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刘家的院子,一出门她都不用去寻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高头大马。
这马……未免也有些太大了吧?
当初他们在雍州城见了那么多官爷,他们骑着的马,都没有这一匹看起来高大。
她儿子本就生的高大,站到那马身旁,也难得显得有些娇小。
苏九月走上前去,跟吴锡元沟通,“外婆生了重病,需要请师傅过来看病。锡元,你能不能问问它,看它能不能帮咱们去接师傅?”
吴锡元很听话,转过身摸了摸马脸,“我媳妇儿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我外婆生病了,你能不能送我们去找师傅?”
马儿打了个响鼻,吴锡元回过头,看向他娘,“娘!红红说可以,但是它有些饿了!没有力气。”
刘翠花大喜过望,甚至都没来得及细想,她儿子为什么能听懂马讲话?
“这简单,家里有草。”
实际上也就是他们囤着打算冬天烧火用的草,拿了一些来喂马。
好不容易等到马儿吃饱喝足之后,仰天长嘶一声,刘翠花也来了精神,“好了吗?”
吴锡元回头一笑,“嗯!”
刘翠花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谁去接人这又是个问题。
苏九月和吴锡元找不到地方,只有刘翠花自己去送过饭,但刘翠花又没办法和马儿沟通。
最后还是吴锡元带着刘翠花去了,刘翠花有些担心苏九月。
“九丫,你一个人在这儿能行吗?”
苏九月嗯了一声,“您别担心我,我就在家里等您回来。”
马儿没有辔头和鞍鞯,他们只能抱着马的脖子。
看着马儿一个起跳就跃出一射之地,苏九月的心中也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她婆婆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刘家孙子一辈除了老大大贵,还有老二长贵,以及一个小女儿春梅。
春梅比苏九月年长两岁,才订了人家,明年春上就要嫁过去了。
见着苏九月一直目送着吴锡元他们母子二人不见了踪影,她才在一旁感叹道,“真好。”
苏九月闻言转头觑向了她,“姐姐怎么了?”
春梅冲着她和善一笑,“没什么,就是瞧着你们关系真好,也不知道以后我家婆婆会不会也对着我这么好。”
说完她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苏九月的容貌,“不过你生得这么好看,便是有天大脾气估计也发不出来了。”
苏九月从前年纪小,整天在家里干活带孩子,自己又黑又瘦,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
可是自从来到吴家,家里人都对她很好。她甚至也不用干什么活儿,吃的也好,比起从前长高了些,整个人也长开了,原本就不俗的容貌,这才展露在了众人面前。
听春梅这么一夸,她顿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姐姐可真会说话,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看,不过是婆母脾气好罢了。”
春梅也喜欢听她讲话,一直温声细语的,瞧着也像是没什么脾气似的。
听她这话没忍住笑出声来,“也就你说姑姑脾气好,我爹爹常说我脾气像了姑姑,十分火爆,一点就着。可见姑姑的脾气也没好到哪儿去。”
从苏九月第一次见刘翠花的时候起,她就一直对自己很温和,她还真没见过她脾气火爆的时候。
当然,她有时候确实对二嫂不太客气,可那也是二嫂有错在先。
“那姐姐这么好看,你以后嫁了人,婆婆和夫君也一定舍不得对你发脾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她扬起一个微笑,苹果肌上的肉肉鼓起粉粉嫩嫩一坨,让人忍不住上手去捏它。
苏九月也没想到她会动手,躲闪不及,被她捏了个正着,索性也不躲了,任由她欺负自己脸上新长出来的小肉肉。
春梅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乖的妹妹,哪儿跟她们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一样,一个比一个皮。
怪不得她姑姑这样疼她,若是她锡元表哥没出事的话,估摸着也会很疼她吧?
她不知道的是,即使她的锡元表哥出了事,也依旧是个疼媳妇儿的。
“生的这么招人疼就算了,小嘴还这么甜。”
“我说的都是实话!”
“贫嘴,走吧,回屋去,你男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未嫁人的姑娘打趣儿起她来却丝毫不见羞怯,可见真是个泼辣的。
“才没有看。”苏九月扁着嘴,脸颊微红。
“都成望夫石了,还没看,哈哈哈哈,小丫头可真有意思。”
……
家里老太太生着病,两人也不敢闹得太过,只凑趣了两句,就进了屋子。
春梅怕奶奶冻着,又给炕洞里塞了几块木头。
苏九月算是客人,也没什么需要她做的。
她乖巧地坐在堂屋,听着屋里屋外的动静,十分无聊,却也不敢乱动,怕给主家添乱。
忽然,里屋老太太再次咳了起来,周氏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哭喊着,“娘!您别吓我呀!娘!”
刘大林和他弟弟刘小林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怎的了?”
“快!快想办法啊!娘似乎喘不过气来,脸都憋青了。”
几人干着急也没办法,苏九月站在人群后边,突然出声,“舅舅,不若让我试试?我跟师傅学了一点,就是……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她声音越来越低,本来她是不应该站出来的,但是现在形势严峻,老太太随时有可能丧命。
刘大林先前儿也听他妹子说起过,当时他没同意,可现在不一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黑着一张脸,额头也因为着急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沉默着,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和苏九月的身上。
就在苏九月有些想打退堂鼓的时候,他总算点了头,“行,你打算怎么做?”
苏九月看向了周氏,“舅母,还要劳烦您给拿一根针来。”
周氏虽说搞不懂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将手中的针递给苏九月。
苏九月点燃了桌子上的煤油灯,将针放在火焰上燎了一下,才解释道:“本应该用银针的,现在没有,就用这个凑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