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若是被外人看见，定会惊掉下巴。

　　 因为这位玄祖的语气中，似乎饱含了一丝恳求！

　　 然而对于司空钊近乎讨好的举动，司空晗丝毫没有动容。

　　 “祖爷爷，你回去吧。”

　　 他淡淡地说道，身子再度往后一靠，隐入了黑暗……

　　 一颗冰冷的心脏，曾经感受过炙热的温暖，奈何时间很短暂。

　　 这样的后果，便是让心脏变得愈加冰冷。

　　 司空晗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并没有失去理智，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报复而挑起两国战争。

　　 紫焰国谋害他父王在先，勾结圣光、周泽方害死他的王妃在后，新仇旧恨一并算，他不介意陪紫焰国玩一玩。

　　 何况，赤焰国的战士们，久久不曾经历战争，战斗素质也下降了不少。

　　 有危机，才有进步，不是吗？

　　 司空晗勾起唇角冷冷地笑，眼中泛着寒芒。

　　 不知过了多久，连烛火都渐渐灭掉，王座上一动不动的青年，忽然轻微一颤。

　　 整个御书房，此时只有他自己。

　　 无边的孤独犹如浪潮狂涌而至，将他淹没，令他窒息……

　　 司空晗猛地弓起身子，一只手捂住被金色面具罩住的半边脸，发出痛苦的呻吟。

　　 “司晗……”

　　 清冷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回荡。

　　 司空晗茫然探出手，试图抓住那道身影，却徒劳无功。

　　 脑海中，她羞怒的样子、她发呆的样子、她故作冰冷的样子……

　　 最后，全都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

　　 轰！！！

　　 青年身上的魔气骤然暴涨，它疯狂地扭动着、叫嚣着，像是要将青年完全吞没进去。

　　 “滚！！！”

　　 司空晗怒喝出声，那些已蔓延到他手背的魔纹，顿时像是受惊一般缩了回去。

　　 心跳，久久不曾平息。

　　 每夜总要来一回相同的经历，尽管司空晗已然习惯，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脏抽搐。

　　 他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心念一动，一个小瓷瓶出现在手中。

　　 司空晗揭开瓷瓶，仰头，一滴血液缓缓落下。

　　 接连喝了三滴血，他的气息才完全平静，眼底那股深得可怕的黑悄然褪去。

　　 静静注视着小瓷瓶，司空晗不由得回想起发现这三个小瓷瓶的情形。

　　 寝宫爆炸后，他便没有再去查看，也没有让人重修。

　　 直至将王妃下葬，司空晗有一夜胡乱走着，不知不觉中到了那片废墟。

　　 然后，司空晗便在废墟里，发现这三个小瓷瓶。

　　 当时它们是被床褥与枕头包裹着的，加上距离爆炸的中心较远，竟一点儿未受到影响。

　　 而那里面装着的，赫然是血。

　　 谁会将血装进这些瓷瓶，又特地藏在枕头底下？

　　 几乎不用想，他便猜到了答案。

　　 后来，每逢魔气暴动，司空晗都会喝几滴血。

　　 这是她的血，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让他能够保持清醒、不坠魔道。

　　 可笑司空钊还说她想逃走，却丝毫不知，即便是走，她也想着要留下什么来助他度过难关。

　　 也正因如此，司空晗一边靠着她留下的血摆脱魔障，一边又在这个过程中继续沉沦，朝着深渊的方向一点点前进。

　　 握紧瓷瓶，他无意识地启唇，微弱的声音无力地飘出――

　　 “妮子，没有我，你会寂寞吗？”

　　 没有你，我会寂寞，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