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唇畔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想不到,她竟如此出人意料,果然不是善茬。”
“大王,上次她公然袭击您,已经是大不敬之罪,如今又抗旨不尊,还出言侮辱大王,此女简直罪该万死。”
“她……是该死!”洛川呢喃。
只是换做是从前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黑眸之中,却漾起一抹从未有过的欣赏。
魏舒却没有读懂洛川的意思,以为洛川被自己说服,立刻添油加醋。
“对,大王说的极是,要不然以后将会有更多她这样的人出现,至大王于何地?”
“看来,得本王亲自出马才行。”
音落,他径自往外走去。
魏舒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懵,他仔细回味着洛川说的最后一句话,始终没有揣测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无奈之下,他只能跟在洛川身后,讨好似的问,“大王,您要去哪?”
“去行宫!”
魏舒不由一惊,大王要去行宫,他这个贴身太监,不得同行?
想到千亦雪之前对付自己的种种,在加上自己现在还疼的颤抖的手腕。
此去一趟,对自己而言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这把老骨头,可经受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哎哟!”他痛哼出声。
不出他所料,洛川果然偏头,阴鸷的眸光落在他身上。
“你怎么了?”
成功引起洛川的注意,魏舒故意弯着腰,捧着手做出一副痛苦状。
“大王,奴才的手腕骨已经被千亦雪折断,此刻正痛的厉害,奴才恳请大王,让奴才去一趟太医院,寻求太医救治。”
洛川黑眸微眯,目光移到魏舒所说的断腕上,看他手掌低垂,颤抖的厉害,确实是被折断了骨头。
此刻若不是魏舒提醒,他真将此事忘在了脑后,如今看他痛苦不已的样子,他竟有些不忍。
“你去吧!”
见他答应,魏舒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千恩万谢的离开。
洛川忽而想起那副还未完成的丹青,蹙了蹙眉,又倒回桌案上,拿起笔,在画中人眼角的位置,点上了那颗黑痣。
这一笔犹如画龙点睛,刹时,画中的千亦雪更加栩栩如生,好似有了灵魂一般,像是随时都要从画里走出来。
洛川拿起画卷,饶有兴致的欣赏起来,越看心中越是欢喜,嘴角情不自禁的漫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千亦雪,看你往哪逃!”
他话语冰冷,黑眸之中的寒芒涌现,嘴角漫上的笑意也在一点点消失。
他看了良久,才慢悠悠的收起那负画卷,放在花瓶之中。
“既然你说本王配不上你,封你为后是本王痴心妄想,那么,你就给本王等着,本王想要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本王这就亲自去会会你。你与本王之间,看看到底谁胜谁负?”
他抬眸,黑眸之中的光越发耀眼,然后径自往行宫的方向去。
行宫里,洛泱正细心的翻查着蛊毒宝典,那是老妪死后,她从冷宫里找到的。
老妪身无长物,除了那些蛇虫鼠蚁一类的毒物之外,唯一有价值的就是那本蛊毒宝典了!
可惜,宝典上只记载了七情蛊的配方,并未记载有关解蛊的只言片语。
难怪老妪这么多年来,都一无所获!
找不到解蛊的办法,这蛊毒宝典对她们而言,相当于废纸。
但另她意外的是,她竟在那残破的页面上,看到了用血写成的千字,每隔几页就有一个。
字迹上的血早已经风干,但从字迹的的笔画来看,写字的人当时一定是在非常痛苦的情况下,写下那些字迹的。
而这本残破的蛊毒宝典,只有老妪一人碰过,显然那些血字都是老妪写下的。
她为何要用血,独独写下一个千字呢?
这个千字,对她而言,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意义?
疑惑间,洛泱脑海里忽而涌现出老妪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她也姓千?”
这个她,老妪指的是千亦雪,但她为何会说一个也字?
老妪对千亦雪突然转变的态度,也令人费解。
洛泱合上那本残破的蛊毒宝典,并闭上眼睛,极力回忆着老妪死前的画面。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所以,她很认真的回忆着,大到每一个场景,小到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海里一一回放。
她认真的想着,最后画面定格在老妪和千亦雪起争执的那一瞬。
她的眉心突然跳动起来,好似捕捉到了什么?
可就在她有了些许眉目的那一刹那,殿外突然传来大王驾到的声音。
这貌似普通的一句传唤,猝不及防的打断了洛泱脑海里的那一抹灵光。
刚刚有了一点头绪的线索,就像紧绷的弦一样,轰然崩塌,另她措手不及。
她猛地睁开眼睛,刹那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好一会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奴婢见过大王!”
随着宫女们相继跪拜恭迎,洛泱茫然的意识终于回还,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
果然看到洛川一袭玄色衣袍,迈步进了正厅,洛泱这才惊觉自己手里的蛊毒宝典,不宜让洛川看到。
于是,连忙将宝典塞进宽大的衣袍之中,迎了上去。
“本宫不知大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王恕罪。”
洛泱颔首,礼貌的寒暄着。
“公主莫要这么说,是本王唐突了!”洛川爽朗一笑,
目光在殿里扫了一眼,并未见千亦雪,于是道,“阿雪姑娘呢?”
洛泱余光下意识的瞥了眼寝殿,随即道,“大王也知道,阿雪她之前受了伤,此刻正在寝殿内休息。”
“哦?”
洛川挑眉,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语似戏谑道,“可本王怎么听说,阿雪姑娘精神好的很,不仅公然抗旨,将本王的圣旨一掌击得粉碎,还拧断了魏舒的手腕。这可完全不像一个身体虚弱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洛泱低眉垂眸,他果然是为了圣旨一事前来,看来魏舒回去之后,没少在洛川面前告状,甚至极有可能变本加厉说千亦雪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