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这才回过神来,撩开马车帘子直接就进去了。
马车内,染长歌已经靠在一边,轻轻的睡着了。
手上还抓着一本书册。
眼眸闭着,还坐在最角落,旁边一大块就好像是特意给他留下的一样。
司珩盯着看了半天,刚才心底那隐隐约约的兴奋,现在全部都消失不见,就剩下满心的愁绪。
明明才刚刚起来不久,长歌现在就睡了,这是在故意避开他么?
果然。
司珩看着长歌的睡颜,似是有些压抑不住那种伤痛,忍不住就对着面前的人很小声的说了一句,“罢了,我现在哪里敢要求你什么。”
可以和他说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将他给赶走,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长歌其实没睡着。
或者说原本就是在微微的犯困,然后在司珩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清醒了。
可刚才上马车之前说的那句话,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司珩,所以她就直接装睡,假装自己没醒。
所以司珩这句包含着几分无奈和苦楚的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
明明说话的人是司珩,可是却听得她的心里难受的很。
司珩虽然距离长歌还有些许距离,可是他看的很清楚,看到了长歌在微微抖动的睫毛。
知道她醒了,可是司珩却装作不知道。
长歌要是不愿意醒,那就不醒也罢。
不过,昨晚那一夜,的确是让他有点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此刻,明明没有喝醉,明明只是看着面前这人的睡颜,司珩莫名感觉自己心底好像升起了一股勇气似的,藏在心中的那些话在此时此刻都忍不住说出声,“长歌,这辈子我还有机会等到你的原谅么?”
“昨日我和筝筝说话,筝筝说,她想让我做她的爹爹,说不喜欢自己的爹爹。她说,爹爹让娘亲难受,所以不喜欢。”
“若是有一日,筝筝知道我就是她口中那个不想要的爹爹,会不会也和你一样,不搭理我了?”
司珩就这么看着染长歌的睡颜,看了很久,心中的悸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挑起来了一般,有些话一开口,就收不住了。
比如现在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去说那些言语。
“长歌,从前我以为,得到那个半生都在争夺的位置,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夙愿。如今,我的确得到了它,可你却离开了我。如今才发现现在的日子,似乎还不如从前在五王府的日子快活。”
“若这是得到它的代价,如今我倒是有些不想要了。”
因为这皇位,因为大婚前的那一夜,自己亲手把长歌给推开。
要是可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真的不想经历那一夜。
每每想到此事,他就恨不得回到过去,让过去的自己消失,那自己和长歌之间,只怕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司珩一直在自己的耳边絮絮叨叨,饶是染长歌想要装睡,此时此刻也有些装不下去了。
末了,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她知道,司珩肯定会发现自己没有睡着。
他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