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此前并不清楚拓跋晨与王文鸾之间那些纠葛,更无心横插一脚。
只是拓跋晨此时的态度让他很不喜欢。
双手插袋漠然的直视着拓跋晨,已经刻意收敛的目光依旧锐利,锋芒。
只是简单对视一眼,拓跋晨就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那是上位者睥睨众生的目光,拓跋晨很熟悉却又很纳闷儿,一个废物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眼神?
多少年来,只有别人回避拓跋晨目光的时候,此刻他却下意识的想要避开沈策的视线。
王文鸾对沈策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
刹那间,一股寒意涌起。
事实上她也没料到拓跋晨会这么抓狂,这么不顾场合。
以她对拓跋晨的了解,他固然偶尔会有点偏激,可也不至于如此这般没有修养。
来参加酒会的无不是本土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样的举动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拓跋晨,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我们家举办的酒会,你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离开?”
“你要不想惹麻烦就闭嘴!”
她两步上前挡在沈策面前冷声呵斥道。
王文鸾的话里有警告的意味,这件事因她而起,她并不想把事端扩大。
如果拓跋晨继续胡搅蛮缠,只怕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了。
只是,她的话听在拓跋晨耳朵里就显得格外刺耳。
尤其是王文鸾的站位已经明显偏向了沈策,前边沈策婉拒他的邀请已经让他很不爽,现在对他更是深恶痛绝,忍不住想要暴走。
“文鸾,你什么意思?”
“为了这么一个货色要跟我翻脸是吗?”
拓跋晨难以置信的挑了一下眉,目光阴沉的看向沈策,冷哼一声。
“你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姑娘护着,难怪别人都叫你废物,我看叫你废物都已经抬举你了。”
“文鸾年纪小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言外之意,我或许奈何不了王文鸾,我还奈何不了你沈策吗?
最好识相主动离开,退出!
“沈策,晨少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愣着干嘛,难不成真要叫保安上来把你赶出去才满意吗?”
“到时候可就更没面子了,还是给自己留点颜面吧。”
郑平双手环抱,幸灾乐祸的说道。
他一早故意挑拨,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心里得意的很,当然还不忘适当的落井下石一下。
当日沈策让他不痛快,此时看着他被羞辱,也算一雪前耻了。
“以晨少的实力别说捏死你,捏死你们整个沈家都轻而易举,连他的女人你都敢碰,简直找死。”
“赶紧滚吧,别真惹晨少生气了,到时候收不了场。”
拓跋晨其他几个同伴也随口奚落道。
“我们走,不用理会他们,这里是我们王家的酒会,谁也没资格赶你走。”
王文鸾眼看拓跋晨铁了心要把事情闹的无法收场,转身挽起沈策袖子就要离开舞池。
“沈策,我警告你,最好里文鸾远点,要不然我保证后果你,还有你们沈家都承受不起!”
拓跋晨终于彻底抓狂,松了松领带,铁青着脸直接威胁道。
“拓跋晨,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在没有搞清楚前,我劝你讲话最好小心点。以免惹祸上身。”
恰逢剑拔弩张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苍老却又厚重的声音。
上百道目光齐刷刷转向门口。
王天济在王泰河搀扶下,以及一众王家核心成员簇拥下,拄着拐杖阔步走了进来。
“王老爷子......”
“王老。”
王家的慈善酒会向来都是由王泰河主持,这种小场面,王天济基本上不会到场。
今日突然现身,让大家倍感意外。
以王天济的辈分跟地位确实不需要出席这种场合,因为来参加酒会的客人没有与他身份对等的人。
不过半个小时前他收到回报,听闻沈策亲自前来参加酒会,他怎敢托大?
讲究身份对等?
纵是他亲自前来,他的那些所谓辈分跟地位在沈策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
而王天济刚才说的话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一头雾水,纷纷错愕。
拓跋晨同样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刚刚听到的话。
“王老,您......此话何意?”
他眉头紧蹙,不明所以问道。
“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沈先生是我王家的贵客,你对沈先生出言不逊就是对我王家不敬,难道你们拓跋家没有教你基本的礼仪吗?”
“当着众多我王家这么多宾客的面,在这里大喊大叫,成何体统?你可把我王家放在眼里?”
王天济神色肃然,沉声质问道。
“沈先生?贵客?”
拓跋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故作莫名的摊了摊手,施施然一笑,然后指向沈策。
“王老说的不会是他吧?不过就是沈家的废物罢了,王老不会没听过他在咱们江南市那些事吧?”
啪!
他话音刚落,一个耳光猝不及防抽在他脸上。
“休得胡言!”
嘶!
现场瞬间一阵死寂,很多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抽拓跋晨耳光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文鸾的父亲王泰河。
这......这是怎么个意思?
同为四大豪门之一,虽说私底下竞争也颇为激烈,但表面却依旧维持和气生财的局面。
不彻底撕破脸,是大家一直以来的默契。
而拓跋家跟王家向来关系还算不错。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王泰河为了沈家一个废物居然动手抽了拓跋家未来家主一个耳光。
一点面子都不留。
这个梁子只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尤其是拓跋晨年轻气盛,目前又是年轻一代中的领军人物,心气之高,之傲,这样的羞辱,绝不可能就此罢休。
“真他妈邪了门儿了。”
“沈策这混蛋到底给王家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整个王家都对他如此高看?甚至不惜对拓跋晨动手,莫不是他把整个王家都催眠了?”
“疯了,简直疯了......”
郑平站在人堆里,匪夷所思的看着这一幕,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王叔叔,你为什么......?”
拓跋晨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王泰河,欲言又止。
“你听不懂人话吗?那我再强调一次,沈先生是我们王家的贵客!既然你这么不懂礼数,请马上滚出去,我们王家不欢迎你!”
王泰河沉声回道。
“还有,你跟我女儿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王家“高攀”不起!”
言罢,王泰河又重重补充了一句。
“你们王家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一个沈家的废物要跟我们拓跋家翻脸是吗?”
拓跋晨之所以对王天济跟王泰河有所克制,一方面是顾忌王家的实力以及当下所处的场合;
更多的自然还是因为王文鸾。
说到底他们都是王文鸾的长辈。
可是听到王泰河最后一句话后登时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炸毛。
双眼微眯注视着王泰河,几乎处在爆发边缘。
“怎么?这个脸我们王家翻不起?”
王泰河怒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