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梦想碎了

　　 古小乒和李丽芹来到位于一个地铁站出口处的一间叫快乐速食的只有几个平米大小的一个门面。一位干练的中年妇女正在忙着收拾小小的加工间，清理垃圾，收拾门面的卫生。另一批人正在忙着从车上卸折叠板凳和各种食材工具。

　　 “丽芹，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忙，不要耽误人家做生意。”

　　 “哦。”丽芹抱歉地望了古小乒一眼，连忙跑过去帮这位中年女子把一些桶子啊，盆，煤气罐什么的抬上三轮车，这丽芹腿脚不方便，一人提着个煤气罐显得十分吃力，古小乒连忙跑过去帮忙。

　　 “丽芹，这人是谁？你都已经和我家方辉定亲了，就不能再和其他的男人勾勾搭搭，有什么来往。我家的家教家风可是很严的。”

　　 “老板，我是来吃快餐的，请问你们家还有快餐卖嘛？”

　　 “没有了，今天的已经卖完了，我得赶紧让出地方来好让人家做生意。”

　　 这古小乒有些疑惑，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店面，难道这卖盒饭的只做半天么？这东海人民可真会利用空间，精打细算。

　　 古小乒没吃着盒饭，肚子里早已忘记了饿，丽芹已经定亲了，这个好快啊，也太突然了，我都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就像一个在困顿中煎熬了几十年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张彩票上的一号与开出的号码一模一样，兴高采烈地跑去兑奖，结果被告知，你的期数错了。

　　 古小乒昨天才拥有的另一个人生最美好的理想，古小乒到现在就只有两个梦想，第一是做一名演员，第二个梦想是昨天才有的，而且觉得这个梦想才真正令人激动无比，那就是努力奋斗，娶丽芹。可是生活总是这么残酷，这个最漂亮，最令古小乒激动不已的梦想今天就碎裂了。不是美丽的肥皂泡，碎裂了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而是像一个灯泡突然爆裂，玻璃渣子洒了一地，扎得人心疼。

　　 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同床共枕几十年依然没任何感觉，有时只需那么一眼，那么一根小小的红薯，你便已深深扎根在我心里，要再让我把你彻底忘记，简直比要了我的命还让人痛苦万分。

　　 古小乒二十年来一直是活得很简单很快乐的，即使没爹妈痛也没这么痛苦过，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痛苦。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没吃饱，晚上我请你吃烤红薯。”

　　 正说着话，一位穿着宽大T恤衫，T恤衫上印着一只大大的功夫熊猫阿宝，宽大花格子短裤，手里捧着个冰淇淋，晃着个大脑袋，那脸上的肉胖嘟嘟的，都把眼睛挤成两条缝了，一边走一边舔着冰淇淋。

　　 见到丽芹跑过来，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湿漉漉的大嘴巴啪的一声就亲在丽芹的小脸蛋上。

　　 古小乒气得肺都炸了，我心中的女神，哪里跑过来的猪猡，竟然敢如此侮辱她？

　　 “你是什么人，你给我放开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是谁啊？这是我媳妇，我亲我媳妇，媳妇，让我摸摸你的胸，看看是你的大还是我的大，媳妇，来，吃冰淇淋，好好吃的。”这大头小眼胖青年实在欺人太甚了。古小乒终于没忍住，挥出一拳朝他击去，更确切点说不是一拳，而是一根手指，对付这种毫无武功基础，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先天不足的胖青年，一根手指足够把他点翻在地了。

　　 “不要！”李丽芹想当在这大头胖青年身前，古小乒化拳为指，食指碰触到一团柔软的所在，意识到不好，连忙收住劲道，把手缩了回去。但或许是因为胖青年身体过胖，或许因为丽芹身体重心不稳，总之这丽芹撞了胖青年一下，两人都摔倒在地上。

　　 “哇啊，我的冰淇淋，你摔坏了我的冰淇淋，你赔我，哇啊。妈妈，他，他打我。”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小孩子一般的脾气，唉，古小乒觉得有些汗颜，又觉得自己很庆幸，自己是个弃儿，从小没爹妈疼，师父虽然收养了自己，但他一直醉心于自己的发明研究和一大堆美艳师娘的眉来眼去，很多时候就把自己丢在山上自生自灭和一群猴子为伍，风里来雨里去，吃野果，喝山泉，久而久之，不但让古小乒有了一个十分强健的身体，而且这弱智好像也与古小乒挨不上边了。

　　 这个孩子要么是他妈怀他时自身身体机能欠缺，要么是出生时产生缺氧窒息，总之变成这个模样也令人同情的。不过同情归同情，你为何要糟蹋我心中的女神？难道就因为你家有几个臭钱。

　　 “姨妈，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不好，这位大哥并没有碰到阿辉，是我一不小心没站稳撞到了她，阿辉，对不起，你伤到了没有，摔坏了你的冰淇淋我赔你一个好了。”

　　 “我的手，我的屁股，我全身上下都摔痛了，妈妈，我要小琴好好赔我。”

　　 “好，好，昨天晚上不是才和你李叔谈好把小琴赔给你做媳妇嘛，咱们租的这门面还有一年多才到期，现在生意还可以，等门面到期，我们把钱赚够了就不做了，你以后和丽芹接了婚，生了娃要花不少钱的呢。小琴现在是你的媳妇了，你想要她怎么赔你都可以。”

　　 “妈妈，我想摸你的胸胸，也好像摸小琴的胸胸，我要比比我们三人的谁最大。”

　　 这不是个十足的傻子么，古小乒心如刀绞，简直滴血不止。

　　 那中年妇女听到这混话，脸也立马绿了。“秀芹，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掉地上的冰淇淋收拾干净？我还得带方辉去医院打针，这是你的盒饭，你带回家去吃吧。以后对方辉好点，你家借我们家的几十万已经跟你爸谈好了抵做彩礼了。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下崽，方家可不能断了后。小辉，坐车上去，咱们回家。”那中年妇女骑着电动三轮走了。

　　 这东海市的管理真是人性化，以前这么特大型的城市不是全面禁摩了么，但后来发现禁了摩也是治标不治本，交通照样阻塞，很多送快递，送外卖的只能骑自行车，拉板车，问题比禁止摩托车三轮车还严重。人们的生活反而更不便利了。

　　 “你要是肚子饿，就把这个盒饭先吃了吧。你要去哪儿？”李丽芹脸上有些许的哀伤。昨天晚上他爸爸回到家里几句话就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我不知道，我先回市区去，丽芹，你真要嫁给这个胖傻子啊，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来我们山区支教的几位城里的老师也教过我很多科学常识，比如这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会发育不良，有这缺陷那缺陷，这样的孩子生出来不是让整个家庭，也让孩子遭罪么。”

　　 “我知道，虽然我叫方辉妈姨妈，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就是多年前两家住在一块，关系比较好吧。吴阿姨给了我们家不少帮助，对我也很照顾，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呢，听任命运的安排吧。晚上，你住哪儿？”

　　 “不知道，哦，对了，我有住的地方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姨妈家这么小小一间店面可真是充分利用啊，做了中午和下午的快餐，晚上有接着做夜宵，你姨妈可真会做生意，家里一定有不少钱吧。”

　　 “你不要小看这一间小店面，一年的租金上百万呢，不只是做中餐晚餐夜宵，早上还有一家卖早点的呢，是三家人合伙租的，在东海家产上千万的都是穷人。比如我家也有好几百万，但这些都是固定资产，是房子，必须有人来拆你家房子的时候才能变成钱的，但拆掉我家的房子，我们一家人就无家可归了。因此所谓的家产几百万几千万是没什么意义的，钱再多都比不上一家人健健康康更重要。”

　　 “丽芹，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你干嘛对我家里人感兴趣？我和你才见过两次面，才刚认识呢，何况现在我已经和方辉定亲了，吴姨妈是不希望我今后和其他男人有过多接触的。所以，这位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互不相欠，今后欢迎你来买我的快餐和烤红薯吃。其他什么事就没必要了。”

　　 “李老板，你这里缺人手不？我真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我现在就想多打一份工，给多少工钱都可以的，实在没工钱给碗饭吃也行的，我可以帮你卖盒饭，也可以帮你卖烤红薯。”

　　 “不用，我这么点小本生意，自己一个人做就可以了。谢谢你今天帮了我，这个盒饭你喜欢吃就拿去吃吧。”

　　 古小乒手里提着丽芹塞给自己的盒饭，觉得放佛有千斤重。难道我就如此听任命运的戏弄与摆布？不，坚决不。对，得吃饱饭，赶紧找活儿，多赚些钱去。这丽芹家一定有难以解决的困难，逼不得已才走到这一步的，我绝不能让丽芹往火坑里跳，丽芹除了腿脚有点点小瑕疵，其实这在我古小乒看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丽芹是如此善良美好的一个女孩子，我在她面前都相形见绌的，怎么能让她嫁给这么一个傻胖子，我对肥胖智力有缺陷的人士没有歧视，但是以债务做要挟，以金钱为手段随意践踏一个女孩子的未来和幸福，这样的事幸亏让我古小乒遇到了，我就绝不能袖手旁观。即使我古小乒今后给不了丽芹想要的幸福，但我发誓一定要丽芹幸幸福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