臻冷哼一声:“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们好好的谋算,未必不会成功,容离上面有多少虎视眈眈的皇子盯着,若是这些皇子全是死人呢。”
容臻唇角勾出血腥残酷的冷笑,瞳眸拢着狠厉阴森。
蒋云鹤看得心惊,不管眼面前的是太子还是公主,她从来就是狠厉的人。
蒋老头倒是很满意,而且赞成容臻的谋算。
“臻儿的谋算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若是太子是女儿身的事情被人发现,我们蒋家一门只怕死无葬身之地,就算臻儿不被发现,若是别的皇子登位,我们蒋家同样落不得好,因为没有哪一个皇帝能容许自己的卧蹋之边蹲着一只猛虎,所以我们蒋家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条,就是推十一皇子容离登位,若是离儿成为大历的皇帝,再怎么样,也会妥善对待蒋国公府的人。”
蒋老头的话落,蒋云鹤默然,认真的细想,也知道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是?
他抬眸望向对面明艳动人,如幽谷玉兰般出色的女子。
“皇上恐怕不会同意废殿下的太子之身,从前殿下那么懦弱无能,皇上都没有废掉殿下的太子之身,现在殿下变得有本事了,皇上只怕更不可能废了。”
容臻轻笑:“从前太子无能,倒底没有犯大过错,但现在的太子虽然有本事了,却总是犯错,就算父皇不废本宫,只怕朝臣上很多人也会要求废本宫的太子之身。”
蒋老头听了容臻的话,微微的凝眸,望着容臻。
只觉臻丫头,心计真的很深沉,这样的人如若真是大历的东宫太子,无疑是大历之福,可惜她偏偏是女儿身。
“臻丫头,你放手去做,外祖父支持你,回头我和你大舅舅二舅舅通下气,我们全力配合你。”
容臻满意的向蒋老头道谢:“谢外祖父。”
“谢什么,你这丫头受苦了,”蒋老头心疼的说道。
现在看来这么些年,谁都过得不容易,他,他的两个儿子,他的女儿,还有臻丫头,他们所有人都因为这么一个秘密而过得很苦很累,现在是放手一博的时候了,如若臻丫头废了太子之身,容离上位,那么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容臻看蒋老头心疼她,只觉得心里有暖流溢过,她笑望向蒋老头。
“外祖父,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蒋家有事的,待到废了太子之身,没什么人注意到废太子的时候,到时候本宫来一个死遁,这世上再没有人知道太子曾经是一个女儿身。”
蒋老头心更疼了。
“臻丫头,你受苦了。”
蒋云鹤的瞳眸也染上了淡淡的雾气,殿下竟然如此与众不同。
“没事,只要大家没事就好,”容臻哈哈轻笑,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外祖父,我要和表哥商量些事情。”
“行,你们去吧,我老头子也累了,休息一会儿。”
容臻笑着点头,望向蒋云鹤:“表哥,去表妹的房里取些化妆用的东西,我要用。”
“嗯,你要用那个做什么?”
蒋云鹤不解,容臻指了指自己的脸蛋:“你认为我就这样出去,会没有人发现我这个东宫太子是假的吗?”
她每次出门可都经过简单的易容,显得清俊卓越,少了许多女儿家的明艳柔美。
蒋云鹤望了容臻的脸一眼,这张容颜明艳动人,仿若枝头怒放的海棠,一颦一动,都深入人心,却又完全不似一般女子的娇柔,反而在明艳之中染着一股清冷的气息,恍然间觉得这女子仿若幽谷玉兰,真正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独一无二的绝色风姿。
蒋云鹤不敢再看,赶紧的应了一声闪出去。
身后的蒋老头望了孙子一眼,又望向容臻,不由得笑起来,臻丫头长得太美好,是男人只怕都抵挡不了这样一个风姿卓绝的女红颜吧。
屋内安静下来,蒋老头和容臻都没有再说话,蒋云鹤很快取了蒋青岚的东西过来。
容臻也不避着他们爷俩,当着他们的面仔细的易起容来,一笔一画,素笔细描,一会儿的功夫,这张明艳好似海棠的面容,便变成清华卓绝的翩翩公子,蒋老头看得惊奇无比。
“臻丫头,你这手段很厉害啊。”
容臻轻笑。她前世乃是兰芝集团的总裁,对于化妆术十分的精通,可以说通过化妆,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把人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容臻易完容,又伸手对镜轻挽了自己的墨发,抬手去捡桌上的银冠。
蒋云鹤更快的取了那银冠,温声开口:“表哥帮你吧。”
容臻倒也没有扭捏,大方的掉转身背对着蒋云鹤。
蒋云鹤因为她这举动,心中控制不住的欢喜,拿着银冠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替她戴上。
只这么一会儿,先前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便化为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太子。
容臻对镜自揽,没发现有什么破绽,才缓缓的转身向蒋云鹤道谢:“谢过表哥了。”
“不客气,”蒋云鹤轻笑,本来平静从无一物的心房,便生了浅浅的涟漪。
房间外面,忠伯的声音响起来:“老国公爷,你休息了没有,御吏大夫袁大人,太子太傅赵大人等朝中的大臣都过来探望你了,你是见还是不见。”
蒋老头活动了一下身子,轻笑着开口:“我这把老骨头,本来病焉焉的,臻丫头这么一弄啊,倒精神了几分。”
蒋云鹤知道爷爷之所以生病,是多年心结的原因,现在容臻一来,这些心结便解开了,人有了目标,反而更容易做事了,所以他的这病啊,恐怕很快就好了。
“你们自去说事儿,老头子我要招待客人了。”
蒋老头说着命令外面的忠伯:“把人请进来吧。”
“是,老国公。”
容臻和蒋云鹤二人一起起身,和老国公爷道了安后,一路出了老国公所住的院子。
两个人一起往最近的暖阁走去,身后各自的手下不远不近的跟着,蒋国公府内的下人看到太子和世子爷正说话,谁也不敢上前打扰,皆小心的避开。
容臻和蒋云鹤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蒋云鹤问容臻:“殿下打算让我做什么?”
容臻轻笑出声,这个表哥果然够聪明,她未说他就知道她有事要让他做了。
“表哥,你甘心一直这样纨绔不化,永远这样无所作为吗?你甘心成为一个废人吗?”
容臻的话,使得蒋云鹤的眉蹙得越来越紧,身为蒋国公府的世子爷,他想有所作为,可是与生俱来的命运让他只能装纨绔,装玩世不恭,装斗鸡摸狗,总之就是装一个废物。
每回想起这样无所作为的自己,他就恨自己生在蒋国公府这样的门楣之中,若是他生在寻常人家,至少有一个目标可以奋斗,可是他生在这样的簪缨世家,却不能有任何的作为。
只要一想到未来他的人生只能这样,他便觉得心情沉重无比。
以前他甚至于憎恨过太子,觉得太子太无能了,若是太子英明睿智的话,说不定他就不需要那样委屈求全了,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他不恨太子了,太子也很苦,一个女儿身,被当成太子养大的,可想这么多年,她有多辛苦,从前她的懦弱无能看来也是装的。
蒋云鹤忽然觉得自己和太子同病相怜,他们两个人都是倒霉蛋。
容臻笑望向蒋云鹤,虽然蒋云鹤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却知道他什么意思,笑着推了推他。
“表哥,不要愁眉苦脸了,我们还是往前看的好,你想若是我们成功了,以后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而我呢,可以过我自己想要的日子。”
蒋云鹤望容臻一眼,忍不住被她说笑了。
太子一个女红妆都能这样乐观向上,他一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自怨自怜的。
没错,他们放手一博,说不定以后他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若是他们能推十一皇子容离上位,将来容离成了大历的太子,他这个表哥想做点什么,总不至于太难,只要不威胁到皇帝的宝座,十一皇子不至于大义灭亲。
“好。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蒋云鹤和容臻二人一先一后的进了最近一个暖阁,阁外,有手下防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蒋云鹤亲手给容臻倒了一杯茶,等着她的指示。
容臻挑眉:“我找你呢,是要和你合作做生意的,赚钱谋事。”
“合作做生意,赚钱谋事,”蒋云鹤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殿下让他做的事情,竟然是合作做生意,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殿下,若是殿下需要钱的话,可以让三叔调钱过来,不管殿下需要多少,都可以调过来。”
他三叔可是最能赚钱的,大历的四分之一的经济命脉都在他的手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若是太子做事需要钱,大可以从他那里调过来。
容臻抬手敲了蒋云鹤一脑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理,不管需要多少银子,都可以让三舅舅调钱过来,因为我们做的事情是为了我们大家,可是蒋云鹤,你别忘了一件事,眼下多少双眼睛盯着蒋家,你说三叔的后面没人盯着吗?如若从他的手里调钱过来,你以为会没人发现?我们还有办法做事吗?到时候事情还没做,先被人抓了一个大把柄,下面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做。”
蒋云鹤捂住脑袋,眼里满是了然,随之望向容臻的时候,便是敬佩,本来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可是到殿下的面前,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殿下想做什么生意,米粮丝绸还是茶叶?”
蒋云鹤对于做生意倒是很有兴趣,追问容臻。
容臻摇头,轻品了一口茶:“你说这世上什么钱最好赚。”
蒋云鹤认真的想了一下:“茶叶和私盐。”
容臻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茶叶和私盐要拿到官府的流通凭证,这样就在官府备案了,而且朝廷禁止茶叶和私盐的贩卖行为,若是一个不慎,就会惹来很多麻烦。”
这一点蒋云鹤倒不否认,茶叶和私盐向来是肥肉,但是其中牵扯太多,若是他公开自己的身份,倒是问题不大,但这样太子就没办法做事了。
所以这条路行不通。
“那殿下想做什么生意。”
“女人用的香脂水粉,你恐怕不知道,这世界上只有女人的钱是最好哄的,若是我们的香脂水粉够好的话,生意定然很红火,而且还不麻烦,你只要找一个得力的女人来做这件事就行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蒋云鹤没想到竟然是女人用的香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虽说这个好赚钱,可是他根本不懂,最主要是蒋家从来没做过这样的生意,三叔做的大多是米粮茶叶方面的生意。
“可是香脂水粉的生意,我不懂。”
“我懂,我来出配方,你找人找地方找资源,记着,这件事一定要隐秘,你找的人也要是自己的亲信,确保这人绝对不会背叛你才行,千万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
“好,这件事我去做,殿下放心吧。”
蒋云鹤来了兴趣,有事可做让他充满了斗志。
“这件事只是其中一件,等到这件事上手后,你再买一块地,建个宅子,找人伢子多买些美貌的丫头,然后教给这些女子各种本事,除了琴棋书画要精通外,连吃喝玩乐都要精通,这样才更有味道。”
容臻话落,蒋云鹤便知道容臻想做什么了,不过他有些担心。
“殿下,若是这些丫头过惯了好日子,不为我们所用怎么办?”
“怎么办?你只要在每个人的身上下药控制着就行,每月按时给她们解药,若是她们不听从指挥,就是自找死路,而且我们不露面,就算其中有人背叛我们也查不到我们,只会查到那个管事的,你派人盯着那个管事的,若是发现有人盯上他,便把他杀了再另换一个上位。”
容臻冷冷的说道,成大事者不拒小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实上她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圆圆满满的,而且只要推了容离上位便都结束了。
说不定谁也不用死。
蒋云鹤抬眸望着容臻,好半天没有说话。
容臻轻笑:“是不是觉得我很狠。”
蒋云鹤摇头:“我只是可惜,殿下这样的人竟然不是我大历的东宫太子,如若是,该多好啊。”
容臻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忽地响起脚步声,两个人停住了说话,听到外面有手下禀报:“世子爷,荣亲王爷和沈公子他们找了过来。”
这下人的禀报声一停,远远的便有慵懒的声音传进了暖阁。
“蒋世子身为主人家,就这么把我们这些客人给扔在外面不管不顾了,这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容臻一听这懒懒散散的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除了容妖孽还有谁。
这家伙怎么没走。
蒋云鹤飞快的起身,望向容臻道:“嗯,我回头得了空先安排人手,忙碌店铺的事,若是有需要就去找你。”
“行,你若有什么事就去太子府找我,记着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知道了,”蒋云鹤嘴里应着,转身往暖阁外走去,暖阁四周摆着虫鸟屏风,门前有厚厚的锦帘,所以外面看不真切里面,蒋云鹤一掀帘,外面往里走的几道身影便都看到里面坐着的太子殿下了,为首的荣亲王容凛眸色深邃幽暗,唇角却勾出潋滟的笑意。
“本王说蒋世子怎么不招待我们呢,原来是有比我们更重要的客人要招待啊。”
容凛话落,身后的几位公子倒不敢附和。
荣亲王爷说的可是太子,他们可没胆子和太子做对。
蒋云鹤接了口:“怠慢了荣亲王爷,云鹤给荣亲王赔礼了。”
容凛此人高深莫测,所以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若是他盯上蒋国公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暖阁里,容臻翻了翻白眼,这货怎么还没走,他和蒋国公府的交情有这么好吗?
容臻自认自己对于人心素来琢磨得比较准,一般人多看几眼,多接触几回,便能摸准此人的禀性,做事作风,心机为何,但是她与容凛接触了好多回,愣是摸不准这货究竟想干什么。
只知道这家伙高深莫测的,却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蒋云鹤赔礼,容凛倒也没有为难他,笑首开口:“蒋世子不必赔礼,蒋世子和殿下乃是表兄弟,比常人亲近一些也是该着的。”
一众人走进暖阁,本来这暖阁就不算大,这么些人一进来,显得有些拥挤了,其中的空气有些烦闷,容臻命令蒋国公府的下人。
“把这屏风撤掉两面,正好观赏外面的景致。”
容臻一说,便有人附和:“对,撤掉两面,正好观赏景致。”
蒋云鹤招手吩咐下人撤掉两面,暖阁里光线充足,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几个人分别坐下,蒋云鹤吩咐下人上茶和点心,招待起各个公子。
来者是客,他这个主人家自然要招待好这些客人,这在座的哪一个身份都是贵重的,今日来看望他爷爷,也是高看蒋国公府,所以他没必要得罪人家。
暖阁内,容臻并没有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她看到容凛便烦了,还说什么。
容凛不似容臻心情不畅,倒是心情挺不错的,懒洋洋的歪靠在椅背上,微眯一双瞳眸望着容臻说道。
“殿下似乎心情不太畅快,是何人让殿下不畅快。”
容臻掉首望着容凛:“荣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本王不知,”容凛煞有其事的摇头,然后恍然接口:“不会是本王让殿下不畅快了吧。”
“若是本宫说是呢,荣王爷是不是立刻远离本宫三尺距离。”
容臻凉凉的开口,暖阁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凝重了,那些公子谁也不敢说话,望望容臻又望望荣亲王。
王爷不会发怒和太子打起来吧。
容凛则脸上神色未变,懒洋洋的比划了一下和容臻之间的距离。
“殿下,要不要让人量一下,本王和殿下之间的距离,似乎不止三尺吧。”
容臻拿眼剜他,贱男,阴魂不散。
相较于她的冷脸,荣亲王爷则显得很温和,眉眼慵懒,满脸魅惑的笑意。
暖阁里,一时没人说话,各人喝茶想心事,直到外面响起脚步声,有人打招呼。
“蒋云鹤,你是怎么做主人的,本世子登门,你也不知道过来招呼一声。”
大家听到说话声,一起掉头朝外面望去,便看到秦王府的秦王世子和左相府的苏子然等公子一路走了过来。
蒋云鹤立刻起身迎了出去:“没想到秦灏兄今日也过来了,真是稀客啊,稀客。”
秦灏张扬不羁的笑声响起来:“今儿个天没亮,我便被我家老头子从被窝里拖出来,说让本世子过来探望蒋老国公,本来本世子还觉得无趣呢,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过来这么多人,有意思有意思啊。”
秦灏和苏子然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暖阁里不少人站起来和秦灏还有苏子然打招呼。
只有荣亲王容凛和太子容臻坐着没动。
秦灏和几位公子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到容臻的面前站定。
“殿下也过来了。”
容臻难得的没有给他难堪,只略点了点头。
秦灏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殿下今儿个怎么这么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想着一屁股在容臻的身边坐下来,满脸示好的开口:“殿下,这样干坐着没什么意思,这么多人在这里,不如我们找些乐子如何?”
一听到这个,暖阁里的气氛立马不一样了,很多人高兴的附和。
“没错,这样干坐着不是事儿,不如我们找些乐子,赌钱怎么样?”
有人建议,不过这建议立刻遭到了秦灏的否决。
“赌钱有什么意思,每回都赌,没甚新鲜的。”
他摇头否决后,抬首望向容臻:“殿下一向聪明,不如让殿下想个新鲜的玩艺儿。”
秦灏话一落,暖阁之中,个个呆愣的望着这秦王府的世子,秦世子抽风了,还是吃药了,太子殿下聪明也是最近的事情,好像不久前他还在宝芝林里拦着殿下,让殿下学狗叫呢,这会子就说殿下聪明了,看来这大历京城,最会见风使驼的不是别人,而是秦王府的世子。
不过聪明人是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自找麻烦的。
不过不代表所有人都怕麻烦,荣亲王爷容凛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所以秦灏话一落,荣亲王爷邪魅懒散的话响起来。
“本王记得不久前,有人还在宝芝林里让殿下学狗叫呢。”
容凛话一落,秦灏和容臻脸色立马黑了。
两个人两双瞳眸嗖嗖的瞪向荣亲王爷容凛。
容凛看也不看秦灏,只望向容臻:“殿下,你可别忘了,当日可是本王救殿下于水火之中的,若不是本王一拳挥出去,殿下现在早就学完狗叫了,殿下的名声可就全毁在这人手上了,所以殿下千万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荣亲王容凛不遗余力的抹黑秦灏,哼,想和殿下交好,下辈子吧,不,或者他把狗叫学了,殿下就饶过他了。
容凛呵呵轻笑,秦灏的一腔怒火瞬间涌到喉头,再控制不住噌的一声站起来,指着容凛怒吼:“容凛,今日我们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本世子死,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容凛懒洋洋的站起身,轻撩了一下袖袍,缓缓抬眸,瞳眸一瞬间暴射出嗜血的杀气。
秦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那就让他会会他,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挑衅的。
这两个人眼看着便要打起来了,暖阁内所有人都急了。
蒋云鹤更是满脸的担心,这两个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管哪一个在蒋国公府出事,只怕蒋国公府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们不能在蒋国公府打起来。
蒋云鹤飞快的望向容臻。
容臻抬眸望向二人,没好气的开口:“你们想决一生死,滚出蒋国公府去打,不要毁掉了蒋国公府,自己死了还要连累蒋国公府,这事本宫可不答应。”
容臻话落,暖阁内的人皆一头汗,太子就不能温软一些吗,这样厉言厉语,岂不是更挑得两个人决一生死吗?
容臻话一落,蒋云鹤赶紧的走出来,拦在两个人中间。
“荣亲王爷,秦王世子,今日你们可是来看我爷爷的,没有到人家家里做客还打起来的事儿,今日两位还是暂时作罢吧,日后再比试也行。”
蒋云鹤话落,左相府的苏子然立刻劝秦灏:“秦灏兄,你和荣亲王爷不管哪一个受伤了,蒋老国公只怕都不安心,今儿个你们可是过来看望蒋老国公的。”
忠义候府的沈延安也劝道:“是啊,秦灏兄,你忘了今日你是来探望病人的,怎么就在人家家里打起来了。”
秦灏挑起剑眉,脸黑如锅底,阴沉无比的望着对面的容凛。
“容凛,今日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本世子不与你打,不过今晚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战一战。”
“本王候着。”
容凛懒洋洋的接口,接下了秦灏的挑战。
容臻望了望这两个人,唇角勾出似笑非笑,对于他们之间决战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的眼睛忽地落到暖阁外面远远走过的一行人身上,其中有永宁候府的林候爷,驸马秋明成,御吏大夫袁大人,吏部尚书杨大人,还有太子太傅赵大人。
看到太子太傅赵常勋,容臻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之前的很多事情,太子太傅赵常勋,名为太子之师,实际上很可能是三皇子派的人,他给前身上课,从不给予前身正确的指引,或者积极向上的信念,反而每每暗中做小动作,对前身进行打压,给她的脑海中灌输了很多不好的信念,例如人天生要有自知之明,如果没本事连自知之明都没有了,那就枉为人,和一头畜生没什么差别。
可以说前身被此人涂毒不轻,她之所以遇事回避退却不敢正面面对,有很多是来自于这位太子太傅私下里灌进去的意识。
一个人被长期洗脑,灌进消极的意识,那么这个人怎么样也不可能快乐开朗的。
容臻看着远远走过来的太子太傅赵常勋,忽地眉一挑,计上心头来,懒洋洋的望向身侧的秦灏。
“秦世子,你不是让本宫想个新鲜的玩艺儿吗?本宫想起来了,不过就怕你们不敢。”
容臻一开口,秦灏便被吸引了注意力,瞪了容凛一眼后,凑到容臻的身边。
“殿下,你说来听听,本世子倒稀奇了,什么新鲜玩艺儿我们不敢。”
暖阁里的公子全都被容臻和秦灏的说话给吸引住了,围了过来,齐齐的点头。
“是啊,殿下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新鲜的玩儿我们不敢做。”
容臻指了指不远处的太子太傅赵常勋:“看到太傅赵大人没有,你们看太傅大人的嘴上有两撇小胡子,是不是挺好玩的,这样我们就来赌谁敢去拔太傅大人嘴上的胡子,若是谁敢去拔,今儿个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输家,每人输一万两的银票怎么样?”
容臻话落,暖阁内瞬间寂静无声,人人脸色古怪,齐齐的望向远处走过来的一众人,其中一人正是太子太傅赵常勋大人,要知道赵大人可是太子太傅啊,谁敢去拔赵大人的胡子,这不是找死吗?
个个回头望向秦王府的世子秦灏,若说有人胆敢去拔赵老头的胡子,唯秦灏再没有别人了。
虽然荣亲王爷也有胆做这事,但荣亲王爷绝不会做这种胡闹的事情。
秦灏抬首望了望四周的人,最后望向太子容臻。
容臻清俊卓绝的面容上,布着似笑非笑,眼神好似染了一池的湖水一般清澄潋滟,看秦灏望过来,她耸了耸肩,撇嘴不屑的开口。
“先前可是你让本宫想新鲜玩艺儿的,现在本宫想了,你们又不敢做,这破胆儿,还能玩什么新鲜的玩艺儿,以后不要说让本宫想什么新鲜的玩艺儿。”
秦灏瞳眸攸的一暗,剑眉蹙了起来。
暖阁中一直没说话的荣亲王爷容凛慵懒随意的开口:“本王押一万两。”
荣亲王容凛说完,望向秦灏:“秦王世子,你不会不敢吧。”
秦灏一看容凛押了一万两,他岂能落后,立刻沉声开口:“好,赌了,本世子也押一万两,不管是谁只要胆敢上去拔了赵太傅的胡子,本世子便输一万两银子。”
他一言落,望向左相府的苏子然等人:“你们呢,赶紧的每人下一万两的银票过来,赵老头快要走过去了。”
苏子然等人望了望秦灏,又望向外面经过的赵赏勋赵太傅,最后只得咬牙附和。
“好,我们赌了。”
“是,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都赌了,我们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暖阁之中,个个参与了这个赌局,最后所有人望向太子容臻,容臻抬起手数了数暖阁的人数,连她在内一共是十三个人,除却一个拔胡子的人,下剩十二个,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净赚了十二万两的银票。
“好了,既然大家都参赌了,那么现在谁胆大的去拔赵太傅的胡子呢。”
容臻话一落,眸光便落到荣亲王容凛的身上。
容凛挑高狭长的凤眉,懒洋洋的说道:“本王可没兴趣去拔赵太傅的胡子,本王甘愿认输,这事还是让秦王世子来做比较好,他往常是做惯了的。”
容臻又望向秦灏,秦灏挑高剑眉,睨了睨外面眼看要走过去的赵太傅等人,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父王母妃说的话,除夕宫宴,太后佛堂菩萨佛身开裂,白羽羽化升天,皇上和太后心情正不畅,所以他最好不要惹事,这种时候惹事,只怕会为秦王府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一直玩世不恭,护的也不过是秦王府的周全,今儿个若是拔了赵太傅的胡子,只怕秦王府要被弹奏,所以这事他还是不要做了。
秦灏一念落,直接的开口:“这事本世子也没兴趣做,本世子甘愿输一万两的银票,这事让别人做吧。”
秦灏不敢做,这暖阁之中还有谁敢做啊,几个公子面面相觑之后,全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也认输。”
小小暖阁里,谁也不敢做这种事,容臻一直唇角擒笑望着大家。
最后众人把视线落到了容臻的身上,秦灏挑眉开口:“既然这新鲜的玩艺儿是殿下提出来的,殿下敢不敢做?若是殿下也没甚兴趣的话,这事可就这样算了。”
容臻挑眉,淡淡的说道:“赵太傅乃是本宫的夫子,本宫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呢。”
容臻话落。暖阁里的公子们全都松了一口气,不仅仅是一万两银票的事情,而是若是真有人拔赵太傅的胡子,他们这些人还参赌了,搞不好个个要倒霉,所以现在没人敢去拔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秦灏和容凛二人听了容臻的话,却挑起了眉,这家伙绕了这么大圈,挖了这么个坑,难道不是为了坑别人十二万两银子,顺带的出出气吗,听说太子太傅可是一惯瞧不上他的。
秦灏深沉的声音响起来:“殿下,那真是可惜了,本世了还想着,殿下一眨眼的功夫便可净赚十二万两银子呢,没想到殿下也没兴趣拔赵太傅的胡子,那本世子不用输钱了。”
荣亲王容凛眸光幽深似海,唇角慵懒的笑意,他才不相信这家伙不动手。
果然秦灏的话落,容臻懒懒的说道:“本宫不敢,可是有一个人却是敢的。”
她一言落,朝暖阁外面唤道:“元宝。”
人高马大的元宝从外面走进来,一进来便像小山似的遮挡住门口,个个望着这人高马壮的婢女,看得有些胃疼,殿下怎么会用这么个宫女啊。
容臻不理会别人,缓缓的开口:“元宝,你家太子我和别人打赌,看谁敢拔太傅大人的胡子,本宫不敢拔,元宝你敢拔吗?”
她停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说道:“对了,若是赢了他们一笔,本宫就可以给元宝每餐加四个肉包子了。”
一听到吃的,还是肉包子,还是四个,元宝的眼睛立马亮了,挺起胸拍着胸口:“殿下放心,保证拔光那小老儿的胡子。”
元宝说完也不等容臻说话,大踏步的走出了暖阁。
暖阁外面很快响起她的大嗓门:“赵老头你站住。”
所有人睁大眼盯着外面,只见本来走远了的一行人,停住了脚步,个个回望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高马大的宫女元宝,好像小山似的冲了过去,对准了赵常勋扑过去,一下子就把赵常勋扑在了地上,她一只莆扇似的大手对着赵太傅的胡子拔了过去,下手又快又狠,众人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赵太傅杀猪似的惨叫声响起来。
元宝从赵太傅的脸颊上狠狠的揪下了半边胡子,一只手抓着胡子,起身便走,一路直奔暖阁而来。
暖阁之中,除了容臻外,其他人皆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个叫元宝的宫女,实在是太生猛了,一出手揪了太傅大人的半边胡子,太傅大人的惨叫真正比杀猪好不了多少啊。
元宝从暖阁外面奔进来,扬了扬手里的胡子,欢快无比的说道:“殿下,记住你说的话,给我每餐加四个包子,带肉的包子。”
容臻点了点头,朝外面的妙音说道:“妙音,记下没有,以后每餐再给元宝加四个肉宝子。”
“是,殿下,奴婢记住了,回头便和郑总管说。”
“谢殿下,”元宝欢喜的谢恩,然后把手中花白的胡子尊重其事的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暖阁里,众人望着桌上的胡子,一脸恶心的避了开来。
此时暖阁外的赵太傅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只见往常风光无限的太子太傅,此时十分的狼狈,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最搞笑的是脸上本来两撇胡子的,现在只剩下一撇,而另外一边不但没有胡子,还因为元宝下手太狠,而湿得血淋淋的十分的恐怖。
赵太傅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怒吼起来:“谁,是谁胆敢这样对本太傅。”
赵太傅身侧的几个朝中官员,有一人飞快的开口:“太傅大人,是太子殿下手下的宫女。”
“什么,太子,竟是太子。”
赵太傅脸一黑,差点没有栽到地上去,竟然是太子殿下做的,他真是胆大包天,连自己的夫子也敢戏弄,不行,他要问他,是谁借他的胆子,连自个的夫子也敢戏弄。
“人呢,太子殿下人呢。”
赵太傅身侧的人赶紧的指了指前面不远的暖阁:“太子殿下和荣亲王爷等人在前面的暖阁里。”
赵太傅一甩衣袖,抢先一步奔了过来,一路吼叫:“太子,你给老夫出来,老夫和你没完,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家伙,竟然连自已的太傅也敢戏弄,你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赵太傅的话一落,暖阁之中,一道纤长俊挺的身影徐徐的走了出来,正是太子容臻。
容臻的身侧紧随而出的是秦王府的世子秦灏,然后是荣亲王府的荣亲王爷容凛,再然后是左相府的公子,还有沈延安等一众公子。
这些人一出现,赵太傅差点气得吐血,颤抖着手指着暖阁门前。
“你,你们。”
容臻长眉轻挑,懒洋洋的开口:“太傅大人这是怎么了?”
“太子,你竟然胆敢命人对本官做出这种有辱师德的事情,本官要进宫,向皇上参你一本。”
“有辱师德?”容臻瞳眸凌厉,唇角是似笑非笑,这个渣男人也敢说有辱师德,他说算哪门子师啊。
“太傅大人,本宫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有辱师德的事情,先前我们只是打了一个赌,每人出一万块钱的彩头,赌谁敢去拔太傅的胡子,可是后来谁也不敢去,包括本宫在内,不信你们问他们,本宫可有说不敢拔太傅的胡子?”
容臻回首望向身侧,秦灏立刻附和:“没错,殿下说了他不敢拔太傅的胡子。”
荣亲王容凛也懒洋洋的点了点头。
沈延安等人迫于荣亲王爷和秦王世子的附和,不敢不从,纷纷点头。
赵太傅怒指着暖阁外的元宝:“你不敢?这宫女没你的命令,怎么敢对本官动手脚。”
“喔,我和元宝开了个玩笑,说想拔太傅大人的胡子,可是又不敢,你知道吗?我家元宝一向忠心,不是一般狼心狗肺,食君之禄,忘君之事的小人。”
容臻的话,使得赵太傅的脸色一下子黑了,眼神布满了阴霾。
容臻又说道:“元宝听到本宫的玩笑话,立马便当真了,所以跑去拔了太傅的胡子,太傅大人,本宫真的是开玩笑的啊,谁知道这丫头当真了。”
容臻的话使得身侧的所有公子脸都黑了,是谁说给自家宫女每餐加四个包子的,还说加肉包子的。
赵太傅听着容臻的话,分明是强词夺理,若不是他下令的,这宫女敢去拔他的胡子吗?说什么玩笑话,若是玩笑话,这宫女会听不出来吗。
“容臻,你说的若是玩笑话,这宫女会听不出来吗,会真的拔了本官的胡子吗?”
容臻望着赵太傅,忽地抬手摸了一下脑袋:“我忘了告诉大家一件事,我家元宝脑子不太灵活。”
她说完望向元宝:“元宝,告诉大家你的脑子是咋不灵活的。”
容臻话一落,本来笑眯眯看热闹的元宝,立刻扑倒一身栽到地上去,然后眼翻白,嘴抽筋,不停的抖簌,一边抖簌还一边拼命的往赵太傅的脚边爬:“好心的大爷啊,你给口吃的吧,我要饿死了,你若不给吃的,我半夜做鬼爬到你家去。”
四周所有人石化了,人才啊……
------题外话------
太子殿下身边全是人才啊,咱家元宝也是一个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