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她出了宫门,琉璃也收拾了情绪打算回去。
刚转过身,就看见袁江带着两个小太监从那头过来,琉璃忙低了头上前请安,“奴婢见过袁公公。”
袁江恩了一声,抬头朝那边走远的身影看了一眼道:“江姑姑这是往哪去?”
琉璃道:“江姑姑前两天不小心染了些风寒,按照宫里规矩,暂时挪出去养病,等好了再送回来。”
袁江唔了一声道:“前两天我见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
琉璃见他言语里有试探的意思,有些不高兴起来,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好当面顶撞,便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道:“这病来如山倒,也不是人能掌控得了的,公公没事,奴婢前头还有差事,就先行告退了。”
她朝他蹲了个身便朝那边去了。
袁江没说什么,脸色黑了下来,跟着他的小石头道:“这琉璃姑娘近来脾气大得很,连大人您都不放在眼里了?回头逮着机会非好好整治整治她才好。”
袁江摸了摸鼻子道:“养心殿一直是常满贵的地盘,咱们若伸手到这里,只怕会得罪了常满贵那孙子,还是忍一忍,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最近宫里风声两边倒,咱们前阵子已经惹了眼,这会不宜挑事。”
小石头迟疑着道:“宫里这阵子都在传先皇遗诏,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
提起这事,袁江也有些恼火,先皇去世时是他亲自派人搜的宫,别说遗昭,就连个纸片子都没留下,这会再说什么遗昭,那也是死无对证,当时在身边侍候的只有先皇后跟易恒,先皇后已死,剩下的那个一人独大,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的假的,等狐狸尾巴露出来自然都清楚了。”
***
天空将明未明时分,掌印府便撤换下门头上的白幡换上喜气的红绸,小厮们打扫好门前的小路,洒在碎金纸屑,等待着迎亲的队伍。
佟裳这日很早便起来了。
张婆婆进来催请时,见她已经自己穿好衣服坐在镜子前梳妆,未免有些意外,“小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今天阿绿出嫁,我睡不着,想着早点过去,省得她那里乱了阵脚。”她正将一只发钗往头上戴,却总不如意。
张婆婆接过她手里的发钗替她簪好,笑着道:“小姐其实是在担心大人那边吧,今天是第三天,如果顺利的话,顾练今天晚上就会带着信回来。”
被她戳中了心事,佟裳也便没再隐瞒,“顾练聪明,就算中间有什么差池,信的内容也是不会外露的,只是我的欺君之罪却是坐实了,要是夜重年拿这个相逼让我进宫去,我也没什么好推脱的。”
“顾练自有有分寸,小姐放心吧。”
她如此劝说两句,佟裳也便不再提了,两人收拾了一下前往阿绿房里。
阿绿已经挪到配殿去住,佟裳还特地拨了两个小丫鬟侍候她,迈进屋里,四处布置得跟主子无二差别。
阿绿带着小丫鬟过来请安,“奴婢见过小姐。”
她已换嫁衣,扶着小丫鬟的手站在那里,看上去仪态端庄,十分雍容。
佟裳见她这样,连日来的忧愁似乎也消散了一些,伸出手,亲自弯腰将她扶起,“今天是你的喜日子,我特来向你道喜。”
阿绿道:“多谢小姐,刚才管家已经送了陪嫁单子过来,奴婢惭愧,让小姐破费了。”
佟裳温言道:“你打小跟我在一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必分你我,还有哪里缺的少的,你直管吩咐管家去办。”
阿绿道:“我这里都有,小姐不必为我担心。”
佟裳点一点头,本来还想跟她解释下陪嫁的事,突然看见崔玉祥急着跑进来,“夫人。”
“你们侍候好侧夫人。”
佟裳以为是顾练有消息了,匆匆安顿好阿绿,便跟着出来了,两人走到僻静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