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誉放了心,又说了四个字,“具体位置。”
此时,某高档公寓里,站在窗前的沈君浩握着手机,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里一声不吭的少年,他说了个地址。
然后通话结束了。
盛誉发动车子,朝着这边赶来。
沈君浩握着手机朝亦朗走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客厅里格外安静。
刚才叔叔接电话,他一字一句都听到了。
盛亦朗脸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这才两天,还有一些淤青,茶几上放着一些药盒。
室内的灯光打在他萧条的身影上,那幽深的黑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淡雾,令人根本摸不清。
对,这两天他一直住在君浩这里,君浩连公司都没去,亲自照顾着他,为他做饭,给他上药,还开导他。
从进来起,盛亦朗总共不超过十句话。
说得越少,说明心里越痛。
他抬眸看了看坐在对面英俊潇洒的中年男人,站起了身。
君浩也站起来,盛亦朗朝门口走去。
沈君浩赶紧上前一步抓住了他手臂,“别走。”
亦朗停下脚步,可他根本不想见家里人。
“你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君浩温声对他说,“你爸过来也是给你一个台阶,顺着就下了吧。”
“不想收留我直说。”亦朗心里很闷。
“谁不想收留你?”君浩蹙眉,转身挡在了他面前,对于这个问题,君浩觉得很严肃,“不想收留你,我根本不会让你进这个门。”有必要解释一下。
“……”亦朗也觉得抱歉,是自己任性了。
但他不想说对不起三个字,总觉得别扭。
而沈君浩也不需要他的对不起,他只希望他能够明白,能开心。
“别闹情绪了。”君浩轻叹一口气,双手放入了口袋里,声音依然温和,“你不应该对你爸爸生气。”
他抬眸,问,“我能对我奶奶生气吗?”
“也不能。”君浩说,“她是长辈,是你父亲的母亲。”
“所以我就只能听他们的安排?”盛亦朗眼底有明显的不甘,“人生已经被安排好了,连感情生活也要接受安排吗?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
他,当然不愿意。
盛亦朗吐槽,“跟奶奶沟通很费劲。”
“我觉得吧。”沈君浩也是过来人,他想了想,说道,“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不要放手,而且要趁早,如果你娶不到她,你的整个人生都将充满遗憾。”
盛亦朗抬眸,凝神看向他。
从他深邃的眼睛里,仿佛看出了些什么。
君浩收回了目光,不想让他探究自己。
他回到沙发里,坐下来为他倒茶,声音依然温和,“如果我是你,我会让她回来,或者……我随她出去,如果心都不定,何谈工作用心?”
盛亦朗突然觉得自己遇上了知己。
他突然好想再次冲到西雅图。
“但是。”沈君浩也开了口,“如果你带给她的只是伤害,那我劝你放手,爱一个人不是拥有,而是希望她开心快乐。”
盛亦朗冷静地思考,自己带给了妙思什么?
害她背井离乡了……
所以盛亦朗的满腔热血又压了压,他有点迷茫了,怎么会这样子?
日子怎么会过成现在这样?
很快,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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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君浩起身去开门,是盛誉来了。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盛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儿子,他轻声对君浩说,“谢谢。”
“应该的。”
然后盛誉往里面迈开了步伐,沈君浩站在门口回眸,“我先下去买点东西。”说着,他往外迈开了步伐,并把门给带上了。
为的就是给父子俩留足够的时间。
盛誉来到了沙发前,在儿子对面坐下来,盛亦朗知道奶奶生气了,但不知道她气病了。
而盛誉呢,看到儿子受伤的面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那股子倔犟劲儿,一点也没有责怪他。
“爸。”
亦朗还是率先开了口,这是一种礼节。
盛誉坐在对面,细细打量着儿子伤势,“伤着鼻子了?”
明明看到了,为什么还要问?
盛亦朗不答,他也觉得挺不好意思,不想出去见人,所以在这里呆了两天。
然后盛誉轻叹一口气,拧眉说道,“身手还得练一练,免得以后吃亏。”
亦朗心想,原本也不会受伤的,若不是妙思让他分了心,怎么可能挨这一拳?
“奶奶怎么样?”
亦朗抬眸,迎着父亲视线,声音暗哑低沉。
“情况不好,气病倒了。”盛誉没有隐瞒。
气病倒了?
亦朗眸子里闪过些什么,他相信爸爸的话。
“……”
沉默……
盛誉转移了话题,“能跟我说说吗?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盛亦朗心情特别糟糕,他不想说。
过了一会儿,盛誉再次开口,“要么我换种方式,我来问,你来答。”
“……”
亦朗沉默,没有拒绝。
于是,盛誉点了点头,提了第一个问题,“妙思在西雅图,是吗?”
“……”盛亦朗不想回答。
自己把他的母亲气病了,他不确定爸爸是否还会站在自己这边。
“回答我。”盛誉凝视着他,很有耐心。
他今天就是过来了解情况的。
“嗯。”亦朗点头。
过了一会儿,盛誉提了第二个问题,“花一亿买宝石,亲自设计戒指,是送给了她,对吗?”
“嗯。”
“为什么和秦朗打起来?”盛誉虽然听了叶菲菲的版本,但他不知道具体的,只知道他们是因为穆妙思,可是一个穆妙思,怎么会让这兄弟俩动手?而且一个个都下手这么重?
盛亦朗不愿回想那天的情景,如果回想,他恨不得再揍秦朗一遍。
“为什么啊?”盛誉表示好奇,“别让我猜,我猜不到。”
然而,儿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亦朗。”
听着父亲治愈系的声音,想到他这么久以来的支持,盛亦朗轻叹一口气,“秦朗喜欢妙思。”
“……”
这就成为了他揍人的理由?
盛誉英挺的眉头紧皱,望着他略微怔神,“所以你不允许?”
儿子不答。
他又问,“你以什么样的身份不允许?”
“我喜欢她。”盛亦朗脱口而出,“就不允许任何人惦记她,别说是秦朗了,沈浪也不行!”
这还比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