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月光下。
叶宛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兰,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
“哟,我的小宛儿。想我了?”咻——一个人影从窗子上倒挂下来,倒是着实把窗前女子下了一大跳。
“你每次的出场方式,能不能不要都那么特别啊!”女子的眼睛狠狠地剐了眼前的男子一眼,“门不就在旁边吗?走门好吗!”
文森的眼睛默默往右上角瞟了瞟,挠了挠头,满不在乎道“嘿嘿,小爷从来不走寻常路!”
“说吧,干嘛去了?又瞧见好看姑娘了,眼神都不一样了。”叶宛举起案前的茶盏,轻轻吹了口气,慢慢道。
“我今晚和陆家的人交上手了,可惜啊可惜。”月下的男子轻闭双眼,摇了摇头,“可惜啊,多好的对手,如果不是吸血鬼就好了。”
“哦?”女子见茶水已凉,便抿了一小口,瞬间唇齿间茶香四溢,“不知道叶姐姐最近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欺负。”
淡淡的月光,静静的泄在大地上,照亮了奔腾不息的流水,点燃了明天朝阳的火苗。月光轻轻抚摸着大地上的一切事物,使万物生灵都进入了梦乡……
翌日。叶衿穿上了早些天陆铭准备的服饰,又上了些淡妆,便下楼准备吃早餐。
正巧哈伯德和陆老爷也在,二人正在商讨着什么。“估计是在商量陆铭失去人性的事情吧。”女子走上前去,向两位长者请安。
哈伯德和陆老爷听闻动静抬起头,之间眼前的女子上着蜜桃粉素锦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白嫩如玉的瓜子脸上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两腮便润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珍珠白的宽丝带淡淡绾起乌黑飘逸的及腰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装饰,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更添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那个白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却隐隐约约泛着浅淡的紫色光泽,定睛一看不过是紫色晶石,但就像这人一样,淡淡中散发着强大的魅惑力量。
“叶小姐,昨晚一定受惊了吧,不好意思了。”陆老爷叹了口气,“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儿的错,禁不住人血的诱惑,无视家规。”
“陆老爷,不是这样的,是我执意喂血给陆铭的,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叶衿急忙回答,不愿意让陆铭蒙受冤屈。
“诶,两个人都是傻孩子,都是痴情人啊,是我老了。”陆老爷放下手中的玉石,看向叶衿,“快坐下吧,别站着了。”
“老爷子,陆铭的欲望怕是很难抑制了。吸血鬼按理是应该食用人血的,但是我们家族却长期压抑这种欲望,反噬起来特别可怕,才会到了一碰人血便开始泯灭人性的地步。”哈伯德耐心地向老爷子解释这一切。
“是啊,我也怎会不清楚这个道理呢,可我们总不能把他关起来吧!”老爷子为难地在沙发上坐立难安。
正当客厅中的数人对陆铭的事左右为难时,另一边陆毅珩却矛头直至叶宛偷偷展开了行动,理由很简单,两个字复仇。白日的叶宛身边没有狼人的保护,自然实力大减。
此刻的她正独自前往叶衿父母的墓地扫墓。叶宛一个人步履缓慢地向林子深处走去,头顶的艳阳正巧被一片硕大的乌云盖过,瞬间天色暗沉了不少。不知从何时开始,窸窸窣窣——背后传来声声脚步声,显然不是人类的手脚。“不好。”女子连忙低头加快脚步,“有什么东西跟上来了。”说着,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想要涂在十字架上,可一切都还未来得及,便一脚误入结界。瞬间,眼前一片迷雾,自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叶宛见状不禁提高警惕,目光环绕四周。
“叶宛,上次你趁我被那该死的侄儿重伤,给了我一刀,这个仇我可不能不报啊!”四周招人烦的迷雾应声散去,阴丝丝的声线从叶宛的背后悄悄飘来,随之而来的是猛然向女子掏去的左手。
“是你——”叶宛猛地推开冷不丁向自己伸来的手,一个转身便直面陆毅珩,“你居然没死?”她赶忙抽出腰间的尖锐的银质十字架,冲向眼前的男子,准备正面交锋。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底,自己说到底只是个拥有特殊血液的人类,自然不能靠硬碰硬,就在叶宛低头大脑飞速思考着该如何是好时。
突然一道光亮划破了这个结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电闪雷鸣,一道女子的身影拦在了二人中间,是邢南竹。
今日的她一袭略嫌简单的素衫,淡雅脱俗,秀丽天成。深兰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一朵朵怒放的彼岸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看去却不显妖媚,反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一根玄紫的宽腰带轻束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而不失华贵的感觉。浅蓝的敞口纱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领口用一颗颗细小的珍珠点缀,镂空的蝴蝶花样正好对着中衣的彼岸花,随着人的走动儿轻轻晃动,就像真的蝴蝶在翩翩飞舞一般,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