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离家的画面刹那间涌现眼前,多少年过去了,字还是一样的字,城还是一样的城,可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她不由自主的走出马车,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颇深。
蓦地,一对人马从城外而来,为首的是一名将军装扮的男子,那男子看了眼洛泱的队伍之后。
这才跳下马车,来到洛泱的马车面前,弯腰拱手道,“敢问,是南国的公主殿下吗?”
洛泱视线这才落到那名男子身上,“你是?”
男子见洛泱没有否认,便道,“属下是奉了大王之命,前来恭迎公主殿下大驾的。”
“恭迎本宫?”
洛泱疑惑,不由瞧向身侧的千亦雪,她们出行并为未通知洛川,洛川怎知她们今日会到?
“洛姑娘,许是君上派人事先通知了南诏王也说不定。”
洛泱恍然,慕离这么劳师动众的封她为公主,就是为了保护她,让她光明正大的进入南诏,让洛川有所忌惮。
所以,千亦雪分析的没有错。
思及此,她视线重新移回那名男子身上,“那就有劳将军了!”
男子恭敬道,“请公主随属下来。”
洛泱重新回到马车内,一行人在男子的带领下,顺利到了南诏王宫。
她们被安排进了行宫中之中,那名男子道,“公主先在此歇息,大王晚上为公主安排了接风宴席,稍后会有专人过来通知公主殿下。”
“辛苦了!”
“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告退了!”
洛泱点头,送走那名男子之后,洛泱才打量起这座行宫来。
这是一座新建的行宫,陈设奢华,富丽堂皇,可她却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看着洛泱茫然失魂的样子,千亦雪问,“洛姑娘,回家的感觉如何?”
洛泱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一年前,洛川曾去楚国接我,那时候的我,曾期盼着回来,因为这里是最温暖的地方。可如今……”
她顿住,想到娘亲的惨死,和洛川把自己当成弃子的那些过往,她的心一点也温暖不起来了!
千亦雪瞬间明白她的心事,了然道,“那姑娘打算如何做?”
洛泱垂眸,细细想了一下之后,凑近千亦雪耳畔,“阿雪,晚上我会如约去参加洛川的接风宴,你这样……”
千亦雪将洛泱交代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心头,清冷的眸光渐深。
端茶进来的小云看到二人交手接耳那一幕,心中不由一紧,想听她们在密谋什么时,洛泱和千亦雪已经说完。
小云适时开口,“小姐,茶来了,你们喝点吧!”
洛泱和千亦雪这才落坐,并指向小云倒出来的茶水道,“阿雪,这是南诏的茶,你尝尝看。”
千亦雪点头,细心品尝着。
傍晚时分,小云催促,“小姐,你该沐浴更衣了,晚上的宫宴需得你盛装出席。”
洛泱点头,跟着小云进了浴池,等她沐浴完毕,换上南诏的盛装之后,却不见了千亦雪。
于是,她拿来纸笔,临时描绘了一副南诏王宫的路线图,随后来到千亦雪的寝殿。
千亦雪此刻正坐在梳妆镜前,怔怔地看着手心的小木人发呆。
洛泱敲了两下门,她都没有回应,洛泱只能无奈放弃,来到千亦雪身后。
“阿雪,你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千亦雪一惊,手里的小木人掉落在地,她惊慌失措的想捡时,洛泱已经先她一步,将小木人捡起。
看到小木人面容的那一刻,洛泱怔住了!
这小木人的五官竟与慕离十分相似,雕刻的更是栩栩如生与真人丝毫不差,若是没有倾注雕刻之人的满腔心血,是绝雕不出这样的神态的。
千亦雪,她真是把慕离刻在了心上。
谁知,千亦雪一把夺过洛泱手里的小木人,藏在身后。
“阿雪,原来你……”
洛泱话未说完,千亦雪脸色霎时微红,并垂下了眼眸,一副被洞悉秘密无地自容的表情。
洛泱见千亦雪这幅手足无措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阿雪,你倾慕公子?”
千亦雪听到这话,脸色微变,急忙否认,“没……洛姑娘,你误会了!”
洛泱了然一笑,“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我没有误会哦!”
“不,不是的。”
千亦雪目光闪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自己辩驳。
洛泱看她无措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放柔了声音,“阿雪,倾慕一个人没有错?何况公子世无双,你倾慕他很正常。”
“可是,阿雪是奴,不配倾慕君。”千亦雪始终低垂着眸子,声音更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看到这样爱的卑微的千亦雪,洛泱的心猛然一痛,好似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她和阿雪实在是太像了,不过自己所爱非人,所托非人。
千亦雪就完全不同,慕离是值得任何女子倾慕并付出一切的男子。
她值得阿雪这样的倾慕。
“阿雪,在公子的心里,你从不是奴,况且就算你是奴又如何?每个人都有倾慕他人的权利,你若真的倾慕公子,就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听到洛样这么说,千亦雪意外抬眸瞧向她,“洛姑娘,你的意思是说,阿雪可以倾慕君上?”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奴,倾慕主人是犯了滔天大罪,罪无可恕之事。
慕离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赶她走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隐藏自己的感情,深埋自己的心,身怕被人察觉。
本以为这份对慕离的倾慕之情,她可以深藏一辈子,没有想到,今日被洛泱识破了!
“当然可以,你不说怎知公子心中所想。”
千亦雪闻言,原本清亮的水眸又一次暗淡下去,“君上他……不喜欢阿雪。”
虽然慕离从未跟她说过,喜欢何人?但是,她隐隐察觉得到,他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
这也是她深埋自己真心的原因之一,她不想将自己和君上的关系闹到尴尬的境地。
能保持现在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真的不敢奢望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