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即使看不到他的脸。
穆妙思也能想象出他此时的表情,他生气了,不高兴了。
就在她想解释些什么的时候,手机那端传来了嘟嘟忙音,他挂电话了。
握着手机坐在课桌前,望着桌面这杯温热的奶茶,她再也没有心情喝,尽管以前真的很喜欢喝奶茶。
没一会儿,上课铃声响起了。
妙思不得不收回思绪,她放好奶茶与手机,拿出了课本。
领御,整齐大气的书房里。
盛亦朗握紧手机,深沉的眸子再次看向窗外,眸子里悄然融入了一缕暗沉。
他不高兴了。
盛以晴站在旁边,她仔细观察着他神色变化,心中有了许多猜测。
“你喜欢妙思?”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开口,几乎可以断定。
盛亦朗眸光微转,深邃锐利的眸光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
兄妹俩四目相对。
“被我猜对了?”以晴心惊。
盛亦朗想了想,敛去了眸子里的锋芒,整张俊颜清贵俊雅得夺人心魂,“怎么,不可以吗?”
“她知道吗?”以晴觉得好震惊啊,就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
“不知道。”盛亦朗说出这三个字时,他又觉得不对劲,于是又补充,“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盛以晴若有所思,仔细分析着这句话,也就是说……哥哥并没有表白。
眨了眨眼,想了想,她也没再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以晴对他说,“我先回自己房间了,去躺会儿。”
“嗯。”
以晴走后,书房里变得格外安静。
盛誉时颖今天去公司之前,去了趟殡仪馆,出来的时候被记者围堵了。
但是对于他们提出的任何问题,夫妻俩始终保持着沉默。
这是一件令大家都无比悲痛的事情,实在不合适拿出来与全社会分享。
回到公司以后,两人状态都不太好了。
穆亦君和唐糖先是去了医院,因为身份特殊,所以被保镖放行了,但是他们见到梁诺琪以后,看到她悲痛无比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仿佛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是错的。
只是送了一束鲜花,一些糕点,然后陪了陪她,和管家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从医院出来,他们打听到南宫莫在殡仪馆里。
所以他们也去了……
南宫莫状态特别不好,做为好兄弟,穆亦君也很难过。
帮着他打理一些葬礼相关的事宜,给予了一些精神上的安慰。
这两天,新闻里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越来越多。
甚至成为了国际新闻。
毕竟海贝集团是有国际影响力的大企业,南宫莫在整个金融圈子里都是赫赫有名的。
和他相关的事都是大新闻。
更何况这次是他女儿跳江自杀?
他没空理新闻,没有公关。
盛誉也没有帮着公关,如果爆出来是他们这边在压新闻,其实是非常不好的,又会引起外界的猜测。
“莫,节哀。”
穆亦君临走前,紧紧抱住了他。
南宫莫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虚脱了,仿佛随时都会软下去。
&n
bsp;???“你们也挺忙的,回公司吧,这儿布置得差不多了。”南宫莫内心刺痛。
就这样抱了抱,穆亦君松开了他。
简单交流之后,他带着唐糖离开了殡仪馆,大家心情都无比沉重。
回公司的路上,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天傍晚。
南宫莫终于抽空去了躺医院。
偌大明亮的病房里,只有两个人。
梁诺琪躺在床上,她盖着被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南宫莫站在床前,她转眸望着他,视线缓缓移动,从头至脚地打量着他,短短一两天时间,他憔悴了。
连胡茬都长出来了。
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又模糊了,但是最近哭得太多了,泪水已干涸。
她没有掉下眼泪,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葬礼的相关事宜已经布置好了,告别仪式定在下周一,你必须好好养身体,女儿的遗体虽然做了防腐,但是也经不起久拖。”他声音低沉,沙哑,“该面对的,我们总要面对。”
梁诺琪已经没有眼泪了,她脸色苍白,心被扯开了,撕裂般疼痛着。
做了防腐……
活生生的一个人,做了防腐……
从此阴阳两隔了。
她没有质问老天爷,没有抓狂,因为她的身体不允许了,现在的她处在一种极度的悲伤里,整个身体都虚脱了,连眨眼都觉得费力。
“为了女儿,振作起来。”南宫莫在床沿坐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庞,“去见她最后一面,已经看好日期火化了。”
梁诺琪闭上了眼睛,刚一闭眼,一颗小小的眼泪就这么生生被挤出了眼眶,蜿蜿蜒蜒地流入了她的耳廓。
夫妻俩手指紧握在一起。
南宫莫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已经崩溃过了,嘶喊过了,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这一晚,他陪在妻子这儿。
终于想办法喂她吃了点东西……
真希望她身体能一天天恢复,能坚强地撑过去。
两天后。
梁诺琪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她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送女儿最后一程。
去见她的遗容最后一眼。
只要心中有信念,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艰难。
在医生的帮助下,在老公的陪伴下,她身体好了许多。
这两天,盛亦朗没有联系穆妙思,而穆妙思也没有联系他。
这让他心里十分不好受。
这天傍晚,他终于坐立不安了。
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丫头的号码,而此时,她在司机的车上,正接她回家。
看到来显,她还是有点高兴,小心翼翼地接通了,“亦朗哥哥。”
手机那端却传来他清冷的质问,“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妙思愣了愣,他不高兴了?前段时间相处了这么久,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此时的神色。
而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妙思想了想,“我是担心会打扰到你。”
“你一直和秦朗在一起吗?”盛亦朗问得很直接,带着浓烈的醋意。
这是什么问题?
穆妙思觉得不可理喻,“什么叫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啊?他上初三了耶,都不是同一个年级,更不是同一个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