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不成情义在,以后有机会就关照一下,没机会也无所谓。真的,我这人喜欢交朋友。现在的生意都是朋友生意,舍得感情投资,才能交朋友;有了朋友,才能有生意。”
然后巧妙地讨他的口信:“这个工地不小,看来,你的老板很有实力。”
周材料说:“以前他还要大,现在活难接,就是接下来,条件也都很苛刻,价格压到你喉咙口。”
李兵心里想,这种过河拆桥的人能一直好下去吗?正好,他接不到好工程,就容易上我们的钩。跟他干了一杯酒,又说:“你能当材料员,肯定与老板有特殊关系。”
周材料说:“老板是我娘舅。”
李兵心头又是一喜,说:“怪不得,一般材料员都是老板的亲信。”
吃了饭,李兵就带他去那个浴场。进去后,先是按部就班地一关关过去,最后来到豪华的休息大厅。一躺下,李兵就到里面帮他去挑女人。
因为来得早,里面十多个女人都在坐以待请,一个也没有出道。他看来看去,用自己的审美标准选了两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小姐,带过来让周材料挑。周材料半推半就挑了那个高挑妩媚的小姐,跟她到里面的包房里云雨去了。
李兵则带着挑剩下的这个娇小玲珑的小姐,也去包房里颠鸾倒凤。那晚他总共化了一千三百多元钱。
出来后,满面红光的周材料马上就对他热情起来:“谢谢赵经理,今晚让你破费了。下一个工地,我想法用你的模板,至于回扣和价格,到时再说。但有一点很重要,你做材料的,应该知道,就是嘴要紧。”
李兵说:“这个我最懂了,你放心。”
“妈的,他上钩了。”分别后,李兵想,弄不好,我还有意外收获呢。周材料真要我的模板,我就把它介绍给吴老板做,拿他一笔介绍费也好。
然后,李兵不急着回上海,而是在苏州又住了三天。口袋里的钱象一只蚊子,咬得他奇痒难忍,坐卧不安,他就钻来钻去往女人堆里跑。他一边玩女人,一边想再骗一个老婆。这方面的本事,他比哥向志荣还要大。他手头只要有钱,马上就能搭到一个女人。他能主动跟相中的陌生女人搭话,只要她能回应,他就想法去勾引她。先是吹牛,然后轻骨头,在女人身上一招一摸的,弄得女人嘴上骂,心里乐,很快就跟他上床。
这些年,他在上海滩穷得常常有了上顿没下顿,却还先后搭到了七八个女人。当然,这些女人的档次就可想而知了。
这些年,向志荣有了钱也藏不住,不是被骗子骗掉,就是跑业务跑光。而李兵不同,有了钱不是玩女人玩掉,就是赌博输光。一时间弟兄俩殊途同归,生活方式不同,结果却一样。所以在向志荣没有好起来的时候,李兵经常以此为由为自己开脱,他一个大学生,还跟我这个半文盲一样呢。
回到上海,他把情况添油加醋地向向志荣作了汇报,然后说:“这次出去,我一共化掉了一万三千多元钱,你再给我三千元算了。”
实际他只化了四千多元钱,其中一半是他自己玩女人玩掉的。
向志荣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化了这么多钱?”
李兵虚张声势地大声说:“光请周标外甥吃喝玩乐的那天晚上,我就化了八千多。为了问到周标的地址,我给两个经理买了四条红中华……”
向志荣有些不相信:“你给周标的外甥打电话,把周标引过来,我就给你钱。”
李兵却迟疑着不打,赤紫的脸色阴沉得乌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向志荣奇怪地看着他说:“你怎么啦?”
李兵突然说:“成了,你给我多少钱?”
向志荣生气了,骂道:“你这个死小倌,真不发响。怪不得人家都说,用自己人还不如用别人。我这么多年,亏待过你吗?我好了,自然会考虑你的。本来我想到年底给你一点钱,让你回去把那两间旧房子拆了,砌幢楼房,讨个老婆,为爹娘争口气。你倒好,还没怎么干,就跟我争这要那了。要不是看在爹娘的面上,我,用你这种人?”
李兵垂下头不吱声。
我随你,你自己数目作作好。向志荣丢下一句话,生气地走了。一走,李兵才拿出手机打周材料的电话:“周经理,我认识一个建筑老板,我跟他做过模板生意,他最近接到了一个工程,要分包出去,我们的关系绝对到位。具体条件?你让你老板来谈吧。停了一下,又强调说,中介费是百分之一,我们两人各零点五。一人拿五六十万,也好发个小财。”
周材料高兴地说:“好,我跟我舅舅联系一下,明天给你回复。第二天,周材料就来了回复,我舅愿意谈,你约一下,什么时候过来谈,到哪里谈?你提前一天通知我。”
鱼上钩了。李兵马上去告诉向志荣。向志荣立刻叫来小丁,进行周密安排,然后让李兵通知他们过来。
这天,向志荣和老张都躲到马桥工地,让李兵把周标引到安亭这个大工地。小丁特意穿上了一套毕挺的名牌西装,风度不凡地坐在项目部办公室里,等待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来上钩。
当五十多岁的矮胖子周标走进办公室时,丁老板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心里想,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混蛋?赵老板怎么就被他吃掉呢?不是吹牛,我一只手好打他两个人。
周标被眼前这个凶神恶煞般的黑脸老板盯得有些不自然,连忙拿出软壳中华给他发。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周老板?”丁老板故意坐在那不动,有些傲慢地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说,“我不抽烟,坐吧。”
周标有些惊讶地说:“怎么?你认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