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在车里坐了一夜
黑色的无袖背心贴着她的身段,s型弧线清晰,手臂和脖子白的发光。
她抬手把皮圈给取下来,一头乌黑的卷发一瞬间落下来,在背上弹跳着。
她抓了抓头顶,让它们更加蓬松。
妩媚之气,呼之欲出。
她扯开被子,躺进去。沙发不算宽,但是绝对容得下她整个人,还有一部分的多余的,空出一丁点的空间来。
她看着那边。
“楼总,过来睡?”声音轻慢而清润。
没有人回答她。
这是意料之中的。
花尽侧头――
这么躺着,看他有一种被放大的感觉,他的五官,他的气质,他的气场,都在放大。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酒店遇到他――喝醉了,迷迷糊糊,禁不起半点肢体接触。
那时,他只有发泄。
整场下来,一个亲吻都没有。
甚至没有拥抱。
可他――
那时候花尽想楼西洲应该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即便是喝醉,他也没有急冲冲。
“可以吗?”
酥裂隐忍的三个字在她的耳边,震的她心口发麻。
后来――
清醒时和她做,他倒是从来没有这么问过她。
她转头,收回视线。
闭眼。
不困,但头疼胃疼。
但,也睡吧。
头顶有灯,刺着眼睛酸胀发疼,于是眉头紧蹙。
没有人说话。
寂静。
这种静仿佛是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海面,无风无浪,只有漆黑和安静,越平静越危险,它足以吞噬你!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都没有人说话。
可气氛却在无形中越拉越紧!
十五分钟后,花尽睁开眼睛,“楼总,你若是不过来睡,我回房了。”
她起来。
没有任何遮盖物,她身体的曲线更加明显,那腰细如水蛇,两腿笔直,发丝低落在脖颈上,她就像在暗夜里开出来的一朵黑色玫瑰花,蛊惑的惊人。
楼西洲没有反应。
花尽走。
走到楼梯口时,听到了楼西洲的声音。
“陆城怎么死的?”
花尽脚步一顿。
“不是说他是我父亲杀的,我倒是奇怪,你见了我父亲之后,全程没有提陆城。”
花尽从楼梯
口倒回来。
坐在楼西洲对面的沙发,手肘撑在膝盖,上身前倾,衣领内的风光若隐若现。
“如果他死了,我从此闭口不谈。如果活了,这笔账总会算。”
“父债子还,这账和我算。”楼西洲幽深的目光从她的前襟一晃而过,“证据拿给我,如果属实,我亲自送我父亲去坐牢。”
“话说的太满,就显得很虚假。”
“看来你早就深谙此道,并且运用自如。”
这话意有所指。
她以前对他说过的喜欢和爱。
花尽笑了下,侧头,单手衬着下巴,斜眸看着他,“陆城的死,我想你父亲清楚,是不是和他有关系,不如你去问问?你再问问,陆城死的那一晚他在哪儿,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楼西洲紧跟着就问。
花尽抿唇。
头突然疼的厉害。
“楼总,我睡了,晚安。”
她起身,准备去楼上,想了想还是去了沙发,钻进被子里面。
一分钟后,她把被子拉起来整个盖住自己。
又一分钟,她闷闷的,“你能不能把灯关了?”
没有人回。
又一会儿,灯灭。
花尽还以为自己睡不着,但――
或许是头疼吧,很快就进入了梦里。
男人从头到尾都坐着没动,一双漆黑的眸子透过沉黑的光落向对面沙发上的女人。
一室安宁。
半小时后,电话打来。
“说。”
“楼总,小少爷来找花小姐,说是非要见到不可。”
“拦着。”
“是。不过小少爷刚刚接到了老夫人的电话,怕是老夫人也知道了楼先生受伤之事,我怕……”
“派人拦着,谁都不许进。”
“是!”
收起手机。
…………
楼西洲起身到对面,行动不便,走路也很缓慢。
他慢慢坐下来。
夜黑无光,伸手不见五指,女人的脸反射出一丁点儿的白来,依稀可见她五官的轮廓。
他的目光暗色迷离,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抬手,温凉的指尖在她脸庞上轻轻的落下,来回抚摸。
那一年,挪威。
那是一个马场,一个身姿高挑却又冷眼的女人,着一件黑色的长袖,安全带勾勒着她纤细的腰,安全帽下她的脸还没有巴掌大。
马蹄飞扬。
鲜衣怒马。
他在观众席,她一个回眸看向人群,那一眼鲜冷不羁。
那一眼,很
短,一秒不到。
却又――很长。
长到两年都如昨日。
她是有意而来。
他有了无心之痒。
…………
花尽醒来时在凌晨五点。
她是被疼醒的。
胃里绞着疼。
她捂着小腹坐起来,对面的沙发没有人,他走了。
一身身的冷汗涔涔而下。
这儿不知道有没有胃药,她给自己倒水的手因为疼,一直在发抖。
喝一口。
胃里不停翻滚,直到再也忍不住,冲到一楼的卫生间,爬到盥洗台,开始吐。
早餐和晚餐一起吐了出来。
吐到精疲力尽,吐到大脑缺氧。
顺着台子往下跌,脸如死灰。
她捂着小腹,那儿正在发疼。
夜在继续,风在继续吹。
楼内空荡,楼外早就是车辆包围,前前后后,水泄不通。
七点。
郑欢来了,送早餐过来。
这时候花尽已经晕过去一波,刚刚醒来,人如将死之人。
“老板,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儿。”花尽调整呼吸,“外面情况怎么样?”
郑欢没有回答。
不回答已经很明显,就是依旧有人守着,无论是屋前还是屋后,都有人。
她出不去。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大哥也来了――
楼岳明在医院。
楼西洲还受伤。
她却窝在这儿,不行,她要出去,她还有事情要做。
“去给我准备一些止痛药。”
“啊,我送您去医院。”
“不用。”
顿了下,她看了看那沙发,楼西洲昨晚坐在那儿。
“楼西洲什么时候走的?”
“不清楚。”
花尽没有再问,而她也不会知道――楼西洲昨晚在车里坐了一夜。
………
楼岳明醒来是在一天后。
没有大碍。
养着就行了。
只不过年轻时消耗身体,年纪大了就有很多毛病。
一睁眼就看到了楼西洲。
他扯出一个笑容,“你的伤好了?”
“不走路就好。”
楼岳明没有多问,反而问,“花尽呢,你……没有为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