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京
“报――楚王殿下一众人等已经距京不到十里”朝堂上,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正跪下禀报。朝堂上顿时一阵骚动,楚王此次得胜回朝,作为大晟唯一的异姓王爷,怕是会功高震主吧。大臣们或是高兴或是忐忑或是阴郁,但面上仍旧压抑着,怕上面那一位看出。
晟帝挥了挥手,示意戚成英宣布退朝,这些大臣啊,一看到楚王得胜回京就开始不安分,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上次刺杀晗儿的一波贼人,查了大半月都没查出个情况,呵,说是山贼草寇,可抓来的无一不成一具死尸,这分明就是有计划的刺杀!呵,一个个把朕当傻子呢!
两个时辰之后,御书房内气压一低再低。
两个风格迥异的男子气势上不分彼此。御书房案台后坐着一黄袍男子,九条五爪金龙瞪着大眼,栩栩如生,衬的男子本就俊逸的容貌多了一丝帝王的威严。他对面站着一玄衣男子,袖摆秀着一条四爪银龙,这是先帝赐给楚惊鸿的荣耀,准许楚惊鸿的衣服上可绣四爪银龙,彰显天恩,楚王朝服更甚,先帝特命在其胸口处绣了一条四爪金龙,可见其得圣恩。
“呵,一回京就进宫,不回去看看你刚出生的女儿嘛?”竟连朝服都没换,穿着常服就闯进御书房来质问他,难道晗儿死了朕就不难受吗?
“臣的家事,不劳陛下费心。臣长久不回京,竟不知刑部办案如此无能,陛下还是多关心关心朝政,重用一些有真才实学的官员才好。臣听闻青坪山山贼草寇本事通天,作案之后又销声匿迹,臣担心,会不会哪一天皇宫遇刺,陛下遇难,这群山贼草寇也能逃出生天。”楚惊鸿一脸平静,可全身散发的冷气无不显示着男子的压抑与愤怒。
“放肆!”多少年了,自父皇去世后,再无人敢如此对他说话,盛修能怒极,“晗儿去世难道是朕愿意看到的吗?她是朕的女人,朕比你更想她好好活着!”一想到那个白衣女子,桃花阵阵,巧笑嫣然,就忍不住的心痛。罢了,到底是晗儿在意过的人,“长宁郡主满月宴在即,你也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吧,楚王妃此次生产也在青坪山,想必,她也受了不小的刺激。”说罢,抚了抚额头。
楚惊鸿看了一眼眼前正垂眸揉着太阳穴的男子,俊美的容颜上透着些许疲惫,回想起清晗在他离京时说的话,“阿鸿,不要怪他,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苦命人,但是百姓是无辜的,我喜欢大晟的山水风景,人文情怀,帮他一起守护好大晟,好吗。”
“臣告退。”楚惊鸿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一句未说,说罢转身,迟疑片刻,又说了一句,“臣一时激动妄言,是臣逾矩了。”
御书房又回到最初的寂静,看似金碧辉煌人声鼎沸宫殿,此时却显得尤其冷清。过了许久,才听到书房内的男子沉声吩咐,“摆架翊坤宫。”
楚王府,下人们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不时夹杂着李氏透着欣喜的话语声。“今儿王爷得胜回朝,一会就要回府了,王爷爱吃的吃食可备上了?”一旁的李嬷嬷也很高兴,“备下了备下了,四喜丸子,炸猪肉卷,富贵鸡,黄焖鱼翅,水晶肘子,都备齐了!”
李氏听闻又吩咐道,“王爷不喜甜食辣食,也不喜骄奢,备一些家常菜就可以了。”
“知道了,夫人,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快去歇着吧,这些事老奴来看着就成。”李嬷嬷见李氏强撑着精神头为王爷入府做准备,不免有些心疼。
“好,有你看着,我也放心,一会把我早上新做的玉子糕摆上,王爷爱吃那个。”李氏揉了揉眉心,生产后这身子还需要好好调养,才出来一会竟有些乏了。
“夫人放心,老奴知道。”李嬷嬷一扫几日来的愁容,利索地吩咐起下人来,王爷终于回来了,夫人的心也好放一放了,不用一直揪着那件事不放,想来王爷知道后,一定会有决断的,夫人的身子也会越来越好的。想及此,李嬷嬷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母亲,父王还有多长时候才回来?”今日楚铭栩早早的临完大字,不到午时便来了李氏这里,一边看着还在沉睡吐泡泡的妹妹,一边问到。父王离京不到一年,边境捷报不断传来,他也听说了父王的骁勇战绩,虽然父王对他是极为严厉的,但小男孩的心思里,父亲就是他崇拜的大英雄,更何况是战神楚王。
“你父王要先进宫一趟,这个点,估摸着快到王府了。”李氏话里也掺杂着激动,当初嫁给王爷就不奢求得到王爷的宠爱,只想着在王府偏安一隅,照顾楚铭栩度过一生,可是王爷在离京的时候也给了她一个希望,正是这个希望才让她能感受到为人妻为人母的喜悦,到底是朝夕相处三年的人,说不想念都是假的。
李氏看了看一旁拧着眉毛的楚铭栩,他的母亲自他出生便去世了,而他自幼长在自己膝下,可王爷对他的关怀,除了每月一封查看功课的书信再无其他。李氏又看了一眼摇篮中熟睡的娇娇,笑了,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希望王爷知道真相之后,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门外传来仆人惊喜的声音,“王爷出宫了,夫人快起身!”李氏忙从胡思乱想中醒来,理了理整洁的衣襟,牵过楚铭栩的小手,又让一旁的莲珠抱起还在熟睡的教练,起身出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