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宴细心的为周沫伤口消了毒,并没有在她的伤口上敷纱布,他说这样利于伤口恢复。
周沫从善如流的听了兰宴的话,她已经没有心气计较任何事情了。
兰宴点过菜后,从他的大包里拿出很多东西,都是送给周沫礼物,有限量版的香水,有手工的丝巾,有精致的发卡......
周沫摆弄着这些东西,发现每一样都有着独具匠心的美丽,兰宴在挑选这些东西时,一定费了很多心思的。
红尘中男女的感情总是这样,求之的不得,得之的不惜。
周沫翻看这些东西,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也许盛南平同那个女人只是商场上的朋友呢?也许盛南平已经回来了,只是没来得及告诉自己呢?
她的情绪忽然就好了起来,趁着兰宴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周沫不顾矜持,不顾脸面,什么都不顾的给盛南平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盛南平那边才接听起来,声音沉沉的,“周沫!”
周沫骨起勇气,厚着脸皮,有些娇嗔的问:“南平啊,你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回家啊?”
盛南平在电话那边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嗯......我在香港,要过几天来去。”
周沫的心直直的坠入到冰冷的寒谷里了,但她还是握着着电话,坚持着说:“啊,那你注意休息,忙吧,我挂了。”她匆匆的挂断了电话,她怕下一秒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兰宴回到包房里,就看见周沫呆呆的坐在餐桌旁,面色惨然,整个人仿佛都很不好了。
“周沫!”兰宴轻轻的叫了一声。
“啊!”周沫就像受惊了一下,缓过神来,抬头想对兰宴笑笑,但笑的比哭还难看。
“亲爱的,你是不舒服吗?”兰宴坐到周沫身边,上下打量着周沫。
“不.....没有.....我没有不舒服......”周沫失魂落魄的回答着。
“那你是遇见什么难题了吗?想对我说说吗?”兰宴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周沫的手背。
“没有......我没有遇见什么难题......”周沫连忙否认。
兰宴聪明,点点头说:“那你一定是累了,我送你回家吧!”
周沫心里一阵感激。
这个世上每个男人都清楚她的心思,唯独自己最爱那个男人刻意的把她忽略,他们只是隔着楼上楼下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遥不可及了。
无论是谁,在爱情面前,绝对不能动心的,那个先动心的人,必定先死。
“兰宴,谢谢你,改天......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周沫的委屈,难过都哽在喉间,让她呼吸不得,又仿佛积压在胸口不断烧灼着她,但这些苦她却无人可诉说。
“周沫啊,我不需要你请我吃饭,你只想你可以快乐的生活,快乐点,再快乐点......”
周沫在兰宴温存的安慰中,再也绷不住了,
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她觉得自己痛哭的样子很丑,伸手捂着脸,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兰宴没有追问周沫因为什么哭,因为什么难过,只是静静的坐在周沫身边,陪着她,时不时的给她递纸巾。
人生实苦啊!
无论怎么光鲜亮丽的人,背后都有着无法说出口的隐痛悲伤。
周沫在兰宴面前痛哭了一场,心里好像不那么堵了,但也耗尽了她身上大半的力气,痛哭之后只觉得精疲力竭。
兰宴很善解人意,在周沫停止哭泣后,依然没有问周沫为什么,为周沫要了杯热牛奶,看着周沫慢慢喝完,然后送周沫回家。
周沫这次真是伤心了,比从前盛南平同曲清雨一起时要伤心失望无数倍。
以前盛南平和曲清雨住在一起时,周沫也难过,也气恼,但那个时候盛南平并没有说过爱她,是她一厢情愿的爱着盛南平,她的难过气恼大多是意难平,没有这样寒心彻骨的伤。
现在不同了,盛南平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她这次历劫归来,本不想再同盛南平在一起的,是盛南平重新追求的她,盛南平说会一辈子爱她的!
就算她偷了乐云逸的那些视频,就算她做错了事情,盛南平可以跟她谈,可以骂她,责怪她,不能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啊!
周沫不接受这种惩罚,而这也不是惩罚,是赤果果的背叛!
或许是在假山那边冻住了,周沫半夜的时候发起了高烧,她觉得冷,很冷,明明室内温暖如春,但她却被冻的直哆嗦。
她怀疑自己是发烧了,伸手摸了摸额头,但手心里都是冷汗,什么感觉也没有,她颓然地放下手,昏昏沉沉地躺在被窝里。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盛南平可以陪在她身边,为她到一杯水,拿一粒药,嘘寒问一下,她多么希望可以倚偎在盛南平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呼吸着他熟悉的味道......
周沫心头发酸,不由又掉下泪来,她看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想着明天还要去外地跑宣传,周沫裹着被子,坚持从床上爬起来。
她脚步虚浮的往五斗橱方向走,明明脚下的地板很硬实的,可是她却觉得踩在软软的棉花上,有好几次差点跌倒。
周沫终于走到五斗橱边,短短的一段距离,如同二万五千里长征一样艰难,她找了感冒药,退烧药,以双倍的剂量吃了下去,期望着明天可以退烧,不要拖了剧组的后腿。
这些药真起了作用,半个小时后,周沫觉得不那么冷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感冒药几乎都有嗜睡的副作用,周沫这一觉睡的够久,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她一看墙上的壁钟,上午十点四十五分了。
“艾玛,迟到了!”周沫忽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睛一阵发黑,四处金星乱冒,晕得她都想吐。
她扶着额头,稍稍稳定了一下,随后想起今天不用去片场了,她要同《御剑》剧组的人乘坐一点十分的飞机去S市,那边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有场宣传,之后要乘坐晚上六点二十分的飞
机去G市,那边明天早晨九点有记者见面会......
在未来的一个星期内,《御剑》剧组那边安排了二十三个中大城市的宣传,而且这还只是周沫这条线。
周沫和兰宴明天将一起出席S市的宣传,之后她就要跟兰宴分兵两路的去宣传,《御剑》剧组的目标时,一个月内,完成一百座城市的宣传路演。
一想到这高强度的工作量,周沫都有些害怕。
但没有办法,现如今的电影市场就是这样,每个片子上映前,都会有场声势浩大的宣传路演,好像只有完成了这项工作,票房和排片率才会有所保障。
周沫支撑着无力的身体下床洗漱,她现在是不发烧了,但感冒并没有好,依然浑身无力,头晕脑胀的。
钟点工已经为她做好了早餐,虽然她一点儿食欲都没有,还是命令自己吃了一个小笼包子,喝了杯牛奶。
吃过东西后,周沫又吃了些感冒药,为了体力充足,周沫又吃了几样盛南平为她买来的天价营养品。
不知道是感冒药起了作用,还是那些营养品起了作用,中午的时候,周沫总算是可以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了。
周沫没有告诉盛南平自己出门宣传的事情,经过昨晚的一伤一病,周沫的心如死灰了。
人这一辈子,赖皮赖脸,没羞没臊爱一个人的概率是非常低的,有人分析过,这种没皮没脸的勇敢普通人一生当中也就有一次。
周沫是个异类,没脸没皮的勇敢了几次,都是用在盛南平身上,但最后的结果,都被盛南平一大耳刮子给她抽回来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盛南平有多少事情瞒着她,他身边又有多少昨晚那样的女人陪伴着?
周沫不会再傻傻的陷落在盛南平偶尔心血来潮制造的柔情蜜意里,以为自己成了他的唯一!
幸好的是,当初她足够英明,坚持抓住这份事业了,不然她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
周沫坐在车里,正看着窗外的街景出神,手机响了,是段鸿飞打来的。
“沫沫啊,你今天去S市啊?”段鸿飞声音带笑的问。
“恩。”周沫懒洋洋的回答。
她很不喜欢段鸿飞背后调查她的行踪,但她今天没有力气,懒得跟段鸿飞吵了。
这些日子段鸿飞每天都会给周沫打电话,发微信,每天都会约周沫出去吃饭,弄的周沫有些烦了。
每当周沫不耐烦的的怂段鸿飞,骂段鸿飞的时候,段鸿飞铁定又可怜兮兮的扯出“他姑姑不要他了,他都没有家了”这条万能定律。
周沫气的要死,也拿这样的段鸿飞没有办法。
“哎呀,你走那么远,那我想你怎么办啊,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听说你们这次宣传很辛苦的,我要去照顾你......”段鸿飞撒娇说。
周沫已经被段鸿飞肉麻的话锤炼的心如坚石,毫不犹豫的说,“别跟着我啊,你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