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静谧的林间。
陆岐苦练了一会易形术,正在恢复法力。
忽然似有所觉往某个方向看去。
沙沙沙!
似有什么东西极速在林间穿梭,与枝杈树叶的摩擦之声。
呼!
狂风席卷,灌木破碎。
一道散发凶猛妖气的凶悍身影,陡然自林间杀出,落到陆岐面前一片空地上。
狼二七身躯微弓,手持长枪,一副随时要攻击的架势,神色凶狠死死盯着陆岐,声音低沉粗粝。
“鹿妖,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
陆岐眼神惊诧,从地上站起。
他上下打量着和上次见到完全不同的狼妖。
上回见到狼妖时,狼妖统率狼群,性情孤傲,目光冰冷,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此时狼妖身穿铁甲,手持长枪,几个月过去,那股孤傲已消失不见,虽然凶狠,但就像一个普通兵卒。
“狼妖?
你变化真是不小,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我差些没有认出你”
陆岐轻笑一声,缓缓道。
“鹿妖,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狼二七看着陆岐眼中诧异与笑意,眼中浮现恼怒,低声怒喝。
他以前是狼群的王,狼群中所有狼面对他都是战战兢兢、敬畏如神,多年下来自然养成生杀予夺的上位气势。
但到了洞中,他成了最普通一个巡山妖兵,几乎是个妖怪都比他强,地位比他高。
几个月下来,整日卑躬屈膝,小心奉承,再有傲气也没磨没了,以前眉宇间的孤傲不屑,成了谨小慎微,可以说生活彻底改变了他。
而这一切起因就是陆岐!
狼二七回想起这几个月自己悲惨憋屈的生活,他越想越怒,双眼喷火,威胁道。
“鹿妖,想必你也看出,我上次被带走后,做了一个妖兵,颇受獐统领看重。
这片山谷包括附近方圆数百里,整个桑山都是归獐统领所管辖镇守!”
狼二七用手中长枪,比划周围,声音阴厉。
“我知道你之前在这片山谷中得到了什么机缘。
但你得到的东西并不属于你,包括方圆数百里内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镇守桑山的獐统领的!
不知者不怪,你把东西交出来!
我到时可以向负责镇守桑山的獐统领求情,饶你一命!”
他试图用实力强大的獐统领恐吓威胁陆岐。
其实虽然他嘴上说颇受獐统领看重,实际上自打成为妖兵后,他还没有见过獐统领一面,连獐统领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关于獐统领的事情,都是他自别的妖怪嘴中听来。
“桑山,獐统领?”
“原来这片地方叫桑山,妖兵都归一个叫獐统领的妖怪管辖统领。
就是他在圈养满山生灵,一有妖怪化形就派人带走去当妖兵?”
陆岐神色微动,心念转动。
“獐统领可不是我这等刚化形的小妖可比,乃是修行了数百年的大妖。
想要碾死你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狼二七神色狰狞,提起獐统领时,语气自然的流露出一股敬畏。
他是真的畏惧修炼了数百年的獐统领。
“乖乖把东西献上,是你唯一出路!
你不用想着逃走,有巡山妖兵日夜巡逻,没有妖怪能逃出去!”
说到最后,他又厉声补充道。
这个狼二七也没有骗陆岐。
当了巡山妖兵后,他和其他妖兵一起巡山,了解到巡山的严密,对从桑山逃走这件事已彻底死心。
当时他想着延迟化形,等逃出去后再化形就没问题了。
其实以妖兵巡逻的严密,不论他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逃走,即使他化形没有被发现,也绝无逃出去的可能。
“狼妖,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全都是你一面之词。
什么化形就要被带走,什么獐统领镇守桑山,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我觉得你就是不知从哪里找到一身铁甲和长枪,来诓骗我。”
陆岐听了獐统领似乎有些畏惧,迟疑道。
其实他相信狼二七所说多半为真,估计真有一个已修炼了数百年的獐统领,统领妖兵,镇守桑山。
他这般说,是想从狼二七口中,多了解一些关于獐统领的消息。
陆岐觉得自己迟早要和獐统领对上,能对敌人多一分了解,不是坏事。
“以狼妖的贪婪,应该不会将我的消息告诉什么獐统领。
如果那个獐统领真的知道这件事,不会只派狼二七一个人来。
从狼妖嘴中打探到獐统领的事后,就杀掉他,不能把他放回去!”
陆岐表面上神色迟疑犹豫,眼底隐秘闪过一抹冰冷与杀机。
“鹿妖,你难道以为我在和你说笑,吓唬你不成?”
狼二七似乎因为陆岐的怀疑,怒极反笑道。
“和你说实话,这件事獐统领暂时还不知道。
我本打算带你去见他,给獐统领一个惊喜。
獐统领一高兴,说不定就会免掉你之前试图侵占机缘的罪责。
既然你不识趣,我这就回去禀告獐统领这件事。
等獐统领震怒,派出妖兵抓你,到时你便知道我所说是真是假!”
狼二七冷哼一声。
他也知自己孤身一人是个破绽。
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未说过獐统领知道这件事,此时说了两句话点出獐统领还不知道这件事,掩去这个破绽。
顺便他欲擒故纵,装作要离开的模样。
“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去见那个獐统领。
假如真有那个什么獐统领,我要亲手把我得到的机缘献上!”
陆岐听到这话,似乎有些慌乱,连忙道。
“不见棺材不落泪!
好,我就带你去见獐统领!”
狼二七没有高兴,反而因为陆岐仍不相信,再次冷哼怒笑。
陆岐迟疑了一下,和狼二七一起从他来的方向返回。
两人保持一定距离,走在林间。
“獐统领,是个什么样的妖怪?性情如何?”
突然,陆岐语气犹豫,探询的话响起。
狼二七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冷笑。
这鹿妖显然是相信了。
不然不会开口询问关于獐统领的事,定然是想从他这里打听獐统领的性情,为一会见面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