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章
一二三章
苏语嫣未出嫁时, 在苏家可谓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可与齐君谨成婚三个余月, 却没有无理取闹过。
在苏蕴回门那日, 柳大娘子在季婆子那处听说自己那骄纵的闺女自嫁入齐家后一直乖觉,她却是不信的,觉着是婆子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
苏语嫣一回来, 就急奔母亲的小院而去。一见着母亲, 就挽着母亲的手撒娇。
“都成亲了,怎还这般的不稳重?”柳大娘子说了女儿一嘴。
苏语嫣小姑娘似的撇嘴嘟囔:“我就是成亲了, 那我也还是母亲的女儿, 我要什么稳重?”
柳大娘子点了点女儿的鼻尖后, 叹道:“你呀,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叹了一声后, 才问:“今日怎就回来得这般晚?”
听说这几个丫头中, 就她俩夫妻回来得最晚。
苏语嫣早想好了说辞,娇气道:“女儿这不是起晚了嘛……”
虽然早想好了借口,可耳廓还是悄悄染上了绯红。
早间她难得比齐君谨早起, 便生出了好奇的心思。
夫妻数月, 敦伦之时她都不敢瞧他的身子。今早趁着他未醒, 她便趁着日光, 悄悄掀开了被衾, 仔细地打量他那与女子不同的地方。
不仅看了,还摸上手了。
谁知他使诈, 早早醒了却装睡。
在她的撩拨之下, 那沉睡的猛兽逐渐清醒, 随而快速的凶猛了起来,惊吓得她连忙收手, 可却不曾想手腕却被拽住了。
早间,她的那双手被他拉着循循教导,厮磨了许久,所以便晚了……
想到齐君谨那般温润如玉的外貌与性子,在屋里边却是如此放荡,她便觉得自己当初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柳大娘子听到女儿说起晚了,因女儿的性子,也就没有再在意回晚一事,只是问:“在齐家,过得可还好,婆母可有给你脸色看?”
苏语嫣敛了敛心神,摇头:“都待我极好,还特意把请安改到晌午,而且不仅婆母待我极好,就是那小姑子,也对我唯命是从。”
她想起在齐家时,那齐小姑子乖乖巧巧的,还时不时用感激的目光望着自己,她纳闷之余,又觉得理所应当。
在她嫁入齐家半个月左右,偶然撞破许家表妹欺负小姑子的事情。
许家表妹咄咄逼人的让小姑子把她送的那一套头面转送给她。
苏语嫣本就不是什么温善的性子,所以在听到那许表妹狮子大开口,当即就推开小姑子的房门,骂道:“你算个什么玩意,我送出去的东西,你竟敢来讨?”
许表妹被落了面子,又羞又气,随即拿着许家有恩与齐家来说事。
道:“表嫂虽是尚书家的姑娘,可现在已嫁入了齐府,身为齐家妇,怎能如此侮辱人?”
苏语嫣冷笑了一声,微抬下颚,斜睨那许家表妹,讥讽道:“就你们许家整日拿着这些小恩小惠来打秋风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晓。再说你们对齐家有无恩惠,那都与我无关,有本事你去府衙告我个忘恩负义呀。”
说到最后,更是脸色一沉:“我也不管你去不去告,可你今日欺负到我小姑子的头上来了,让我很不高兴,我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当着许家表妹的脸,苏语嫣问身边的季婆子:“许家长子是不是在府衙当捕头?”
待季婆子应了“是”后,苏语嫣不可一世道:“那待我回娘家后,我定要与父亲好好说道许家的作风不正,让父亲撤了许家长子捕头的职。”
原本还想借着自家对齐家有恩这一点说事的许表妹,听到苏语嫣的话,脸色一白,可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反驳:“我没做什么,表嫂怎就如此不讲道理?”
说着,露出了委屈之色。
苏语嫣白了许表妹一眼,完全不把她这种把戏看在眼中。
这许家表妹有些像以前的苏雯。她自从知道苏雯以前的端庄和可怜都是演的后,再看眼前虚假的许家表妹,心里只觉得厌恶。
苏语嫣当即讥讽一笑,下巴一抬,蛮横地道:“我就这么不讲道理,你看不惯我,你去告状呀。”
苏语嫣是尚书千金,苏府还与忠毅侯府有姻亲,忠毅侯府又与皇后太子是亲戚,苏府有这些强硬的背景,他们小小的一个许家岂敢正面对上的?
如此,谁有那胆子敢告她苏府千金的状!
这苏语嫣在金都城是出了名的骄纵,她把这事情往外一说,不仅掀不起波浪,还会连累整个许家。
因为这事,那许表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也是在这件事后,小姑子看她的眼神越发地崇拜了。
“反正呀,女儿在齐家顺着呢。”苏语嫣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虚假。
柳大娘子听到女儿这么说,心里宽慰了不少。在这个时候,才觉得当初没有执意把女儿嫁到高门的决定是正确的。
母女俩说了一会话后,苏语嫣因昨夜与齐君谨胡闹了,而今早虽未曾真做,可也和做了差不多,所以陪母亲走了一刻左右,她便觉得腰酸,怕母亲看出端倪,忙寻了借口说要去祖母那处请安。
柳大娘子嘱咐:“六丫头现在是侯府的世子娘子,你见着她,可不许再为难她了。”
苏语嫣腰酸得紧,也没怎么听进母亲的嘱咐,只敷衍地应道:“我知道了。”
见母亲微微蹙眉,她小声嘀咕:“每回回娘家,母亲你都要与我念这些话,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柳大娘子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若是能把我的话记在心里,我何须再三叮嘱?”
苏语嫣撇嘴,道了声“这回真的记住了”后,便去了祖母那处。
待离开了院子,她才暗暗的扶了扶腰,同时暗骂了一声齐君谨这个色胚。
苏语嫣哪里有什么心思为难那苏蕴,她心里全是齐君谨会不会诓骗了她。
成婚不过数月,房事频繁的程度,以至于让她听到“就寝”二字就下意识的害怕,巴不得天不要黑。
今日几个外嫁的姊妹都会过来,她得寻个机会,好好问一问这夫妻间要一直保持恩爱,是否几乎夜夜都要做敦伦之事。
苏语嫣素来胆大,可这种事情羞以启齿,所以她不敢问身边的婆子,更是不敢问母亲。
那五妹四妹都是新婚,与她差不多,问她们最为合适。
给祖母请安后,离开时,苏语嫣喊了苏芩与苏蕴一道。
几人入了亭子中,把下人遣退在外。
苏语嫣扭捏半日,问了半日那个这个之后,才破罐子破摔的问苏芩:“你们夫妻两人是每日都做,还是隔日做?”
苏芩看了眼苏语嫣,又不自在的看了眼苏蕴,随而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也、也没有每天都那个,就隔个几日一回。”
苏语嫣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随而一拍桌子,怒骂:“我就知道他是诓我的!他这黑心肝的王八羔子!”
越想越气,瞪圆着一双眼站了起来,道:“我现在就去寻他算账!”
说罢就转身往亭子外跑出去,留下苏蕴与苏芩面面相觑。
齐君谨正与几位连襟,还有大舅子在另一个院中的亭子说话,这时苏语嫣出现在外边,朝里边唤了声“夫君。”
几人相继朝厅门望去,苏语嫣福了福身子,随而握紧小拳头,皮笑肉不笑的与自己的丈夫道:“夫君你且出来一下。”
齐君谨望着她那僵硬的笑脸,只需稍稍思索就明白了她唤自己所谓何事。
慢条斯理地站起,与其他几人微微一拱手:“那我便先离去了。”
退了几步,才转身走向亭子外的妻子。
苏语嫣待他走来,直接转身先行,他伸出手要牵她,她却是冷着一张小脸把他的手拍开了。
虽被拍开,但齐君谨还是再而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微侧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宠溺。
亭子中的苏长清望着四妹夫的神色,微微挑眉。
在收回目光后,与几个妹夫一笑:“这小夫妻俩可真恩爱。”
这四妹夫看着温润,但实则也是个有心计的。苏长清当初觉得他之所以娶四妹妹,是想要借助苏府往上爬,可依着这几个月回府,他瞧着这四妹夫对四妹妹好像是用了些情的。
苏长清在鸿胪寺当值,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多多少少也能辨别人心。可时下却还是难以辨别四妹夫对四妹妹的情意,究竟是为了讨好苏家而装出来的,还是真心实意的。
但愿,是后者。
*
苏语嫣气呼呼地回了自己未出嫁前的院子,进了闺房。
屏退下人,门一关,蓦地从他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挣脱开了,对着他的胸膛就是一顿捶打。
她边打,边恶狠狠地瞪他,骂道:“你这个混蛋、色胚,你竟敢诓我!”
她打人的力气一点也不小。
齐君谨没有阻拦她,任她捶打,让她发泄。
好半晌,她打累了,眼眶逐渐转红,心里多半是委屈的。
齐君谨伸臂,不在意她的挣扎,强势地把她抱入怀中,把她摁在了胸膛中。
“你个色胚,竟骗我、骗我说夫妻要一直恩爱就需频繁做那种事!”她又怒又气。
他长叹了一声,无奈道:“娘子,是我错了。”
一句争辩的话都没有,认错态度诚恳。
她推不开他,索性不推了,但却“呸”了一声:“认错倒是挺快的,可你却整整诓骗了我三个月,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语气轻缓地问:“那娘子想要如何?”
苏语嫣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计上心头,有了磨他的心思,道:“你诓骗了我三个月,那就罚你三个月不许碰我。”
齐君谨一怔,随而蹙眉望着她,平静地道:“换一个惩罚。”
她摇头,很是坚决:“没有商量。”
她担心斗不过他,所以补充道:“你要是碰我,我就回娘家住够三个月。”
她要他知道,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就他这样的色胚,旱着他就是对他的最大的惩罚。
齐君谨望着原本委屈,现在却得意起来了的妻子,心道平日里糊糊涂涂的,怎就在这个时候聪明了起来?
自开荤后,顿顿荤腥,这忽然一下子换成了寡淡无味的素斋,这谁能适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