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弯,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田野进入眼帘。油菜花盛开的季节,清香扑鼻,赏心悦目。左边是连绵不断的群山,新绿纵横肆虐,绵延至天边。一座西式洋房背山而立,与其说是洋房,不如说是一块山脚下的大石,不论是从外观上还是从色彩上,它都与这里那么的统一和谐。稍远边处是稀疏的房屋,是马棚和工具房。
凌水曜第一次来这里就喜欢上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答应明德来这里。的确,它没有佛蒙特的大气磅礴,也没有卡斯托纳的清新怡人。但它自然的简直没有一丝雕琢的痕迹,山上深深浅浅的绿色的树,山下参差不齐的草,不知名的花都在无边的蔓延,就连不远处的那几座矮房都是淹没在草丛里的。
他在大厅里拿了房间钥匙,看明德还忙着和一位经纪人模样的人热聊,径自先上楼了。
明德看凌水曜竟然独自一人先上楼了,很是生气:他真的有个很会‘过河拆桥’的朋友,自己还没和人聊几句他就扔下自己跑了,下次坚决不和他一起来。
暮思雪正要上楼,看到明德也向楼梯走过来。她停下脚步,伸出友好的手:“对不起!刚才路上,是我不够专心,差一点儿撞车・・・・・・敬请原谅!”
明德怔了下,刚才在车里,暮思雪戴着大大的黑超,现在摘掉墨镜他真没认出来,但听她说差一点儿撞车便什么都明白了。心中暗道:怪不得那么傲慢?有资本。他随即微微一笑,轻握暮思雪的手:“没什么,我态度也不好。”
“那,再见!”暮思雪松开手,却没能抽出来,明德的‘轻握’曾几何时变成了‘紧握’。她礼貌地望了眼明德,明德倏地松开了手,飞快地上楼。
明德边上楼边生自己气。自己是什么人?怎么可以握着陌生人的手不放呢?而且还是一陌生女人的手。都是让曜气的,这笔帐一定要找他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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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佳和暮思雪从餐厅回来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华佳的老习惯,不睡到下午三点不起。暮思雪在房间小憩了会儿,便起身换了骑马装。她贪恋这里清新的空气,准备先去马棚看看云煞,然后让它载着她去老地方,晒太阳、睡吊。
好久没见面,不知云煞是否还记得她。
“大小姐好!您来看云煞。”云煞的小马师阿里看到暮思雪走过来,前来打招呼。
“阿里你好!我不是你姐姐吗?怎么又变成‘大小姐’了?怎么样?书读得好吗?”
妈妈叮嘱过的,和暮思雪不能没大没小,可阿里更喜欢喊暮思雪‘姐姐’,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姐姐:“姐姐您放心!我将来也是要上芝加哥大学的。”
暮思雪笑道:“是吗?别总是吹牛。”
“我说的是真的。这次月考我还是第一。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好。”阿里的眼睛里闪着耀眼纯真的光。
“我相信你!云煞好吗?”
“很好!你一定要相信,我和云煞,还有黑狼是前世是最亲密的朋友。”阿里一边走一边指给暮思雪看。
“黑狼?”
“看!这就是黑狼。它的主人比它还帅!”阿里指了下他们经过的马厩。
暮思雪放慢脚步,黑狼!名副其实,满身通黑发亮,使得原本就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更加闪亮,高高仰起的头尽显傲慢,一声长嘶后,它摇摆着梳得整齐的马鬃,又酷又帅又耀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桀骜不驯的味道。好熟悉的气质,好像在哪里见过。
“它和云煞一样,都是夸特。它更帅气,云煞更漂亮。速度不相上下・・・・・・前面,大小姐!云煞看见你了,正对你摇头呢!”
暮思雪跑了过去,爱昵地抚着云煞的头,却没忘将手中的青牧草放在云煞的嘴边:“云煞!想我了吗?是不是每天和阿里在一起都把我忘记了?”
云煞边吃边点头,好像听懂了暮思雪的话一样。
“阿里!你看,它说它忘记了我,更喜欢你!”暮思雪看着贪嘴的云煞,好高兴。
“怎么会?它更喜欢姐姐你。姐姐!用我跟着吗?”阿里想起暮思雪初见云煞时的胆怯。
“阿里!我和云煞早已是好朋友,而且,我已经二十五岁了!”
“那您别走远,也不能和妈妈讲。”
暮思雪高兴地接过阿里手中的缰绳:“遵命!”
说完,她身姿盈地跃上马背,只轻轻抚摸了一下“云煞”的左耳,“云煞”便飞一样的奔了出去,暮思雪的身影在阿里的视线里渐渐缩小,再缩小,直到消失在房子的后面。
穿越在绿色的杨树下,她便置身于画布上的风景中。收紧缰绳,勒住“云煞”,放慢速度,抬头望着天:鲜绿灿烂的杨树叶挂在湛蓝如洗的天空是怎样的晶莹剔透,生动鲜艳,那映在树叶上的阳光像快要滴落的样子,让人目眩神迷。
这片小树林竟然也长大了。暮思雪和“云煞”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杨树林来到了红叶谷南侧湖边的吊。
将“云煞”系在枫树下,暮思雪躺在吊上。
静,那种远离喧嚣的宁静,只有偶尔的鸟鸣和簌簌的落叶声。有微风拂过水面,轻起涟漪,将云的倒影幻化万千,暮思雪的目光随着这涟漪渐渐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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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亦尘正在接受训马师的指导。他的第一部戏有不少骑马的镜头,他不想被人笑话,连骑马都要找替身,他想有个好的开始。那么难跳的舞蹈都被他征服了,他就不相信他征服不了一匹马?
经过几次摔落之后,裴亦尘已经基本掌握骑马的要领。一个小时后,他已经很熟练了,再一个小时,他都没有被马摔下过一次。
“你要时刻记着,你不能对它有过激的动作。你和它认识没几天,它还没把你当成它的朋友、主人。拍戏时是不是也用这匹?”马师叮嘱裴亦尘。
“不是。剧组里配有专业的马师和他们的团队。”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不管是什么马,你第一次见到它,除了表示友好,要经常给它喂食。青玉米、苜蓿草、糖也可以。至少你拍戏期间都要每天给它喂食。”
“那我现在这水平・・・・・・”
“还差很多。不过,看你戏里怎么要求了。不是还有二个月才开机吗?你呢,最好每天都来。多练一点是一点吧,以后说不定都能用得上。”
“那我现在能自己骑吗?”
“不可以!你要是想骑着马随便溜达溜达,让刘老四在后面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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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不肯这会儿出来,说是有协议,这四个月里他不能晒黑。凌水曜便独自一人骑着黑狼去红叶谷。凌水曜第一次看到这匹夸特马,便爱不释手。起名为黑狼,一是纪念鲁爷爷,二是纪念黑狼。
凌水曜轻轻夹了下黑狼的腹部,抚了抚黑狼的头,黑狼像接到命令似的飘了出去,瞬间,两位帅哥已经奔出一百米外。
平时,只要周末能抽出时间,凌水曜总会来这里的。这儿的空气最清新,尤其是马背上,速度与驰骋让他大脑与全身放松。办公室内、会议桌上、工厂里,太绷人,他喜欢自由自在,要不是为了诺言,谁会坐在办公桌前生活?
一阵疾驰后,他放慢速度,慢慢欣赏这湖光山色、新鲜欲滴的春天。
凌水曜远远地望着“云煞”,那匹马好熟悉。是它!是“黑狼”的邻居,它们俩都归阿里管理。那个“云煞”俊逸威猛,想必他的主人也一定英姿飒爽、帅气逼人。
他还从未见过它的主人。想到这里,凌水曜慢慢地靠近・・・・・・突然一匹马向他狂奔了过来。看那马上的人摇摆不定,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凌水曜掉转马头奔了过去。
迟了,在凌水曜掉转马头的那一刻,裴亦尘摔落在地。
暮思雪被喊叫声惊醒。看到不远处三人三马围在一起,只不过人都不在马背上。好像有一个人从马上掉下来,另外两个人在救助。她跳下吊跑了过去。
“需要帮忙吗?”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的她是乐于助人的。
凌水曜没抬头,他正在解裴亦尘的马靴带子:“你带手机了吗?我们三个人身上都没有手机。”
“我来打电话。都需要带什么?”暮思雪拿出手机边拨号边问。
“绷带、夹板、担架车。这些东西庄园的救护车上应该都备着。”
裴亦尘低头看着自己的伤腿,忍住痛:“大概多少天可以下地?”
刘老四小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少也得三个月吧。”
“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只要四十天没事情,腿基本上就好了。看你这伤势,四十天应该没问题。”凌水曜在一旁安慰道。
“那・・・・・・”裴亦尘抬起头,看到正在讲手机的暮思雪,那眼睛・・・・・・他惊呆了!他怎么能忘得了那双迷人的眼睛!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那永远也没会忘记那黑色瞳孔里透出的纯真与美好。
“十五分钟后赶到。”暮思雪收起手机,转过脸。
阳光从云里慢慢走出来。凌水曜抬起头,那挡在太阳前面的容颜竟然如此熟悉,像极了梦里的她。
“丑八怪!”他缓缓起身,伸手去抚那张他朝思暮想的容颜,却被阳光烫了手指――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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