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眼角膜移植、胶原蛋白,器官移植先脱细胞只留蛋白纤维,要用的时候再填充干细胞。蹄筋可以用来修补人的肌腱,猪皮治烫伤皮肤移植,耳朵里面的软骨也可以用来造耳朵和鼻子....”
林昭说得轻轻巧巧。
“放心,它们没有什么痛苦的。”
“那换多了这人还是不是人?”林双好奇问道。
“这就回到特修斯船的问题了,你不同情这猪吗?”
“同情啊,你都起名字了,你怎么能起名呢?”林双摇头嘀咕。
想想还挺好笑,之前在农业园只以为人家是给自己养几头年猪,现在发现,认知有点浅。
“这是对它的尊重,生物材料从哪头猪身上取的,都要做记录,至少受体要学会感恩。”
“感恩?”
“不感恩?”
“嗯,手术是免费?”
“有钱了不起吗?”
“也是,有钱没什么了不起,知识才是力量.....”
难怪那天从农业园带东西来之后,一直就没有吃到猪头上面的部件,内脏也没怎么看到。
这个能解决,大规模用猪身上的东西来给人治病,别的不说,至少可以解决世界上很多器官走私的问题。
果然,林昭这边还有很多秘密。
其实也不是说她故意隐瞒,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大张旗鼓来做。
就像自己有两个系统,也是不能对人说的。
“猪眼睛那么大,角膜能合适吗?”
“可以切削。你要是有兴趣,回头就安排你,反正你也学得快。”
“好啊!”
林双看着她的一头秀发:“对了,猪毛呢?能不能做植发?我看猪毛又粗又硬,不长不短又容易定型。现在那么多人秃头。”
林昭白他一眼:“你说秃头看我做什么?”
“因为想到青丝三千这个成语,感觉古人对发量的认识有问题,就没有人去数数吗?”
“想法很好。如果别人不介意的话,当然是可以了。”
林双怀疑她这边已经有成熟的生发水。
拥有无穷财富,本身又长得完美的林昭,到底有几分造福他人的心思,还真不好说。
自己都能搞发明,她这么多年,手里不知道屯了多少技术。
就好比说这一次挖水塘搞立体养殖,要说技术含量高,也高不到哪去,可这史书上就没看到过文献有记载。
一次都没有。
竹楼,有
水塘,有
塘基种桑,有
亭台楼榭,有了财富的人,似乎总是把生活的享受和生产切割得清清楚楚。
‘大饥’这个词在中一共出现41次。也就是说平均每33.1年这片土地上就发生一次值得被写入史书的饥荒。
‘人相食’这个词一共出现33次,平均每41年出现一次。
这三个字加起来一共20画,史书上出现不过一句,但背后就是无数个家庭妻离子散,易子而食,易妻而食。
温饱问题是直到不久以前才随着技术进步解决的问题,在那以前很多习以为常的事情其实都是不寻常的……
“技术有风险的呢!”
“1965年,有个人申请了一项分娩装置的专利,该装置可以使孕妇以高达7G的速度旋转,直到她们的婴儿被离心力甩出。”
“好用?”
“不如一个产钳。”
“光发展技术也是很危险的,发展到最后你觉得会出现什么情况?”
“把几亿人射上天?”
玩笑开过,说正经的。
半夜放无人机来探,这事必须查到底。
是谁干的!
“不是第一次?”
“有预案的。”
“又是预案啊....”
“听说过莫拉维克悖论吗?”
“没印象,是什么?”
“八十年代的时候,在人工智能领域出现了一个莫拉维克悖论:对计算机而言,实现逻辑推理等人类高级智慧只需要相对很少的计算能力,而实现感知、运动等低级智慧却需要巨大的运算资源。”
“这其实是一个伟大的发现,对于整个人类的发现具有革命性的意义。”
“在他们设想的未来,医生,律师,股票分析师等高级工种将很快被取代,而艺术创造和最初级的工作或许能存在很久。而对于早期人工智能来说,一些看起来简单的无意识的技能要想去完成和实现需要更多的努力。”
“所以在莫拉维克悖论提出后,一部分人开始转向,他们的研究思路不再局限于模仿人类认知学习和逻辑推理能力,而是向模仿人类感觉和反应等物理世界接触的思路设计研发机器人。”
“直到一种新型的机器人的出现开始找到破解悖论的方法。它叫做无人机。”
“无人机在三维空间拥有六自由度的空中无人设备,作为人工智能的特殊载体更容易和物理世界进行深度集成交互,....”
“低级,高级,那都是人类的主观判断。事实上,信息感知才属于海量信息,人类大脑面对信息感知的工作策略是:关注跟生存有关的重点信息,忽略跟生存无关的次要和不必要的信息。就是信息过滤,把能量放到分析重要的信息上。而计算机工程师还没有研究出这一算法,所以计算机会摄入一切信息,不懂主次,这耗能巨大。”
“这道理我也知道。人工智能恐怕很难明白人类情感上的酸甜苦辣,更不用说什么爱恨情仇生离死别。将来的人类,恐怕反过来得靠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才能与AI抗衡。”
林双有些无语,如此说来,....预案有点难搞了,林昭会不会因此头秃?
“其实黑客帝国电影描绘的世界,一开始展现的只是主角认知。”
“尼奥一开始所知道的,其实是墨菲所说的,而从整个电影来看,人类只不过是由机器人圈养起来,为了实现自己升级的一种生物罢了,而墨菲说的这些其实也是机器告诉他的。
机器本就可以消灭人类,也不需要人类来提供电力,留下人类告诉脱离矩阵的人类这些知识,只是为了在升级自身的同时,确保能够一次性的消灭所有反抗的人类。机器其实早就知道锡安在哪里,它只是在等待矩阵升级的时候,去消灭这些反抗矩阵的人类。”
“我在第三层,你在第五层,有人在大气层?”林双叹息轻笑,目光转向阳台之外,“那人在附近吧?”
“马路上,车子里。”
林双往外看了一会,回头准备和林昭交流一下丽菲的情况。
如果说科技不断发展下去,最终人类可能还是要进入维生舱,林昭和唐沅都不愿意别人拿自己当作意淫对象,所以始终保持着神秘。
而林双和丽菲,却不得不面对这很现实的问题――在别人的脑子里头,在别人的梦里头,不知道会被如何对待。
“丽菲害怕长大,是不是孩子们都这样?”
“当然不是,其实我这边的孩子,都是希望快点长大的。”林昭敛眸,“你知道为什么吧?”
“唔,大概是知道,小时候痛苦,当然就希望长大。”林双想了想,又看看林昭,“是不是还想着长大来帮你的忙?”
“自力更生,用双手创造美好生活,所以就不害怕成长。至于丽菲嘛,她除了恐鸡,还有点社恐。”
“社交恐惧症吗?”
“对,你看不出来是因为已经通过治疗好很多了,其实,让她当明星这个方案,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并不是说真的一定要她当,而是让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下意识地就会去训练调整自己的身心。社恐这毛病,这边孩子们几乎都有过。”
“原来这也是治疗的一种。”林双叹笑,其实他以前也社恐的。
社恐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并不是说不愿意和人说话就叫社恐,就好像不能说心情低落就叫抑郁一样。
社恐大概是基于心理安全的极度防卫症。
好比一个人,如果遇到了一只老虎,她不求救,那么结果就是死。
但如果她求救了,她不但要死,还要和别人打招呼。
这时候,如果武松路过,她在求救之前,心里要纠结很久:我到底是该叫他武老师,还是松哥?
叫武老师好像有点疏远,叫松哥又好像太过于亲切了。
可能武松此时也在想:我到底要不要救她?我要是救她,会不会显得我不相信她的能力?好像就只有我会打老虎似的。
也许,老虎也在想:是不是我咬人的样子很奇怪?我就知道,我的虎牙长得有问题。
对了,这个人会不会有病,要不要先去核检一下,我吃了她,我也可能得病而死,反正都是死,我为什么要吃人?
“我把丽菲当家人....”林双试探着说了半句。
林昭淡淡一笑:“你就是想问她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对吧?”
“因为都跟原生家庭有关,沅沅在您的培养下是这样的,丽菲又是那样的,为什么呢?因为....”
难道丽菲父亲并不爱她母亲的事,她也很清楚?
那这个锅也不能林昭来背。
仅从这一点来推理,林昭大概是不太管成年人的事,她更重视孩子,林双想到这,表情略微纠结然后突然又咬唇。
“你这什么怪表情?”林昭伸出食指,狠狠地戳了下林双的脸,也不怕折了。
“我就是想到唐僧这家伙也是个没义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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