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它在,你让我有何颜面见湛哥哥?”
慕容宸恍然大悟,原来归根结底,她打掉这个孩子,是因为无颜面对她心爱的男人。
“你太傻了,即便没有这个孩子,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依然存在,这是铁一样的事实,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全然抹去吗?你这样只是多葬送一条人命罢了!”
岂料,慕容晚情更加疯狂了,“我不管,总之现在我不要跟容景煜扯上一丝关系,我一定要除掉这个孩子。”
慕容宸一把揪着她,将她按在榻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以为你这么做,表哥就会高兴吗?你错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这么做,他只会更加看轻你,因为你的狠毒,只会另他心生厌恶。试问,哪个男人会喜欢毒杀自己腹中孩子的女人?”
慕容陈一翻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在慕容晚情身上。
让原本抵死挣扎的她,瞬间愣住了!
见她心动了,慕容宸继续劝慰,“妹妹……孩子身上不仅有容景煜的血,还有我们慕容家的血。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连给来到世间的机会都不给它?何况……一个男人若是真爱一个女人,根本不会在意她的过去。如果他在意了,说明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你。你真是疯魔了,快醒一醒吧!”
慕容宸摇晃着她的胳膊,心痛不已。
慕容晚情赤红的眸色渐渐退去,终于不再反抗,慕容宸朝太医使了个眼色。
太医急忙给她诊治,这过程中,太医的脸色变得很不好。
慕容宸心知不妙,慌忙问,“太医,如何?”
太医慢悠悠的抽回手,神色凝重道,“情况很不好。”
这句话,像跟针一样扎在慕容宸心上,他不由看了眼慕容晚情。
此时的慕容晚情,听到太医的那句话,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什么事都跟她无关似的,目光毫无焦距的盯着床尾。
慕容宸只能敛了神色,小声问,“是……孩子出问题了吗?”
也对,这段时间慕容晚情受了那么多苦,早已超出了她身体可承受的范围。
而且……
他目光不由瞥了眼那染血的被褥,刚才还流了不少血,只怕她身体早就已经到了极限。
孩子……留不住了很正常。
正当他为此伤心时,太医却摇了摇头,“将军放心,孩子还在,只是……”
听到孩子还在,慕容宸黑眸又有了光,“只是什么?”
太医抿了抿唇,迟疑了好久才道,“小姐的身体已经伤到根基,这个孩子若是不留住的话,以后恐难再有孩子了!”
慕容宸闻言,心猛地一疼,换句话言之,若是这个孩子不留住,慕容晚情就会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这对她来说,未免太残忍了,想到这,他双手下意识的收紧,瞧向自己的妹妹。
只见原本目光呆滞的慕容晚情,眼神忽而闪烁了一下,似有了一丝反应。
但仅仅只是一瞬,她的目光便再次暗淡下去,看来太医最后那句话,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太医,“太医,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我妹妹。”
“根基已毁,已非人力所能修复,现下臣只能尽力保住这个孩子,不过还得小姐的配合,若是小姐再向之前那样,那大罗金仙也没有办法了。”
慕容晚情听至此处,猛地闭上眼睛,泪珠成串坠落。
因为太医的话,无异于宣判了她的死刑,也就是说,以后他再也无法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孕育自己的孩子。
而现在这个孩子,她若是不要,便永远都无法做母亲了!
可若留下这个孩子,往后的岁月里,她只要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到容景煜带给她的伤害。
那将是她一生的噩梦!
一时间,她好像陷入了无解的局,好像怎么选,都是错的,她都会陷入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见此情景,慕容宸的眉心拧成了一团,他握紧她的手,音色沉沉。
“妹妹,留下这个孩子吧!不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一旁的丝竹早已泪流满面,跪倒在慕容晚情面前,痛哭流涕。
“小姐,都怪奴婢不好,奴婢要是将军的话一直守着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现如今……现如今你已经没得选择,只能留下这个孩子了。”
听着她的话,慕容晚情终于克制不住心头的悲痛,扑进慕容宸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她紧紧揪着慕容宸的衣襟,又捶又打,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慕容宸瞬间红了眼,任凭慕容晚情捶打着自己,眸中雾气弥散。
“阿情,听哥哥的话,留下这个孩子,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怕!你身后还有哥哥,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哥哥替你顶着。”
“可是……我现在生不如死啊!”慕容晚情无助哀嚎,痛不欲生。
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妹妹,慕容宸的心犹如被撕碎了一样,只能紧紧拥着激动中的妹妹。
“阿情,痛苦只是一时的,哥哥相信总有一天,这些伤痛都会过去。以后再回头看,你会发现,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小事。”
丝竹连跪带爬的来到慕容晚情榻前,含泪安抚,“小姐,将军说的是,只要熬过了现在,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阿情,听哥哥的话,撑下去。我们慕容家的儿女,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
音落,他放开慕容晚情,捧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心疼安抚。
“你说哥哥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连你都出了事,你让哥哥怎么活?你不为自己想,那么就请你为了哥哥想一想,就算是为了哥哥,撑下去,好吗?哥哥……求你了!”
哥哥……求你了!
这句话,震撼了慕容晚情的心,也刺痛了她的心。
“哥……”
她哽咽,只有她最清楚,慕容宸这一生从不求人,如今他都开口求自己了
她还有何话说?
唯有死死咬着唇畔,在心里挣扎了很久,最后才咬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