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好奇心作祟,打算亲自去见一见沈策。
他很想知道那个胆敢跟楚州王府为敌的家伙是不是比别人多长了颗脑袋?
时至今日。
王族,在楚州很多百姓的心中依旧如神明般的存在。
岂是一介贱民可以冒犯的?
只是听到楚睿这么说,让单驰心里陡然一沉。
究其原因,沈策实在太危险了。
他明知道金婆婆是楚州王府的人依然敢悍然出手,摆明了就是要王府死磕,谁能保证他不会对世子动手?
如果在见到沈策之前单驰还对他充满了蔑视与不屑,心想一介武夫不过是自不量力的莽撞行为。
现在的单驰不敢再有丝毫掉以轻心。
自己在他面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确实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甚至他有一种感觉,恐怕只有王府中豢养的那些老怪物才能压制的住沈策了。
楚睿固然实力强横,可身为他的贴身护卫,单驰不敢冒这个险。
念及于此,他急忙劝阻道:“请世子三思,区区一个贱民,怎敢劳驾世子亲自去见他,实在太抬举他了。”
“不如等盖刑前辈过来,擒他过来就是。”
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将自己与沈策已经交过手的情况告知楚睿。
毕竟他身为世子的护卫,在沈策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面子上挂不住。
回想起当时狼狈不堪,被沈策羞辱的画面,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而盖刑最近去帮楚州王处理一些事情,估计需要几天再能赶过来。
“嗯?”
楚睿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依照单驰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今晚他就应该将那个沈策带回来,可是他却空手而归。
现在又提议等盖刑过来去擒沈策那个混蛋过来,而不是自己去。
这似乎有点不同寻常啊。
单驰身为他的贴身护卫,楚睿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谨小慎微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单驰应该还有什么没有如实跟自己回报的东西。
“卑职已与沈策交过手。”
单驰不敢隐瞒,头低的更低的一些,如实回道。
楚睿眯着眼睛,直直凝视着他。
“败了?”
从单驰的神态其实也能猜出几分,似乎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
归根究底还是这位楚三世子对自己这名护卫太过有信心。
单驰在王府已经是年轻武者中最顶尖的一个。
就连自己与他切磋也未必能轻易取胜。
今天竟然败在一个民间的武夫手下,一时间还有点难以置信。
“卑职无能。”
单驰脸色十分难堪,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四个字。
“民间果然卧虎藏龙啊,没想到这小小的江南市居然还藏着一位能打败你单驰的高手。”
“我对这个人越来越有兴趣了。”
楚睿不怒反笑,摩拳擦掌,朗声一笑道。
“岂止是打败,我在他那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单驰心里暗自想道。
“世子若执意要亲自见这个沈策,不妨等盖刑前辈来之后,确保您的安全后也不迟。”
单驰继续劝阻道。
“你认为我不是沈策的对手?”楚睿问道。
“卑职只是希望能百分百保证世子的安全。”单驰道。
楚睿沉吟稍许,单驰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不忍让他过于为难。
“罢了,那就听你的吧,这江南乃游玩圣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好好游玩一番倒也可惜。”
闻言,单驰如释重负,大大松了口气。
若有盖刑随行,加上世子本身就实力不俗,想必应该万无一失。
另一边,泰仁医院。
拓跋家一家离开酒楼后就径直将拓跋晨送到了这里。
此刻他的伤势已经做了处理。
拓跋晨的耳朵上裹着几层厚厚的纱布。
他手里攥着一面镜子痴痴呆呆的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泛红,欲哭无泪。
姚梅坐在病床一侧的椅子上,面容憔悴的看着自家的宝贝儿子。
拓跋宏义双手负后,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病房的气氛沉闷压抑。
原本趾高气昂的去兴师问罪。
岂料却搞成现在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是这一家人始料未及的结果。
“我的耳朵......我这副尊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良久后,拓跋晨突然声泪俱下道。
他的相貌算不上特别出众的,可整体也称得上仪表堂堂,气质卓越。
可现在骤然失去了半只耳朵,而且已经过了重新接上的时限,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另外,更甚者,他的未来家主之位保不保得住恐怕也有了悬念。
毕竟像拓跋家这样的大家族尤其注重门面。
如果将来的家主少了一只耳朵,这......有损家族的形象。
尽管他父亲为现任家主,他自己拥有一定优势。
可如果家族其他长辈跟目前家族中的核心成员以此来攻击他,结果有未可知。
“晨儿,晨儿,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一定有其他办法治好你的耳朵的。”
“别胡思乱想,我跟你爸一定会想办法的。”
姚梅眉头紧锁,连忙出声宽慰道。
“爸,妈,这一切都是因为沈策而起。”
“我一定要报这个仇!”
“我要沈策那个王八蛋碎尸万段!”
拓跋晨双目赤红看着姚梅,咬牙切齿的说道。
面目狰狞,状若癫狂。
他的耳朵明明是自己对单驰出言不逊,被单驰所伤。
可他知道楚州王府拓跋家显然吃罪不起,找楚三世子寻仇无疑是自寻死路,只能把仇恨转嫁到沈策身上。
“儿子你放心,爸妈一定不会让你平白遭罪,一定让那沈家的小子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姚梅抓着拓跋晨的袖子,信誓旦旦道。
随后转移视线看向拓跋宏义,语带不满道:“宏义,儿子都成这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拓跋宏义自从来到医院后就一直表现的格外沉静,几乎一句话都没讲过话。
愁眉苦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此时正站在窗前出神的拓跋宏义似乎才回过神来。
侧过脸用余光匆匆瞥了姚梅以及躺在病床的拓跋晨一眼,依旧保持沉默。
他身为拓跋家家主,自然有过人之处,至少相较于这对母子,更为冷静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