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孝帝和陆太师听了这话之后,诧异地看了一眼苏大将军。
苏大将军顶着他们两人的视线,对着景孝帝说道:“那洛阳王拥兵自重,等闲人去传旨,只怕他会找理由推脱。而让臣去传旨,只要他人在洛阳还有一口气,臣都能给他带回京来!”
陆太师闻言也微微颔首,“大将军说的在理。”
景孝帝却道:“朕就是怕那洛阳王黔驴技穷,到时候会对大将军不利啊!”
苏庄听了眼眶微红,对着景孝帝一抱拳,哽咽着道:“有您这句话,臣这辈子定然为大夏朝鞠躬尽瘁。”
景孝帝亲手将他扶了起来,对着他说道:“大夏朝能有今日的安宁,爱卿应当居首功,这一切朕乃至整个大夏朝的老百姓都是记得的。”
说了不少场面话,苏庄这才情真意切地说道:“皇上,臣有武艺傍身,料想比派个文臣去要好许多,至少会让那洛阳王忌惮几分。若是臣都请不来的人,恐怕旁人就更请不来了。”
这话倒是说到了景孝帝的心坎里,因此他便也没再推辞,而是对着苏庄一抱拳,“那就劳烦大将军跑一趟了。”
苏庄哪里敢受圣上的礼,急忙跪下行了个大礼,“皇上您这话岂不是折煞臣吗?只要圣上下旨,刀山火海,臣都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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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英从宫里出去,回到自己府上,换了一身舒服的常服,管家才来禀报道:“少爷,先前儿您不在府上的时候,吴公子还来过府上。”
王启英认识的姓吴的人也就吴锡元一个,他立刻就坐了起来,对着管家问道:“王叔,我那妹婿过来府上可有说找我什么事儿?莫非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管家摇了摇头,面儿上依旧笑呵呵的,“少爷,您多虑了。吴公子他不仅没遇上什么难事儿,反而是碰上好事儿了,才来跟您说一声,原本想让您一起高兴高兴的,正巧您不在府上,这才只是留了个信儿。”
王启英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在了躺椅上,对着管家问道:“吓我一跳,还当有人趁着少爷我不在京里,有人欺负他们了呢!来,说说,到底是什么好事儿?我那妹婿向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回能让他亲自登门,估摸着可不是一般的大好事儿。”
说着,他自己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了起来,看着管家求证道:“是不是科举的成绩出来了?我就隐隐觉得自个儿似乎错过了什么,怎的将这茬儿给忘了?我那妹婿学问了得,应当是考上了吧?如何?考了个什么名次?是外放了?还是留京了?”
他自个儿是在京城的,因此他私心里也想让吴锡元留京,但是他也知道,若是名次不佳,留京倒是不如外放。
看来,他这次回来还不能闲着,得想法子去吏部帮他妹婿好生运作运作,看看能不能给谋个好地儿。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管家却笑着说道:“吴公子学问了得,三元及第啊!前几日他来咱们府上的时候,给您留了句话,说是他被皇上点了翰林院修撰。”
王启英的眼睛和嘴巴张的一样大,半天儿都有些不敢置信,“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三元及第?中状元了?还进了翰林院?”
管家面儿上带着笑,微微颔首,“自然是真的,奴才怎敢在这事儿上骗您?”
王启英掀起自己身上搭着的毯子,从躺椅上下来,“去让人套马车,少爷我换身衣裳,咱们去趟吴家。”
管家应了一声是,就去忙了。
王启英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状元啊!他原先连想都不敢想。
只知道自己那妹婿能干,却也没想过他居然这么能干。
不行,他得过去亲自看看,看看那家伙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可谁知道他急匆匆的跑去吴家,却扑了个空。
那个院子里如今只住着孟玉春和巩治宜两口子,他们两家也在收拾行李。
巩治宜一看到王启英来了,就知道他应当是来找吴锡元他们的,就问道:“王大人,您可是找锡元他们的?”
王启英点了点头,“正是,他们在家否?”
巩治宜摇头,“他们昨儿才搬走,没给您去个信儿?他们说给家里人写了信,想让爹娘一并过来住,就在京里赁了个小院子。”
吴锡元没跟他们说院子是买的,毕竟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他们一个普通的农户,能在京里买的起宅子?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王启英急忙就说道:“不知可否劳烦公子给我带个路?”
巩治宜知道这位是大理寺的王大人,也乐意结个善缘,就笑着应了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们住在染坊街,离这儿倒是稍稍有些远。”
“染坊路?”
这可是个好地段啊,他这妹婿可算是开窍了一回。住在染坊路,周围都是当官的,就算只是混个脸熟,日后做官或许都会有人看在面子情上给行个方便。
“坐我的车去。”
马车“吱吱呀呀”的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到了染坊街十五号。
“少爷,到了。”
王启英掀开马车帘子,朝着外头看了一眼,才又对着巩治宜问道:“公子,你看可是这里了?”
巩治宜也跟着看了一眼,“正是!”
他从马车上下来,走上前去敲门。
“锡元!锡元兄!快开门!”
吴锡元正在屋子里忙活着,昨儿他们才搬进来,院子里还得收拾。
昨儿九月才告了一天的假,今儿她走了,家里就他一个人来收拾,趁着天儿好,就将屋子里的被褥和桌椅都搬出来透透气。
听着外头有人叫门,听着似乎还是巩治宜的声音。
“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扫帚,走过去打开了门。
王启英站在巩治宜的身后,看着吴锡元此时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
“妹婿啊!你这是个甚打扮?”
吴锡元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围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在打扫院子的,担心弄脏了衣裳。翰林院给了我三日安家的假期,但是九月还得去当值,我就自个儿收拾收拾屋子,不然等九月回来还有许多活儿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