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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番外(江忍孟听)

偏偏宠爱 藤萝为枝 9406 2024-10-21 12:14

  第94章番外(江忍孟听)

   孟听和江忍领结婚证的时候,她大三。

   夏初江忍的生日那天,他们开着车去领了证。

   结婚证放在他胸口,一个几块钱的红本本。他说:“这个我存着。”

   江忍不上镜,他本人比照片帅。

   他的照片显凶,孟听就看了一眼,他就揣进兜里了:“成了,江太太,坐好,结婚证有什么好看的?”

   孟听眼巴巴说:“我才看了一下!”

   他捏捏她下巴:“乖。”

   天知道江忍多介意这照片。

   他们办证这天,他太紧张,很难想象这么小一个本子,就能绑定最漂亮的姑娘一生。以至于他紧张到手心发汗,笑容僵硬到森冷。

   看起来就有点凶。

   她颜值太高,不存在什么上镜不上镜的问题。

   关键这张照片她还照得很好。

   二十一岁的姑娘,还带着十来岁的清纯动人,眼角眉梢却又有着勾魂夺魄的明丽。她温婉喜悦地笑着,倾国倾城。

   一衬托,她旁边的江忍就跟恶汉一样。

   不太般配。

   就连摄影师看着美丽的女人也这样想。

   以至于江忍看了眼,就板正她脸颊。在她渴盼的目光中,把结婚证放进了胸前西装口袋里。

   就算全世界觉得不配,他觉得天生一对就好。

   他不想给她看,生怕她反悔。

   孟听懊恼极了。

   哪个姑娘不许看结婚证啊,江忍白天说结婚证有什么好看的,孟听半夜揉着眼睛醒过来。

   男人半夜爬起来看那张照片,唇角的笑清和又温柔。

   她朦胧间,也笑了。

   江忍准备了很久的婚礼。他从去年下第一场雪就在准备,恨不得倾家荡产的架势。

   他字以前写得不好看。

   可他一个个写婚礼请帖,孟听凑过去看,字迹认真工整得不行。

   男人下颚坚挺,有几分肃然冷硬的轮廓,无端让她心好软。

   他抿着唇,压抑着上扬的唇角。写了不知道多少,恨不得把认识的人都请个遍。

   她轻笑,在他下巴上吻了吻。

   他们婚礼定在六月初。

   孟听说:“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他眼带笑意,手指轻轻拂过她脸颊,很柔和:“你穿婚纱和秀禾服,不会冷也不会热。”

   几乎所有人都记得孟听当初大一进校园时候的模样,她穿一袭民国风盘扣小衫,分外质朴。

   也记得江忍那年风尘仆仆赶来和她拥抱的模样。

   少年浑身的水泥浆,落魄潦倒。

   本来以为是一个美丽少女最后被岁月和贫穷磋磨的人生百态故事,到了最后,成了整个B市的倾城爱情。

   江忍成为最年轻的企业家,在最好的时代,他的放手一搏成就了他自己。很多年后还会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楷模。

   江忍的婚礼很盛大,他想告诉全世界他娶她。

   孟听穿上婚纱,裙摆一路蜿蜒。她挽着舒志桐的手臂,一步步走向他。

   婚礼来了许多人。

   从高中班主任樊惠茵,到职高许许多多她连脸孔都不熟悉的人。

   他的一场婚礼,嚣张到要告诉全世界他的占有。

   江忍从凌晨醒来去接她,嘴角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方谭在观礼席位,慨叹道:“还真让他追到了。”

   何翰笑道:“可不是,当年整个七中最漂亮的姑娘啊,国民初恋吧。”

   他们几乎是见证着,一个几近爱到疯魔的少年,怎样成长为一个男人,用宽厚的肩膀,给她一片天空。

   “忍哥启迪我,这世上没有追不到的人,只有爱得不够深。”方谭说。

   何翰说:“遇见一个让你义无反顾的人已经很难了。”

   “是啊。”

   江忍握住孟听手的时候很虔诚。

   他对她的爱,似乎不需要任何言语和眼神,单单她站在那里,所有人就能看出他到底有多喜欢。

   以前好几个玩过搬砖梗的大学同学,看得激情澎湃:“妈妈呀,我开始相信爱情了。”

   孟听戴着头纱,踩过红地毯和五年光阴,弯唇冲他笑。

   除开宣誓,江忍并不走仪式。

   今夜他不敬酒,不让人闹洞房,抱着她回家。

   小别墅精致又漂亮。

   她的婚纱拖曳了一地。孟听靠在他胸口,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不敬酒也没关系吗?”她总觉得程序不是这样的。

   他说:“总有人结婚把自己累得不行,我请这群人来,是让你快乐,不是给你负担。”

   她于是也轻轻笑起来,去咬他下巴。

   男人轻笑一声,轻轻捏她脸颊:“省点力气闹。”

   他把她扔床上,附身压了上去。

   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今天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对于世界而言,这是个简单、没有任何意义的初夏,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但对于江忍来说,是他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爱而不得,心心念念。

   这年的江忍二十二岁。

   年少时在七中教室里,那个安静没有人的午后,孟听在赵暖橙手机上无意间看见黄漫。赵暖橙红着脸问孟听,从少年到男人,欲望是不是很强烈。

   几年后的今夜,她终于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是的。

   ――

   零一年的时候美国上映了一部电影,叫做《律政俏佳人》。

   而后几年,这部电影又出了二三部。

   《民事诉讼法》老师在大三夏末,在班上放这部电影第一部的时候,孟听看得很兴奋。

   她回家就拉着江忍看第二部。

   江忍放下报表,陪着她在ipad上看电影。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她趴在他腿上,眼睛很亮看着屏幕里的人:“她很乐观漂亮,又很厉害是不是?”

   江忍瞥了眼屏幕里的金发女人。

   他看着长腿上趴着的小娇妻,笑着嗯了一声。

   孟听说:“我也要好好学法律,将来帮助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他抬起她下巴:“管那些人做什么?”

   他知道她的理想伟大,然而这个世界,他与她过得好就够了不是么?

   孟听愣了愣,他偶尔自然而然的发问,让人细想下去,会有些毛骨悚然。

   她的江忍,缺少爱心、同情心。

   取而代之是强烈的独占欲。

   她起初不习惯,可是现在,已经能很好地带他接纳这个世界。

   她不会和他讲什么大道理,那些在他不羁的世界里,比不上他口袋里一张纸币。她用他最能接受的方式教他去爱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越美好,我们的子孙后代越幸福顺遂。”

   他平静无波的眸中,渐渐漾起浅浅的光彩。

   他笑了,肯定她的价值观:“嗯。”

   她又心软又好笑。

   孟听大三的时候还双眼发亮说着自己的梦想,要好好学法律。有两类人必须得知识严谨,不能出错。

   一类是医生,一类是律师。

   因为二者,都掌握了别人的命运。

   然而当炎热的夏天彻底到来,她老是想吐的时候。她才觉得不妙了。

   江忍本来还在公司,一听到佣人说太太不舒服,立马赶了回来。

   江忍说:“怎么了呢?让医生看看,乖。”

   孟听配合着。

   医生说:“恭喜江总江夫人,江夫人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她没有心理准备,吓懵了。孟听泪汪汪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到不行的模样。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江忍也愣了愣,比起她泪汪汪。

   他格外成熟冷静。

   先是给医生包大红包送走她,接着亲自打电话给孟听办退学手续。然后让人来看看别墅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佣人啧啧称奇,先生太冷静了。

   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孟听震惊完了,才明白自己不得不休学一年。

   她没当成律政俏佳人之前,她就得当妈妈了。

   她摸摸自己肚子,眨了眨眼睛,半晌才轻轻笑起来。喜悦密密绵绵,它有个很厉害的父亲,家庭也很完整,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而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的冷静男人。

   当晚就让高义疯了:“什么什么?突然捐款!”

   往发生泥石流的灾区,捐了好大一笔数字的款项。高义看着那后面一堆零,肉痛得不行。

   孟听并不知道这一切,她长睫眨呀眨,窝在他怀里。

   “你怎么不笑。”她葱白纤细的手指去摸男人冷硬的嘴角,“你不高兴吗?”

   他心跳声很有力,好半晌,才在她委屈的动作下,扯出一个僵硬森冷的笑容。

   笑容略微狰狞,她吓懵了一瞬。

   江忍无奈道:“成了宝贝,别折腾我了,我高不高兴,你不懂吗?”

   她憋了半晌,在他怀里笑得脸颊粉嘟嘟的,笑声止不住。

   江忍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也笑起来。

   “我第一次当父亲。”他质朴地发言,“我会努力的。”

   给你和孩子,世上最好的一切。

   孟听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他睡不着,在她耳边问:“它叫什么名字?”

   她迷糊软软嗯了一声,没听清他的话,却下意识回应他。

   他黑眸看着她,笑了。

   孩子出生还早得很。他是高兴傻了。

   对于江忍来说,他喜欢这个世界有他和她的羁绊,人在百年后,黄土枯骨,孩子见证过他多么爱她。

   孟听大三这年,L市发生了一场泥石流。

   山体轰塌,好几个地质专业的学生和老师被困在了大山深处。

   她看见这个新闻的时候愣了愣。

   她上辈子死那年,是去L市寻找舒杨。舒杨当年也在山里。赈灾人员和资源不够,只能自发组织志愿者救人。

   孟听和舒兰,深一脚浅一脚去寻他。喊到嗓音嘶哑绝望。

   就在孟听要去坡下找人的时候,舒兰松开了绳子。

   她睁开眼睛就成了这辈子十七岁的孟听。

   多么巧,人祸已然避免,天灾却依然在发生。只是这辈子的舒杨平平安安在学医。

   江忍抱住她,亲亲吻她唇角:“不怕,没事。”

   他的安慰不是言语,而是无声的行动。

   因为江忍捐出的那笔钱,无数人力和物资往灾区输送。

   教师学生们最后都被救了出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死亡。

   孟听看得捂住了唇,也就是说,上辈子的舒杨,多半最后也活了下来。

   她去医院做检查检出双胞胎的时候,江忍眸光动了动。又轻轻皱眉。

   他知道一个女人为他孕育孩子,本就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两个孩子在她肚子里,意味着风险。

   他最怕的,就是让孟听和风险挂钩。

   十月下了一场秋雨,他看着她渐渐隆起的肚子,担忧和心疼让他坐立不安。

   她醒过来,就看见了十指交叠,一双黑瞳静静看着她的江忍。

   她软声道:“江忍。”

   他声音温和,极轻:“嗯。”

   她摸摸男人坚毅的脸颊:“别怕,我要陪着你一辈子的。”教你去爱这个世界。

   “好。”

   后来江一斐和江一希出生了。

   萌哒哒的一希流着口水大眼睛扑闪扑闪时,一斐已经会清晰问问题了。

   两岁的一斐问妈妈:“妈妈为什么生我?”

   人对于生命本源,总是想要探索。

   彼时江忍踏着月色回家,闻言笑着静静靠在门边,想听没发现他回家的孟听怎么回答小男孩的问题。

   然后他听见了一辈子都不会忘的答案,她温柔认真说――

   “因为有了你们,世上爱爸爸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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