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新婚之夜(1)
凤潇潇就是这么被裴兆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进王府的。
接下来的流程,从拜堂到被送入洞房,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裴兆年牵引着她完成。
因为大红盖头的缘故,她看不见周围女人的羡慕眼神,也看不见裴兆年脸上那如沐春风般浅淡温柔的笑容。
这样的婚礼流程让凤潇潇很满意,她着实不太想要去应对那些看着就不怀好意的的男男女女,一直在婚房里静静的坐着,这样很好。
不过这个满意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当她在新房里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都没把裴兆年等回来之后凤潇潇终于明白,原来她今夜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夜色已深,新房里的婢女个个都染上了倦色。
凤潇潇知道此刻身边只有一个林嬷嬷还在看着她。
她小心翼翼的想要再次揭开盖头去找点儿吃的,这手才动到一半,便听见林嬷嬷严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姐,这盖头是要等殿下来为你揭的。”
林嬷嬷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凤潇潇泄气似的扁了扁嘴,纠结了一阵,最后还是选择乖乖的把盖头放下。
她一向将林嬷嬷看做长辈,此刻长辈发话,她自然得听。可怜兮兮的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凤潇潇委屈巴巴的嗫嚅:“就算不让我掀开盖头,也该让我吃点儿东西吧……从中午就开始忙东忙西,我到现在可连午膳都还没有用过。”
本以为她都把自己给说的这么可怜了,林嬷嬷多少会对她有些同情。
可谁知林嬷嬷却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小姐,如今您可是这麒王府的正经主子了。若是新婚第一日便传出王妃大半夜自己揭了盖头出去偷吃东西的传闻,来日你该如何御下?如何服众?”
林嬷嬷的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其实换句话来说就是,在裴兆年回来之前,凤潇潇就得这么饿着。
凤潇潇有些绝望的在盖头里翻了个白眼,一边抱怨为什么裴兆年都这会儿了还不回来,一边则后悔中午午膳的时候没有听晚风的建议,多吃一点,以防晚上饿的受不了。
她现在是真的饿了,可林嬷嬷却是半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
凤潇潇无奈,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在那里。林嬷嬷不满的开口:“小姐,殿下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您这般坐没坐相,成何体统?”
凤潇潇:“……”
拜托,他裴兆年的体统早就在刚才把她抱进王府的时候已经丢光了好不好?
好吧,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在林嬷嬷的眼里,裴兆年无论做什么都不是问题,谁让人家是王爷呢。
凤潇潇艰难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正想着调整一个舒服的姿态继续坐着,却听屋外传来了一声轻笑。
“平日里可没见你这么乖巧,今日还真是难得。”
凤潇潇只觉得浑身的力量一下子回来,她打叠起精神,没好气的冲外头应道:“殿下当真是将看我的笑话当成了乐趣,新婚之夜还不忘调侃两声。”
她的话音刚落,裴兆年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轻轻的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人立刻便全都退了下去。
这下凤潇潇终于能放心大胆的摘掉自己的红盖头,懒洋洋往床上一躺,露出了一个舒心畅快的表情。
裴兆年知道她的性子,她从来不是个喜欢勉强自己的人,此刻能忍耐这么久,已然是难得。
他摇摇头,无奈的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冲着凤潇潇晃了晃,笑道:“起来。吃完了再睡。”
凤潇潇的鼻子立刻被那纸包里传来的一阵肉香给吸引。她飞也似的坐了起来,从裴兆年的手中接过纸包,打开一看,竟是一只硕大无比,肥的流油的鸭腿。
方才的气恼因为这只鸭腿的缘故在顷刻之间一扫而空,凤潇潇笑纳了这只腿,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不忘在心里表扬了一下她这个老板观察能力极强,对员工也尚算体贴。
鉴于这个老板的体贴程度,凤潇潇自认为她也该表达一番她的忠诚,故而鸭腿吃到一半,她便认真的说道:“殿下所料不差,齐家小姐果真不简单。那一日殿下刚送我回府,我爹便寻来了洛霞阁,按着我爹的意思,想来这回齐小姐入麒王府,和我那好妹妹应当是脱不了干系的。”
和凤语嫣脱不了关系,换一句更直白的话来说就是和太子一定脱不了关系。
凤潇潇认为她的判断应该很准确,因此回报完,便等待裴兆年给出下一步的指令。
可谁知她这话说完,坐在对面的裴兆年却好似一点儿也不惊讶,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似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凤潇潇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细细的擦拭了满是油渍的手,然后带着三分警惕回望向裴兆年问道:“殿下为何这样看着我?难不成我说的不对?”
裴兆年轻笑,心中想问的是她到底知不知道在新婚之夜正妃这样说侧妃的坏话显得很小心眼,话到嘴边,却还是将那些调笑的语句收了回去。
他只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带着几分严肃与观察问道:“很对,只是,这样就完了?”
凤潇潇愣住……难道还有什么是她没说的吗?
思考一会儿,凤潇潇确定自己的脑子里应该已经没有什么该说的没说,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她只好谦逊的看着裴兆年问道:“额……按着殿下的意思,难不成殿下您还有更多的发现?”
裴兆年莞尔,点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其一,太子派齐月儿前来,究竟意欲何为,你可曾想清楚了?其二,日后你与齐月儿同在王府,你可知道该如何她?其三……”
话到此处,裴兆年突然顿了一下,一双眼睛细细打量一番凤潇潇,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继续:“凤丞相的心思,我还是清楚的。此番他只同你说了齐月儿的情况,就没说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