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峒,李峒,你醒醒。”
“唔!”李峒的睡眠质量好得爆棚,睡得雷打不动。最后他被一股外力推醒,艰难的睁开眼睛,又很快的闭上,“把灯关了,刺眼!”
“啪!”骆琦拉了拉灯线,灯灭了。
“几点了?”李峒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天井上的一方天空还是黑灰色的,天都还没亮!
“快五点了。”
“操,这么早就叫醒我!”
“……”骆琦以为他又睡回去了,蹲下身子,脸凑到李峒的脸旁边,一时间四目相对。
“啊!”
李峒在骆琦的脸上亲了一口,李峒眼疾手快,骆琦猝不及防。
“呵呵。”李峒眉欢眼笑。
“快点起来啊,要来不及了。”骆琦催促他,同时灯泡亮了起来。
“什么来不及?”
“采野生菌啊,你不会忘了吧?”骆琦为了他的一口粮,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他倒好,根本没当回事。
“额!这么早!”
“昨晚下了雨,今天山里肯定很多野生菌的,你要再磨磨蹭蹭,就被别人采摘完了啊。”
“啊!你怎么不早说?”李峒一下就翻身坐了起来。
五分钟后。
“走吧。”李峒已经收拾妥当。
“嗯,你拿着。”
“这什么刀?长得这么怪!”李峒接过骆琦递过来的刀。
“劈柴刀,一会从山上砍些柴火回来。”
“嗯?什么意思?我们要开始烧柴做饭了?”
“啊!煤炭快烧完了。”
“呵,够原始的啊,越活越回去了。”
“让你体验真正的农村生活。”
“呵呵。”李峒苦笑了一下。
换作以前,他会不屑一顾的断然拒绝。可现在,他想认真的融入她的生活,他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自己。
两人走出家门,走进微亮的清晨。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今天骆琦穿着一身的白,宽松的裤腿下,一双雪白的脚裸露在外面。
“你这布裤怎么这么宽,都没屁股了。”
“!”骆琦斜视着他。
“你怎么还背着个小竹篓?真当自己是个采蘑菇的小姑娘了?”
“放野生菌啊!”骆琦啼笑皆非。
这是一个风光旖旎的早晨。漫步在山间小径上,骆琦抬头望了望对面的山头。朝阳像个娇羞的姑娘还未完全跳出山头,正羞羞答答好奇的俯首偷窥着人间的美丽。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
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李峒突然开口唱起了儿歌。
“哎,小香香,你就差光着小脚丫了。”
“李峒!你有完没完!”骆琦已经采了好多野生菌放在竹篓里了。
“这叫什么?”李峒拿起一个野生菌,在手里捏了捏,蓦地碎成了好几瓣。
“哎呀,你轻点!”李峒被骆琦瞪了一眼,立即缩回了手,低下了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骆琦觉得他人高马大的,脸上却是这种表情,觉得好笑。“这是松茸啊。”骆琦拿起刚刚被他捏成好几瓣的松茸。
“松茸?原来它长得这么丑的?”李峒回忆以前在饭店吃的松茸都是加工过的,自己从来没见过它的真容。
“呵呵,这个可贵了,拿到镇里有人收购的。”
“能卖多少钱一斤?”
“60元。”
“靠,太黑了吧!城里的饭店卖这个也60,不过只是一片,薄薄的一片,呵呵。”
“……”
“嘿嘿,今天有口福了,这种小肥菇,我能吃饱了。”李峒盯着骆琦手里的松茸,笑得有点慎人。
“小肥菇?”骆琦看着李峒,又看看手里的松茸,她突然觉得这一片山的野生菌要“遭殃”了。
“怎么有这么多品种?”
一会的功夫,骆琦已经采摘好了满满一筐的野生菌。
“这是羊肚菌、鸡油菌、鸡枞菌、竹荪、牛肝菌、干巴菌、扫把菌、青头菌。”骆琦指着框里的野生菌跟李峒一一做介绍。
“呵呵,野生菌家族开大会呢。”
“不采了,这么多也够你吃的了,你捡了多少柴火了?”
“……”李大爷刚刚只顾跟着骆琦采蘑菇,忘记捡柴火这回事了。
骆琦砍了一根和大腿粗的枯树枝,又三下五除二的拾好了一堆的柴火。
“你怎么一到山里就跟只猴子似的。”
“……”
“我夸你呢,夸你身手敏捷。”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咳咳,你别这么盯着我了,小心我把你这小表情做成表情包,发到我们的班级群里。”
“……”骆琦的内心近乎崩溃。
骆琦背着竹篓,一只手拿着刀,一只手拖着那根大树枝下山了。她的身后,李大爷步履蹒跚的抱着一大摞柴火,小心翼翼的走着。此刻要是罗子涛、江义强他们看到这一幕,肯定要对他冷嘲热讽了,笑他李大爷也有今天。
两人回到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整个世界是清亮的。湛蓝如水一般的天空,雪白的云朵被风吹得像极了一片片的羽毛。
骆琦站在院中,手拿劈柴刀,把那根大树枝劈成了好几截。
“好刀法!”李峒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拍手叫好。
“……”骆琦竖起其中的一截木材,插在两块砖头之间,抡起斧头劈下去,木材被劈成两半。
“我来试试!”
李峒接过骆琦手中的斧头,学着骆琦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劈好了一堆柴火。
“你学习能力挺强的,以后家里劈柴这活就交给你了。”
“……”李峒傻眼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飞来横祸。
“李峒,你来烧火。”骆琦指挥起李峒来愈发的得心应手了。
“好嘞。”
骆琦已经在柴火灶里生好了火。这是李峒第一次烧火,他坐在炉口的板凳上,将柴一根接一根的塞进炉灶里。
“哎!你快住手,不是这样的。”骆琦洗完野生菌,返回灶台,发现李峒正将木柴一股脑的塞进炉子。
骆琦将多余的柴抽出炉子,灭了火星。
“哈哈……”骆琦转头发现李峒鼻子上落了柴火灰。她伸手去抹,却越抹越黑,在他脸上划拉出几条黑色的痕迹。
“你还笑!”李峒挠她痒痒,骆琦怕痒,倒在李峒的怀里。
七仙女大概也是留恋凡间的这种古朴的生活,才会不愿意返回天庭的吧。
这头李峒在埋头烧火,那头骆琦将干巴菌、鸡枞菌撕为细丝,松茸切片,青头菌掰成块状,再配加青椒丝、大蒜、盐等,铁铲在铁锅里翻飞,不一会儿香气四溢。
“媳妇,你的厨艺又精进不少。”李峒闻着香味,简直要垂涎三尺。
“呵呵,你嘴叼,做不好吃的话,你要说闲话的。”
“不得了,小姑娘你这一句话,差点没呛死我。”
“呵呵。”
须臾之间,骆琦做好了一菜一汤。
“素炒野生菌、野生菌汤。”骆琦坐在大厅的八仙桌旁,桌上摆着一菜一汤。
“好吃,太好吃了。”李峒一口菜一口饭吃得称心快意。
“哎!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这菜里也没肉啊,我怎么吃出了肉味?”李峒以为自己多餐没吃肉,出现幻觉了。
“这干巴菌有浓郁的牛肉干香味,鸡枞菌有鸡肉的香味。”
“噢,原来如此。小香香,明天我还要吃这小肥菇。”李峒用筷子夹起一片松茸塞进口中。
“……”
不管时间过去几年,骆琦回想起那天,都觉得那天的空气很美、很鲜、很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