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无妄阁
对于顾灼华这小迷糊的性格,荣钦也是没辙,只得处处迁就。明知道云暮的想法却没法直接告诉顾灼华,而云峰那边,荣钦更是不清楚。稀里糊涂的过完了一天,顾灼华却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除了和荣茵说话便没有再做什么其他的。
隔日,荣钦便带着顾灼华到无妄阁内转转,一来是带着顾灼华散散心,二来是检查一下唐喻斟的工作。
无妄阁地处城郊,依山势而建,建筑本身又是精美异常,更是王城之外难得的建筑,开张不久便是招揽来了不少的宾客。
“侯爷,您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柳姑娘客更是稀客,楼上还有好位置,客人可是坐不上的,专门留着给二位消遣的好地方,这边清。”
无妄阁的掌柜也是荣家人,见了荣钦便是一脸的赔笑,客客气气的带着两人上了三楼雅间。随后跟进来的侍者更是直接端了水果和点心,到过茶后才退下。就连站在一旁的荣端都忍不住感叹。
“属下可真是难得的好运气,能沾了侯爷的光在这雅间内坐着。听说这楼内还请了舞姬乐师,今日属下可真是大饱眼福了。”
荣端正说着,便被隔壁的嘈杂声吸引,出去问过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匆匆跑回来汇报情况。
“侯爷,献舞的舞姬忽然晕倒,再过一刻钟便要她出场了。偏还是独舞,其他人都不会,客人都是除了高价来看的,这会儿怕是不好解释。”
舞姬这一职业原本就不是好姑娘会做的,况且近年来看客的眼光越发刁钻,不少舞姬都为了身形而不好好吃东西,一时间晕倒也是有的。只是这刚刚开起来的无妄阁,实在是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荣钦微微皱眉正欲指责,顾灼华却是拍了荣钦的手忽然站起身来。
“不就是跳个舞嘛,当初为了一个身份练了好久的舞,这回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我去替她就好,换身衣服用不了多一会儿。保准儿让今天来的人都流连忘返!”
随着琴声以及众人的欢呼声,顾灼华蒙面出场,腕间的银链和水红珠串倒是十足的相配,腰间的银铃随着顾灼华的舞步轻响,抬手转身间的腰肢款摆更是看的众人纷纷直了眼。
加之顾灼华是会轻功的,借着身边的红绸翩然而起,更是恍若出尘仙子。而随之而来的,除了夸赞还有羞辱。
“你们瞧瞧这姑娘的腰肢,又软又细盈盈一握,这要是能搂在怀里好好的享用一番,可就值了。”
“你只顾着看眼下,谁知道这腰肢是被多少人摸过的呢?远看的时候恍若天仙,离近了还不一定是什么模样。要是真的好看,为什么不把面纱摘了?你呀,还是太嫩!”
“我猜也是,这出身风尘的姑娘啊,没几个是干净的,只不过是表面上看不出来,仗着身姿挣银子罢了。”
虽说丽得有些远,但这些话荣钦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随即紧皱着眉吩咐身边的荣端。
“把那三个人赶出去,永远不许再入阁。”
而站在台侧的唐喻斟这会儿才发现,台上的人竟是顾灼华。难怪总觉得有些眼熟。早就听说她曾流落风尘,而今总算是有机会一睹舞姿,即便是旁人将舞乐女子视作下等,唐喻斟却并不这样想,反而为顾灼华舞姿所倾倒,暗中安排人从高处洒下花瓣衬托。
一曲尚未终了,门口处却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抓捕逃犯!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在场的客人大多都是文人墨客过来一睹风雅,听了这话自然是吓得纷纷逃离,而荣钦则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站起身看向楼下的那名衣着非凡的男子。
“唐风松?他来做什么?荣端,看好唐喻斟。”
不过半刻时间,吓跑的逃跑的客人占了绝大多数,无妄阁内只剩下了跑堂和侍者,还有岿然不动的唐风松。
“有死囚越狱逃离至此,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唐风松身后的侍卫们纷纷上前搜查,荣钦并未挪位置,只是拿了账本和荣端坐在一处研究,而还没来得及躲避的唐喻斟却被抓了个正着。众侍者见了唐喻斟纷纷鞠躬行礼。倒是让唐风松忽然知道了什么事情。
“王上这是要去哪?见了自家叔父哪有躲避的道理。老臣还想着和王上叙叙旧呢。想不到今日碰见了。早就听说城郊有一处新开的无妄阁,风雅精致又有舞姬乐师,引得不少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前来,原来这地方,是王上您的?”
避之不及,这话倒是不假。
唐喻斟苦笑着点了头,装出一副懦弱模样轻轻点了头。
“正是,闲来无事,便买下这一处风雅之地,打算挣些银子。”
“是挣些银子还是联系各路朝臣之子,准备东山再起?我可听说太傅的家的五公子都跑到这来了,一连三日,从未缺席。我倒是想知道,这无妄阁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王上您是否真的放弃了王位!”
又是王位,唐喻斟听到这个词就恨不得将自己的经历全部抹去,只做个普通人。长叹口气,唐喻斟随即抬眼看向唐风松,低声问道。
“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放过我?”
“简单,只要你做一件让我放心的事,我就相信你。”
所谓的放心,就是能让他放心唐喻斟再也不会夺位的事情,唐喻斟心里清楚,只要一日不做了断,唐风松便不会安心。
唐喻斟狠下心,随手夺过一个侍卫手中的长剑,将自己的小指砍下。鲜血流了一地,唐喻斟却是笑了起来。
“如此,叔父可放心了?”
唐风松倒是没想到唐喻斟能有如此决心,而此刻,荣钦也是从楼上走了下来。朝着唐风松行了一礼,随即将唐喻斟推给荣端。
“在此处断指,可真是不吉利,赶紧带走。摄政王到来,有失远迎,实不相瞒这无妄阁是荣家的产业,只是看王上可怜才交给他管理,实际上都是我在操心。”
“小侯爷弱冠之年便可管理家业,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