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阳光明媚。
只是,冯家大宅,却是一片阴寒。
冯家老爷子怒不可遏的一棍子打在自家不成器的孙子身上,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耍威风的儿媳妇,气得直喘气。
“爸,您先别急,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怎么解决?”冯家大爷冯茂听替老爷子顺顺气。
老爷子颤巍巍的坐在了沙发上,瞪着一天到晚只知道给他闯祸的孙子,吼道:“你说怎么解决?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现在得罪的不光是徐家,还有沈三爷,还有陈霆。”
冯茂听也是后背发凉,这一个个名字下去,随便一人都能要了他们冯家的命。
冯程跪在地上,委屈道:“是他们先动手打人的,爷爷,您看我的头,缝了七针啊。”
“就算打死你,你也得给我忍着。”冯老爷子道。
冯程憋屈的低下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是他们先挑事的,我还手也是情理之中。”
“你再编,你编啊,跟你混的那几个人都承认是你先耍流氓欺负徐萌萌,陈霆才会动手打你,你就算被打死也是活该。”
“爷爷,我是您孙子啊。”冯程扑腾到老爷子面前,“您不能帮外人不帮我。”
冯老爷子一脚踹开他,“我还敢帮你吗?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徐展是出了名的女儿奴,徐家两个儿子都最心疼那个徐三小姐,你昨晚上还敢调戏她?如果徐家追究起来,谁也保不住你。”
“爷爷,我怎么知道她是徐萌萌,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大家闺秀跑去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任谁都会上前勾搭两句,我就说了陪我们玩玩,谁知道他们就下了狠手把我往死里打?”冯程辩解着,“是他们先动手的。”
“你再强词夺理试试?你真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了?”冯茂听叹口气,“现在陈霆还在医院里救治,等他醒来,不追究倒好,如果追究,你以为这京城里谁还保得住你?”
“老公,我们去求求他好不好?是我们鼠目寸光没有认出他的身份,我们跪在他面前求求他大人大量好不好?”女人抱着自家的宝贝儿子,当真是见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冯茂听指着她这个妇人,“你就偏袒吧,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宠爱要适可而止。现在他真的把天给捅破了,你让我们怎么收场?”
“爸,我没有做错――”
“闭嘴。”冯茂听忍无可忍一巴掌搭在冯程脸上,“你给我滚回房间去。”
冯家老爷子已是愁眉不展,靠在沙发上,闭目。
“爸,我去医院瞧瞧?”冯茂听询问着。
老爷子摆了摆手,“去吧,试探一下陈家的态度,如果这事能谈就好好谈谈,毕竟是我们错在先,不能不闻不问。”
冯茂听没有丝毫停留,大步流星般出了宅子。
医院:
江清柠拿着咖啡递给了徐萌萌。
一夜未睡,徐萌萌满眼都是红血丝,整张脸憔悴到不行。
江清柠坐在她旁边,将毛毯替她捋了捋,“回家休息吧,这里有医生,没关系的。”
徐萌萌声音发紧,“陈先生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断了两根肋骨,右臂粉碎性骨折,左小腿也断了,头骨也被打裂了,总之伤的挺重的,得好好养着。”江清柠紧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
徐萌萌眼眶泛红,“断了这么多骨头,一定很痛吧。”
“他现在还昏迷着,不会很痛。”江清柠安慰道。
“都是我不好。”
“这事不怪你。”江清柠捧着她的脸,“发生那种事,是个男人都会拼尽全力救你的,更何况是因为他你才会大晚上的出现在那种地方,他保护你是应该的。”
“可是――”
“徐萌萌!”
两人身后突然响起女人尖锐的声音,下一刻,陈静静已经近在眼前。
“啪”的一声,她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徐萌萌脸上。
徐萌萌被打得身体一倒撞在了墙上。
陈静静怒吼着:“都是因为你,我妈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我爸全身骨折,都是因为你。”
江清柠拦住发疯似的陈静静,卯足了劲才将她推开,她道:“你冷静一点。”
陈静静哭得两眼又红又肿,“江清柠,我不跟你说话,你让开,我今天只找徐萌萌。”
徐萌萌顺着墙坐在椅子上,右边脸被打了一巴掌,瞬间通红一片,她不像之前那样伶牙俐齿的为自己辩解,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任凭陈静静辱骂。
陈静静瞧着她那清心寡淡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徐萌萌,我爸妈相敬如宾了二十几年,从未有过争吵,一直以来都是模范夫妻,却因为你,我爸要离婚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三,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可以抢走我爸?你配吗,你配吗?”
“够了,陈静静,萌萌现在没心情跟你吵,你爸还昏迷不醒着,你别乱吼乱叫。”江清柠知晓她也是心里难受,就这么站在两人中间,阻止着他们接触。
陈静静声嘶力竭的说着:“她现在是在我面前扮演情深吗?徐萌萌,你给我起来,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还想着勾引我爸?”
徐萌萌闭上眼,混沌的意识让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嘴巴好像张开了,她似乎也说了话。
她在自言自语着:“我小时候看电视一直以为那种为情为爱不留余地的人都是傻子、笨蛋、缺根筋。长大后才明白,如果能有幸遇到一个为你不要命的男人,哪怕天厌地弃,哪怕有悖人伦,也值得放手试一试,”
“萌萌你在说什么?”江清柠听得不是很清楚,走到她面前,再一次握上她的手,冷的冻手。
徐萌萌灿然一笑,“我说糊涂话了。”
“你们别再这里假惺惺了,徐萌萌你给我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爸面前,否则,我不会轻饶了你。”陈静静抛下狠话。
徐萌萌垂眸,静静地望着地上晕开的两道人影,她想着:我偏要留在这里,你当自己是哪根葱,凭什么要我对你唯命是从?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