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很担心陈小桑：“小桑姐姐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都是！坏人！”
一旁的平阳和皇后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抹讶然。
两人动了心思。
平阳公主就问陈小桑：“怎么让他们活下去？送钱财粮食给他们吗？”
“不用呀，他们牛羊马匹都很多，我们让他们牵着牛羊来我们大梁换粮食，他们有吃有喝了，就活得下去了嘛。”
陈小桑继续道：“他们胡人的羊肉很好吃的，一点都不膻。牛也很壮硕，能干活。”
平阳公主笑道：“这倒是。”
皇后却察觉不对：“你怎么知道？”
“我家买过胡人的牛羊，还拉到我们丰都县卖过，当时县里的人可喜欢那些羊肉了。”陈小桑丝毫不隐瞒。
当时她们家走的漕运，那么多头羊送出城，只要皇后愿意去查，很快就能查到。
皇后奇怪：“你怎的买到胡人的羊？”
“京城有一些胡人背地里偷偷把他们的牛羊拿到我们京城卖，再买我们的粮食啊盐啊到西域去卖，很挣钱，不信你们问太子呀。”
平阳公主追问：“与太子有什么关系？”
陈小桑毫不犹豫把太子卖了：“就是太子告诉我怎么找胡人的。”
皇后：“……”
平阳公主：“……”
庆阳公主抽噎：“太子哥哥怎么不将那些胡人抓起来？”
“因为那些走私商人对我们大梁也有好处啊，他们把牛羊便宜卖给我们，又花高价把我们的粮食瓷器买走，我们老百姓挣了。”
皇后心里倒是赞同了些。
不过最近正是与胡人打仗的紧要关头，若是胡人假装答应，大量派探子来她们京城……
心里有疑虑，却也不能问陈小桑一个小丫头。
聊了会儿这事后，皇后就让人抬出两个大箱子，对陈小桑道：“上回你治好了圣上，圣上知晓你爱看书，就将他私库里的藏书赐给你两箱子。”
陈小桑双眼一亮。
皇帝的藏书啊，本本都价值千金的。
比赏赐给她金银还好。
陈小桑欢喜地谢了恩，就想着如何弄回家。
皇后自是早想好了，让四位公公帮她送回家。
一回到家，陈小桑就赶忙将书一本本往书架上摆。
她家书架书也不少，这会儿加了两箱子书，却死活摆不下了。
她很遗憾得由着那些书放在箱子里。
不过她已经决定了，这些书她都要抄下来，多往外卖一些。
这样又能省钱，又能让那些大夫都能看到，简直一举两得。
宫里的皇帝就没她高兴了。
商讨来商讨去，也没拿定主意。
一直到皇后过来，他才想起来要吃晚饭了。
跟皇后一起吃晚饭时，皇后就将陈小桑说的那些话与圣上说了。
“臣妾也不知可不可行，只是觉得这主意还行，就想说与圣上听听。”
皇帝若有所思。
这会儿饭也不想吃了，就对旁边伺候的人道：“将太子宣进宫。”
皇后劝他：“政务再忙，圣上也该吃饱饭才是。”
圣上这会儿没什么胃口，可碍于皇后在场，只能坐着吃饭。
“这个陈小桑，倒是有些聪明劲儿，还能想出这法子。”
皇后见有效，也松了口气，这才道：“她说是沈睿庭想出来的。”
“沈睿庭？他不是去前线了么？”圣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皇后脸上已经带了笑意：“圣上忘了您殿试的题目了？”
经过皇后提醒，圣上才想起来。
再细细一回味，就想起沈睿庭当时说的那番话。
他心里懊恼，怎么早些时候没想到这些？
太子还没来，圣上就自己琢磨此事。
皇后在一旁帮他布菜，不知不觉，他竟然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饭。
吃撑了，就被皇后带着在园子里走了一小会儿。
不知是心情没那么郁结了，还是他走动了会儿的缘故，圣上的脸色都要好看些了。
太子进了宫里后，皇后就不好再拉着圣上走动了。
两父子关在大殿里，商讨了一个多时辰，才陆陆续续将朝中几位重臣招过来，再详细商讨。
这一讨论，就是两天。
皇后娘娘到时辰了，就来提醒圣上吃饭，又让太子提醒圣上晚上早些歇息。
吃完饭，还带着他出去走动。
陈小桑每天被接到宫里，帮着圣上把脉，针灸开药，圣上的脸色是一日好于一日。
直到五天后，陈小桑再进宫时，就发觉不对劲。
宫里的气氛又压抑了。
陈小桑去给圣上诊脉时，隔得老远就听到圣上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往日在偏殿里等候的皇后，此时正站在大殿门口。
平阳公主也是忧心忡忡。
一旁的庆阳公主拔腿跑到陈小桑身边，摸着眼泪道：“小桑姐姐，父皇咳血了。”
陈小桑看了眼四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庆阳公主努力咬着嘴唇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道：“听说睿王把赵将军的剩余队伍围在一座荒山上了。”
陈小桑心头一跳。
沈睿庭就在赵将军的队伍里。
她手心湿哒哒的：“那他们现在怎么样？”
庆阳摇摇头。
她只知道这么多，剩下的就是父皇看到消息急得咳血了。
“太医们说，父皇是情绪起伏太大，过于急躁，伤身了。”
这回，陈小桑并没有进大殿。
她一直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圣上都不让她进去。
跟着她一块儿等的，还有皇后平阳公主和庆阳公主。
至于其它太医，站在陈小桑对面，大气都不敢喘。
皇后再担忧，也知道今日拗不过圣上了，只能让陈小桑先回去。
“他们被围在山上，睿王的队伍不敢轻易上山，这些天一直守在山四周，轻易不会有事。”
皇后宽慰她。
陈小桑应了声，坐上马车后就一声不吭。
送她的魏公公看了她好几眼，找了话与她说：“小陈大夫担心沈探花吧？”
陈小桑“嗯”了声：“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如今还被围起来了，要是睿王耐不住性子冲上去，他们就全军覆没了。
魏公公顿了下，才小声道：“上午圣上得到消息，就派了刘将军带了兵马去支援了。”
说完，他又后悔了。
这可是宫里的消息，他怎么能随意往外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