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还是输了
陶真真刚要开口,突然门开了,从外面传来一个大嗓门,“嫂子,新媳妇进门咋样?”
老太太原本那要吃人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她呜呜哭起来,“没法活了呀,我不活了呀,弟妹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不孝的玩意,我心疼他给他找了个媳妇,可他倒好,才一晚就被个狐狸精给勾了魂去,竟然跟我说分家……”
这回的哭可和之前不一样,之前是撒泼的哭闹,这回是委屈的哭,看她那可怜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气……
陶真真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变脸,突然觉得这才是戏精学院毕业的,自己和老太太一比简直就是幼儿园小朋友的表演,太稚嫩了。
“妈,分家也是我大哥的意思,你不能全怪我头上,你把人推给我了我能咋办?”杨卫国突然抬头,脸上神情也换了一副无奈又隐忍的表情。
陶真真继续石化,这也是个戏精,之前还不吭声的等着自己出头,现在这么急的出声,是怕那“分家”这顶不孝的帽子扣到他头上吗?
呵呵,果然她是最蠢的那一个,还以为找到对付这家人的门路了,谁知道一个个的都是戏精!
演吧演吧谁不会似的,之前不会现在学也学会了……
陶真真立刻捂着脸呜呜哭起来,“你们老杨家太欺负人了,你们偷摸换人不说,还想让我和伟东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不是欺负人吗呜呜呜,这位婶子你给评评理,有没有这样的道理?要是不想娶我就直说,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赖着你们家,可偷摸换人这不是欺负我们老陶家欺负我们建西大队吗我这就回娘家让我二嫂让我叔来评评理……”
不就是恶人先告状吗?谁不会似的。
进来的婶子不是一位,而是两个,看来都是爱八卦的,要不然也不会一早就过来看热闹。
二人愣了愣,一时没搞懂这老杨家又怎么了?
什么偷摸换人?不是老大娶媳妇吗怎么变成给老三娶媳妇?
二人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里看出浓浓的八卦和热闹来,声音立刻尖了几分,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里面的兴奋之意来。“来来来,你先别哭,跟婶子说说咋回事?老杨家可是咱建华村的厚道人家……”
陶真真刚要开口,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姿势也突然从坐改成了跪,竟然对着杨卫国砰砰磕起头来,“老三啊,是妈对不住你,想着你没有媳妇,你大哥比真真大这么老些,才想先给你娶,你要不愿意你就直说,可这分家是万万不能啊……”
这动作震惊住了所有人。
这老太太真是个狠渣子!
此刻,陶真真的委屈,杨卫国的隐忍都不重要了。
杨卫国冲过来死死抱住老太太,大声哭道:“妈啊,你想逼死我吗?”
陶真真闭了闭眼,她知道,这一局她们输了。这比狠,她是真比不过老太太。敢情之前人家是没和自己一般见识。
十分钟后,老太太还在哭,哭诉她的委屈,把杨卫国养大的不容易。
半个小时后,老太太仍然在哭,杨卫国跪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脸上却带了些灰白之色。
陶真真也在哭,她也不容易啊,这戏作得可真累,她心里直摇头,从这些哭诉中她已经听出了,这杨老三是老太太收养的侄子,不是亲生子,怪不得……
……
两个小时后,杨卫国和陶真真终于回到后院那间小破草房里。
满心疲惫的她只想赶紧躺下好好睡上一觉,这老太太可真是魔高一丈,那哭声那骂声简直就是魔音穿耳。
她自己为了装委屈也是哭得嗓子也都哑了,能不哑吗,这叫一个多小时候呢!她感觉这么一折腾自己好像又有点发烧似的,得赶紧养好的身体才行。
杨卫国看她自顾自的躺到了炕上,愣怔了一下,只觉胸口气得发涨,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他无力的垂着头坐在炕沿上,算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自己认了这门亲事,他自己认错了说再也不提分家……
是他没用!
杨伟东一脸的内疚过来,在外屋地朝他招手,“老三,你出来一下。”
他没动。
杨伟东又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喊道:“老三,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是大哥不好,你放心,大哥心里记着你的好……”
有个屁用?
杨伟东急了,几步窜进来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拽,“走,大哥跟你喝两杯去!”
还喝?再喝他怕有命去没命回。
陶真真又不是真的心大到没心没肺,杨伟东一来她就醒了,等到他把老三拉出去,她才轻轻的摇了摇头。
杨伟东为人是真不行,也不知道原主眼神咋这么不好使。
还有这杨卫国,这身世怕是要被老太太拿捏一辈子。
幸好她只要忍一到两年就行。
刚才这么一闹,分家一时半会是分不了,她和杨卫国成了夫妻这事已成事实,明天回门,想想就头大。要不是还有疼爱女儿的老两口,她是真不想踏进那个家门。
想多了,有些暴燥起来,这贼老天,你吃饱了撑得把我弄这里来干吗?
算了我还是不想了,还是睡一觉吧,睡醒了才有精神应对这一家子的奇葩。
她有些驼鸟的拉过被盖在身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她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饿得难受,屋子里黑呼呼的,她这是睡了一天?
炕上已经冰凉,看来杨卫国并没有回来,或者说回来了但没想管她……
陶真真倒也没指望着杨卫国对她嘘寒问暖,开玩笑,他没对他对粗她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指着他关心爱护她,做梦都没这么做的。
外屋地的锅台上,还像前一天一样放着她的晚饭,一碗玉米面粥,一块地瓜和一个大饼子,两块咸菜条。
她饿得有些心慌,坐下就开吃,刚塞进嘴里一口大饼子,门被推开,一股寒风呼啸着刮进来,杨卫国脸色发红,脚步虚浮,带着一身寒霜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