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主,属下不明白,为何几次三番放过他。”按照朗主以往的行事风格,这人早就被杀了,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他,朗主是怎么想的。
张山不悦的皱了皱眉,语气也更加冰冷的起来:“秦侍卫你逾越了!!”
“属下知错!”秦侍卫现在纵使有千般疑问也不敢问出口,朗主甚少对他发怒,可如今说到那人,,两次都发怒。唉,算了,朗主他自己有考量。
“拿了我的牌子去请个郎中给她看看。”张山说完一只手拿出一块张府令牌递给秦侍卫。
“是。”秦侍卫接过令牌,慢慢退下了。
老邢头这几日都未在衙门,楚邵良打听了一下,原来他请假了。
想想也是,妾室受伤,家中宝贝被盗,是谁也会请假的。
“老五,下了职要不要去逛逛!”
“邵良哥真的嘛!”太好了,最近几天下了职都回去,无聊透顶。
“听说老邢头这几日都请了假,你想不想去他家看看?”
“老邢头?又去他家,不是去……”去梦江楼嘛?老邢头家又没有小娘子,老是去他家干嘛,不,我想去梦江楼!!
楚邵良见他一脸不想去的样子,于是又道:“也不知老邢头家的宝贝丢了之后他找到了没有?”
叹了叹口气又道:“上次受伤的那个马氏,不知死了没有?啧啧啧,可惜了那个身段哟,,”
“邵良哥我们去,我们今晚下了职就去。”要说这变脸速度吧,孟老五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一听到小娘子的身段就蠢蠢欲动了起来,也不知这孟老五是怎么长的,怎的这般好色!
下了职,两人换了一身夜行衣,又是窝在西屋的墙角。
“邵良哥,我们为甚又躲在这?”就不用换个地方吗,比如,屋顶!上次看马氏看的真真的,那丰腴的……那纤细的小腰…………
“你忘了小佛堂?你的伤好了?”楚邵良给了一个你不怕死你就上去的眼神,吓得孟老五周身一个激灵。
他讪讪的道:“还是这听得清楚!”说完还不忘心虚的对楚邵良笑了笑。
不是说他有多怂,而是小娘子虽好看,但命更好看啊,没了命还看什么看。
西屋的门吱呀了一声,从里头出来了一位面带长须的郎中,身上侧背着一个药箱。
他出门后,随手把门关上。
楚邵良见朗中往院门外走去,于是就总手拍了拍孟老五,示意他在这里蹲着,他出去下。
孟老五朝他点头,他转身就跟着郎中出了院子门。
出了邢家院门郎中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连药箱都给丢了。
双腿颤颤巍巍的嘴里还一直求饶着:“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说,”
“别乱动,不然杀了你!!”楚邵良冰冷的声音传来,郎中更怕了,这世道最怕这些玩命的。
他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二十两银子,手颤抖着往楚邵良身前递了递。
“好汉,某只剩这些了,这是这几天出诊费。”楚邵良没接他递过来的银子,因为这银子是他应得的,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这二十两银子。
“我问你,你这些天在邢家院子都跟谁看的诊?”楚邵良把刀转了一个方向,贴得他脖子生疼,一动也不敢动。
“好汉,我说,我说,是给二夫人,还有邢老爹。”他都快哭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再问你,邢二夫人的伤如何了?”
“之前某诊治时她已是中毒至深,可没想才不过两日之隔就已大好,奇迹啊。”郎中口中发出一声叹气,连连说乃是奇迹。
可不是奇迹嘛,那日他给她看诊时,明明毒已经扩散,直有通贯全身之势。
而今,才过了二天,竟然大好了,只要服些清余毒的就可。
“哦?已经大好了?那再问你,这毒可是会反扑?”楚邵良威胁意思十足,大有你只要敢说不反扑我就在这里马上结果了你的意味。
“是,是……此毒凶险,仍随时有性命之忧。”我能不说嘛,这可是害人啊。
没办法啊,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二夫人只能对不起了,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
“那药方呢?改上一改会当如何?嗯?”楚邵良捏着佩刀的手紧了紧,郎中脖子上都有些殷红的血迹。
“好汉饶命啊,药方只需把上面书写的二钱的二字换成个五字,不出十天,二夫人就会中毒而亡。”作孽啊,本是救人,如今可是杀人了啊。
“那药方在哪里?”
“药方还在二夫人的丫头手中,”
“守好你的嘴,不然随时我都会来取你的命,滚……”楚邵良收起了刀,一脚把郎中踹的老远。
郎中:“…………”就不会轻点,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住啊。
看到楚邵良走了之后,他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药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匆匆忙忙的走了,那模样就好似有鬼在后面追着他一般。
楚邵良折了回来,在孟老五身侧蹲着。
“邵良哥,你刚去了何处?”怎么不说清楚就走了呢。
“蹲了个茅房,”他皱着眉,一副痛苦的模样,仿佛在说,哎呀,蹲久了脚都麻了。
“切,”谁信呢,身上还一股子药香味,茅房里有药香味?又把我当傻子,不说就不说,我不问了总行了吧。
“可有人出来?”管你爱信不信,反正不告诉你。
“有,有个小丫头,”额,你怎么知道有人出来?真神了,又是猜的?看来邵良哥真的不干捕快了可以去路边支个摊帮别人猜猜命,太准了!
“丫头往哪边走了,手里可拿了些什么?”
“丫头端着个盆,往那边,应该是厨房方向走了。”人家丫头你也感兴趣?确定嫂子不撕了你?
“我过去看看。”
“诶……”说走就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楚邵良摸到了厨房里,见小丫头蹲着在地上刷盆,桌子上还放着一张药方用碗压着。
他轻轻的把药方拿起来,拽在手心,飞快的往老邢头房里走去。
他从窗子外面轻轻的把后窗子打开,跳了进去,用手蘸了点墨汁,又迅速的跳出窗外,把窗子关上。
跑到厨房,将药方摊开,在方子上用手指轻轻的多加了两笔,然后闪身隐在暗处。
待小丫头刷好了盆,洗了洗手,在自己的衣服上面擦了擦,就拿起药方出去了。
楚邵良一直跟着这丫头到了药铺,看着这丫头抓了五天剂量的药拎着进了邢家院子,之后又煎了药给马氏喝下。
看着马氏喝下了药,楚邵良才拉着孟老五出了邢家院子。
“老五,天色还早,走,去梦江楼!”他对孟老五笑着说道。
他知道孟老五今晚一直蹲着,很是烦闷,毕竟什么也没看不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可不就要满足他。
“梦江楼!!走,”孟老五感觉今晚终于没有白出来一趟,在老邢头院子甚也没看着,就一直蹲着,无聊的很,下次再是这样的话,一定不和邵良哥出来了。
不过,幸好邵良哥有良心!
他们俩都回去换了身裳,进了梦江楼。
这次出来迎接的是位身姿妖娆的小娘子,见了他两人就笑眯眯的一甩香帕,“哎哟,两位小相公有礼。”她微微欠了欠身,之后又走到楚邵良身边,拉起了他的衣袖。
“小娘子,有礼。”他也微微弯了弯身。
“两位小相公是听曲呢,还是过夜?”妖娆的身子不停的往楚邵良身上蹭来蹭去,就差给她一个挂钩了,她就能挂在他身上。
“来个清俊些的小娘子过夜吧,最好是能唱曲的!”说完楚邵良递了二两银子给她,她这才收了银子,往前走了几步,领着两人上了二楼。
他两人上了二楼,在里面等了一会,就有一位长相清秀的小娘子抱着琴羞羞怯怯的走了进来。
小娘子走近他俩跟前,微微行了一礼,抬起头来看着两人就道:“两位相公要听何曲?”
“你拿手的就行,”楚邵良根本就不介意听什么曲子,又不是给他听的。
今晚他只是冤大头,过来给钱的好吧,真心疼他的几两银子。
要是给妙言买点东西的话,她肯定欢喜极了。
银子花在了孟老五这个色鬼头上太不值了。
唉,这个色鬼真是没眼看了,从人家小娘子一进门,他的眼睛就粘在她身上了。
“咳,咳,”楚邵良试着转移他的视线。
“怎了?”孟色鬼这才把头转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不是来听曲过夜的嘛,打扰我干嘛。
“老五,你尽兴,我先走了,记得明日上职莫迟到!”楚邵良临走时,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是在说,卖力点,别浪费我花的银子。
孟色鬼:“………”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嘛?你放心我绝对今晚玩个够本。
不过话又说回来,邵良哥这十天半月的都不近女色真没问题嘛??他见到小娘子怎么没有半点反应??
要是楚邵良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在肯定会给他一个暴栗。
我没反应?我是没对着我喜欢的小娘子,你让妙言过来试试,我分分钟把持不住!
楚邵良出了二楼,假意喝醉了酒,一路摇摇晃晃的上了三楼,来到了上次张山呆过的房间,贴着门听了一下,没有声音,他假意脚步不稳的撞开了门。
刚准备说话,抬起头,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走了?张山走了?他愣了一会儿以后,又摇摇晃晃的下了楼。
到了楼下,又恢复到刚刚进门的那副风姿卓卓的小相公模样。
他拉着门口招客的龟公,问道“三楼可还有空房?”
“有的,小相公可是要包房?”龟公见他的模样不像是一般的客人,遂与他交谈了起来。
“三楼统共有几间空房?
龟公见他口气如此之大,不禁来了兴趣,“三楼全是空房,小相公全要吗?”
“哦?全是空房?”楚邵良有些疑惑了,难道张三真的走了?
“不错,之前那张相公退了房,故楼上都空着。”
“张相公退房多久了?”
“今早退的,他道该回家了!”
“有劳”楚邵良向他拱了拱手,歉意的走出了门外。
张山走了?回京都了?难道马秀莲是他请人到看诊的?十有八九!这清河县没有如此妙手回春的郎中。
妙手回春!对了,要是有妙手回春的郎中是不是妙言身上的疤痕就可以去掉!
二更天,楚邵良又摸到了老邢头的院子里。
他悄悄的潜进了马秀莲的屋里,然后走到床边,在马秀莲的身上点了睡穴。
他又把火折子打开,照了照马秀莲受伤的手掌。
伤势看起比之前刚受伤时的好点,但仍然伤口发黑,有溃烂之势。
他又走到了案台旁边,拿起药瓶子就向窗外跳了出去。
他来到了厨房,摸索了一阵,然后把瓶子里的金疮药粉末倒出去了大半,再装了些面粉进去,堵上瓶口,拿在手里晃了晃。
再之后,他回到那马秀莲的房里,把瓶子放好,再走到床边,解开了她的睡穴,又向窗子外跳了出去。
过了五天后,楚邵良下了职,又去了老邢头院子,这次他趴在了西屋的屋顶。
轻轻揭来瓦,看了看床上的马秀莲,只见她那只受伤的手又红又肿,整只手臂都发着黑。
人也是摊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盖好了那片瓦下了屋顶回去了。
第十天的时候,老邢头又请了假,孟老五到打听了下,原来是老邢头家里办丧事。
“邵良哥,你说老邢头家里谁死了?”奇怪了,上次他窝在老邢头院子时,全家都好好的,怎的十天而已就有人死了?
“去看看便知!”
孟老五:“………”他使劲的摇摇头,我才不去呢,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看小娘子。
唉,上次那个小娘子太不禁折腾了,还没尽兴呢就哭的要死要活的求他放过她,真是不够本。
“真不去??过几天我可还去梦江楼?唉,真孤单,就我一人去看小娘子啰!!”死色鬼,我就不相信你会不上钩,看你怎么乖乖就范。
“去,当然得去,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死了。”管他谁死了,只要能去梦江楼就成。
楚邵良看他小眼睛转来转去的,显然是上钩了,就道:“我们下了职就去,衣裳就别换了。”
下了职两人就穿着捕快的衣服来到了邢家院子。
老邢头估计伤心的病了,躺在东屋的床上。
院子里就一口棺材,一个丫头守着。
楚邵良向跪在地上的丫头走过去就问:“可是二夫人的棺木?”
丫头抽抽噎噎的回道:“是的,里面是二夫人。”
楚邵良走到棺材旁边,用掌推开了棺材盖,看到里面确实是马秀莲后又把棺材盖推上。
“走了,老邢头估计没空见我们,”楚邵良拍了拍孟老五的肩膀,两人随后就离开了老邢头的院子。
京都,张府。
“朗主,有封快报。”秦侍卫单脚下跪,双手举着书信。
张岘接过他手里的信,拆开了看了一眼:“死了?还是全身溃烂而死?”看来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只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