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水曜的担忧应验了,事情与暮思雪的想法背道而驰,工厂的工人集体罢工了!
原因很简单,暮思雪卖车和行为不仅没有缓解工人的不满,反而让大家有了更多的担忧,经理都开始卖车了,公司还能维持多长时间,是不是下个月他们就领不到工资了?
黑压压的人群浩浩荡荡、来势汹涌,不比上次粉丝群围公司大楼的气势小,他们显得更有组织有纪律有力量。一幅幅巨大的标语横在人群的头顶:
还我尊严!还我血汗钱!
郑重声讨公司欺上瞒下的虚伪嘴脸!
我们需要一个诚实有魄力的领导!
暮思雪!滚下去!
那些巨大的黑字,像一块块巨石,压得暮思雪喘不气来。
怎么会呢?自己卖车向职工表示诚意,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被讨伐的对象了?
不能慌,不能乱!暮思雪心里不停地叮咛自己。她一定会让大家回去工作的,一定会!
弗兰克神色匆忙地走进办公室:“经理!我们都错了。我刚才找人打听了一下,大家之所以罢工,是因为他们听说您把车买了,担心公司会倒闭,发不出工资,才罢工的。”
“你确定?”
“确定。我一个小学同学就在里面,他在公司做了八年工。我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他说,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还说,其实大家不在乎那三个月的养老保险,他们也略通其中的潜规则,但他们在乎每个月发到手里的工资。”
“你向他解释了吗?”
“只是大概粗略地说了一下,就赶快到您这里来给您汇报一下。还有,听他那口气,确实是有人在中间挑事儿。”
原来是这样,自己的真诚出现了反效果。暮思雪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弗兰克!你找人准备一下,在公司大楼的大门前。一个麦克风和小站台就好。“
“您想做什么?”
“只有我出面,不管是什么效果,都得我出面,大家才会走。不是吗?”
阿唐刚跑进来,就听到暮思雪要出去,忙制止:“不是!经理!您是女生!那些人都是些恃强凌弱的主儿,您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和弗兰克去。”
“阿唐!我去最能表现公司的诚意。”
“您上次还说卖车最能表现出公司和您的诚意,可他们领这个情了吗?”
“弗兰克刚才已经把情况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这样想也是有情可原的。是我事先把事情想得太重要,把人心想得太简单。弗兰克!你说呢?”
弗兰克点点头:“阿唐!我觉得大家不是真的要罢工,是想得到一个心里安慰。我代表不了公司,你也代表不了。经理去最能显出公司的诚意,也最能显出她卖车的诚意。”弗兰克也听过暮思雪简单的就职演讲,他相信暮思雪一定可以摆平外面混乱的场面。
阿唐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弗兰克和暮思雪说的确实有道理:“那,您让阿世、我、弗兰克站在您身边。”看到暮思雪想拒绝。阿唐忙道:“您身后,站到您身后。”
“嗯。我们赶快行动吧。”
暮思雪低头看了自己的着装,简洁优雅的白色套裙,还可以。她走到镜子前,重新梳理了头发,她不能让头发有一丝的凌乱,更不能让心绪有一丝的凌乱。她熟练地挽着发。脑子里打着发言稿,她要从哪里开始,从哪里说起最能打动人心,得到大家的谅解呢?
当她站在小小的站台上时,她想到最佳答案――真诚!
还是真诚。她觉得人和人相互交流时最需要的就是真诚。她相信她拿出十分真诚大家一定会原谅她的。
看到暮思雪站在台上时,人群并没有停止喧哗。叫喊声反而更加激烈疯狂起来。
“暮思雪!收起你虚伪的笑脸,我们要的是真实的行动!”
“还我血汗钱!还我尊严!”
“你是绯闻女王,我们要的是有魄力的领导!”
暮思雪清楚,这是她的对手在向她施加压力,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她击败打垮。
她将麦调到最大。弄出刺耳的长鸣声。
长鸣声覆盖了人们的呐喊声,渐渐地,大家停止了喊叫。
暮思雪看到人群渐渐平息下来,才将长鸣声熄灭,在熄灭的那一瞬间,她也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但我站在这里不仅仅是要对大家说‘对不起’的。公司是大家辛苦工作的成果,我想我们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为之付出勤劳和汗水的地方消失。
公司现在刚刚有了起色,四十天前的时装周上,我们拿到的订单仅仅次于服装界的龙头老大‘戴维服装有限公司’,订单多了,意味着我们的生产就要加大马力,但是资金呢,我们需要原材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资金。公司还有一系列的扩大生产的需求,我想加快步伐,但不想影响公司的运作。
卖车是我想表达的一种和大家同甘共苦的诚意,是想尽快地补齐漏交的养老金,不是在向大家宣布公司快要倒闭的行动。我想尽我的一份绵薄之力,和大家一起奋斗,让维奇利亚摆脱贫困与弱小。
公司发薪水的日子是每个月的二十六号,也就是后天,大家如果有什么忧虑担心,后天就可以揭晓答案。
我希望也恳求大家回到现在的工作岗位,用我们的勤劳和智慧换我们灿烂美好的明天!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是啊!凭什么?”
人群里已经没有了喧哗,只有两三个单薄的声音在质问。
暮思雪无暇的脸上露出笑意,她知道她用最真诚的心赢得了大家的尊重:“后天,后天是第一次的验证,年底,是第二次的验证。如果大家年底没有拿到红包,暮思雪引咎辞职!”
接到阿世电话的凌水曜,匆忙地赶过来,可是。他没有看到混乱的现场,却看到暮思雪最灿烂的笑容。站在角落里的他拍起了手掌。
“啪!”
“啪!啪!”人群里发出稀落的掌声。
“啪啪啪啪啪??????”
如潮水般的掌声再次响起,暮思雪深深地向大家鞠躬表达谢意。
又一次完美的落幕,弗兰克和阿唐拚命地鼓掌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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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丑八怪今天好棒。说吧,要什么奖品?”
“好吃的。想吃你做的水晶饺子。”
凌水曜轻轻啄了下暮思雪的唇:“小馋猫!怎么就没想着吃我?”
暮思雪的脸刷地通红,小声道:“乱讲话!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哪时是乱讲话?凌水曜今天也很棒,你要怎么奖励我?”
“你怎么棒了?”
“我在最短的时间来到你身边就是最棒的。”
“太狡猾了你,从来就没想着要做饺子给我吃的,变着法儿的欺负我。”
凌水曜将暮思雪抱在腿上:“我们什么时候摆订婚宴?”
暮思雪呆在凌水曜怀里,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凌水曜这么突然一问,她才想起来手上的戒指。
她下意识地抚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却落在窗前茶几上那空空的花瓶。她慌乱地将目光抽离,故作镇定地:“至少,我得先告诉爸爸,然后”
看到暮思雪说了一半不再说了,凌水曜问道:“怎么不说了?”
“曜!我和爸爸关系很不好。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和他讲?”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只需要负责将我带到他面前就好。”
暮思雪点点头,他们的关系好像也没她想的那么差,好在有曜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嗯。他要是凶我,你可记着要帮我啊。”
“看你把爸爸说的,好像他是凶神恶煞一样。”我们看海去好不好?”
暮思雪想去看时间表,凌水曜用手挡住:“事情都是做不完的。”
海风徐徐。温暖如初。两人手牵手,光着脚,踩着柔软的沙滩,漫步在清清海风中。
暮思雪抬头看了曜一眼,他是三百六十度的完美,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家世。也没有问过他们是怎么相识的,他大概怕碰触她最敏感的神经,也不曾主动提起过:“曜!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凌水曜握紧暮思雪的手:“我们啊,雪姑姑,也就是你妈妈和我姑姑是发小儿、闺蜜。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七岁的时候。你看到过的,你和明德明馨、木曜做花童,你被‘黑狼’,不是如意的‘黑狼’,是我们家管家鲁爷爷养的一条狗。你被黑狼吓到了,小脸煞白、咬着下嘴唇、眼睛里噙满泪却不敢流出来。”
暮思雪怎么听着都像是凌水曜在编故事:“你歪派我。妈妈给我看过很多照片,我几乎都是在水城生活的。”
“你去华阳参加姑姑的婚礼,又不是在那里生活。再后来,也就是你高二那年,你父母离婚,雪姑姑领你回华阳生活,那年我十七岁,你十六岁,九月二十六日。”凌水曜停下来,痴痴地望着暮思雪:“那天,就像你那天进错家门一样,掉在了我的怀里。”
暮思雪被凌水曜魅人的眼神吸引着,九月二十六日!
“丑八怪!你相信命运吗?”
暮思雪点点头又摇摇头。
凌水曜拥住暮思雪:“我相信!那天早晨我睁开眼睛,看到你睡在怀里,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睡姿,我以为我在梦里,还没醒呢。”
暮思雪怎么听着都像凌水曜是在编故事:“不问了,好像没一句实话。”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点点夸张的成份,纯平述,要不然我再重新给你讲一遍夸张的。”
看着凌水曜认真的模样,暮思雪笑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幼稚的表情,像个五、六岁的孩子急于澄清自己,纯真地焦急着。
“不要!我们还是听海讲故事吧。”
凌水曜吻着暮思雪的额头:“她讲的故事哪里会有我们的故事好听?”
海风带走他们的话语,在宇宙流传他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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