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恍然,想起上次中计的经过,眉眼间的疏离感越发浓烈,“难怪,我们想接近慕容将军那么困难,原来容景煜一直在暗处防着我们。”
“现在容景煜霸占帝位,最怕的就是公子出现,揭穿他的身份。所以才会用尽办法除掉我们。”
说到这,小云顿住,又道,“公子,慕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继续逃亡,每天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二??,想办法证明你的身份,将容景煜拉下王位,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莫桑再度抬眸,目光望向远方,“小僧已经是出家之人,名利地位皆可抛。”
“可容景煜不这么想,只要公子活着一日,他就一日不得安生,所以不杀了公子,他誓不罢休!而且他心思狠毒,自私自利,江山落入他手中,只怕会天下大乱。”
面对小云说的这一切,莫桑垂眸未语。
见此,小云心中焦急,又道,“公子既然说自己是佛门中人,那佛门中人不是更应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吗?你现在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总不能见大楚子民受苦,视而不见吧!”
“小僧只想完成师傅的遗愿,其他的未曾想过。”
“你师父的遗愿就是要你找回属于你的帝王身份,要不然他根本不会让你来找慕容宸。直接让你回镇国寺就好了!”
小云的话,戳到了莫桑的痛处,诲民禅师的死,一直是他心里的结。
他幽深的眸光暗了暗,未曾言语,心里反而有了决定。
见此,小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压低嗓音道,“当然,不管公子怎么决定,小云都会在陪在公子身边。”
……
慕容宸追踪莫桑未果后,本来想第一时间进宫将此事禀报给容景煜。
但转念一想,自己并未抓到莫桑,容景煜得知之后,除了失望似乎也没什么好处。
与其如此,倒不如等自己抓到莫桑再说,随后,他又将佛坠拿起来看了看。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莫桑说的话,不知怎的,他又联想到自己先前对容景煜说的话。
他说,“他变了!”
对,他打心里觉得表哥确实变了,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又联想到小云之前说的话,想到这,他后背不由一阵发寒。
难道,根本不是表哥变了!
而是由始至终,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表哥?
这个想法一出,慕容宸立刻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小云是洛泱的丫环,洛泱和表哥早已反目成仇,而且自己之前也曾派人去暗杀她们。
有可能是她和容景煜合谋,利用自己对付表哥也说不定。
对,一定是这样!自己千万不能上当。
想着想着,他已经回到府中,没有想到还没有进门,门前又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慕容宸回头一看,竟是林得心,不由蹙眉,“林公公。”
林得心行礼,“奴才见过将军。”
“公公突然到防,所谓何事?”
“奴才奉命前来传达圣意,由于除夕将至,故皇上明晚在宫中举行家宴,请将军务必参加。”
“知道了,有劳公公。”
“将军客气了,明晚将军准时参加便是。”
“好!”
林得心这才转身,临走前瞥了慕容宸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笑。
翌日傍晚
慕容晚情坐在梳妆镜前,丝竹正细心的为她描眉,反倒是慕容晚情自己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丝竹!今天只是家宴,湛哥哥宴请的除了哥哥,应该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妆容简单点就好。”
“当然不行,小姐你是皇后,面对的可是皇上,虽然洛泱那个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但天下间,不知还有多少女人对皇上虎视眈眈。所以你的妆容啊,得时时刻刻保持完美,可松懈不得。不管是家宴也罢,国宴也好,都得慎重对待。”
说话间,丝竹已经描好眉毛,然后退了一步,认真的看了看慕容晚情的脸,确定完美之后,方才得意呢喃。
“搞定!”
慕容晚情闻言,原本直直做坐着的身子一下弯了下去,忍不住嘟嘴抱怨,“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可累死我了。”
“这算什么,宴会上你得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坐到结束。”
“啊!”慕容晚情苦着脸。
丝竹憋嘴,“没办法,谁叫小姐是皇后娘娘,一国之母,宴会之上,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得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小姐现在开始锻炼,以后出席更重要的宴会,就能游刃有余了。”
“天哪,这宫中的规矩还真是繁琐。”她哀叹,叫苦连天。
丝竹才没有时间理她,又拿来华服给她换上,而后,坐着轿撵往长宁殿而去。
夜幕降临,宫灯璀璨,诺大的长宁殿中,除了一些伺候在侧的太监,便只有帝后二人,坐于殿中。
慕容宸应邀前来,在容景煜安排好的位置坐下,随后问,“不知表哥今晚为何举办家宴?”
“当然是为了感谢你。”容景煜如沐春风的笑着。
慕容宸蹙眉,“感谢臣弟?”
“这次朕失手被洛泱所擒,若不是阿宸你及时发现夜辞并抓住他换取朕的平安,朕今日恐怕就不能坐在这了。”
慕容宸不以为然,“皇兄言重了,这是臣弟该做的。”
“所以,今晚朕特意备了上好的美酒,表示感谢。”
身侧伺候的林得心,见容景煜说完,便捧着酒壶,往慕容宸而去。
容景煜边笑边介绍,“此酒,乃稀世之珍,朕也是好不容易得到一瓶。珍藏了多年,一直舍不得喝,今日朕就借花献佛了!”
他话音刚落,林得心已经来到慕容宸面前,弯腰将壶中的酒,一点点倒进琉璃杯中。
杯满之后,他不动声色的描了眼慕容宸,见他依然跟容景煜谈笑风声,方才停了手中的动作,退到了一步,又朝容景煜走去。
来到他面前,他又看了容景煜一眼,容景煜回以他一个了然的眼神,之后,他才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