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山涉案被查的新闻一夕之间传遍千家万户。
声名赫赫,在世人中颇具口碑与名望的功臣名将之家居然牵扯出那么多触目惊心,草菅人命的大案。
短短两个小时的发酵,举国哗然。
至于,冯云山本尊有没有真的涉及其中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归根究底,他是冯家的主心骨。
只怕难以独善其身。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北境军怎么会突然到咱们西境演习来,多半是冲着冯家而来。”
“冯老将军手握重兵,上面担心一旦治罪于他,第二军团可能会生乱。”
西凉王府议事厅,管家范图侃侃而谈,对周启天讲出自己的判断。
分析的似乎合情合理?
周启天手捧一盏热茶,沉吟不语。
倘若真是如此,倒也是小事。
冯云山倒了,第二军团仍在。
风波过后,它依旧能为王府所用。
“您看,我们能做点什么?”范图请示道。
“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们掺和进去,只会让情况更复杂。”周启天语气平淡道。
事实上,王府现在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近百年来,西凉王府做为西境的土皇帝,其实非常低调,与中枢院几乎没有交集。
所以,压根说不上话。
当然,这不妨碍中枢院对西凉王府有所顾忌。
无怪乎,他们心知肚明,西境战区的百万大军未必会听从他们的号令。
再者,南境与北境两地常年战事不断,中枢院也无暇顾及西境。
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并不表示,他们乐见这样的境况。
着眼大局,迫不得已罢了。
西境需要的是稳定。
故此,中枢院对西凉王府将手伸到军队,实际上也是颇为忌讳的。
周启天自然清楚这一点。
他现在站出来,大概率只会添乱。
有些是明面上的事,无需掩饰,不过却也不能太过。
至少目前,还不是彻底跟中枢院撕破脸的时机。
既然那十万北境军并非针对王府而来,周启天心里多多少少轻松了一些。
毕竟后天便是儿子大婚的日子。
他也不希望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昂儿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他人找回来没有?”周启天问道。
“回来了,现在就在府上。”范图回道,“您看要不要让他过来一趟?”
“不必了,人回来了,别耽搁事就行。”周启天摆摆手。
这场婚礼关系到西凉王府与齐州王府这两大王族的颜面,不容再出现什么闪失。
此时,王府内一处别院,周飞昂平时起居的所在。
客厅里,灯火通亮。
他本人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两条腿搭在茶几边缘,正跟钱耀文以及凉州城几个大纨绔喝酒闲聊。
“周少后天就要结婚了,什么感受?”其中一个身穿蓝色衬衣,戴着金丝眼镜的衣冠禽兽笑眯眯的问道。
“爽。”周飞昂懒洋洋的回了一个字,将齐思柔娶进门慢慢折腾她,他有种大仇终于得报的快感。
随即又吐槽道:“就是挺他妈麻烦的,后天还要大老远去齐州接人,又是各种繁文缛节,真够累。”
毕竟是两大王族联姻。
虽说这其中盘根错节,恩恩怨怨。
不过各种约定俗成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
让他不胜其烦。
“要我说,让齐家把新娘洗干净了,打扮漂亮点送过来就行,。”钱耀文哈哈一笑道。
“那样周少的婚礼岂不是太冷清了,这可是头婚,怎么也得风风光光的嘛。”
“对啊,我们还等着喝喜酒呢,再者我们还想见见新娘子长的究竟多美,才能让周少这么急着结婚呢。”
有人跟着打趣道。
周飞昂性格乖戾,不过这样的玩笑他还是能够容忍的。
周飞昂玩味一笑,并未搭话。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了,几个大纨绔才起身告退。
钱耀文身为周飞昂最忠诚的狗腿子,被他留了下来。
“齐和正他们怎么样?”
周飞昂灌了一大口洋酒问道。
“哦,我已经把人转移到外面了,静等周少吩咐。”钱耀文低声回道。
王府里人多眼杂,在这个阶段杀了他们,指不定会走漏风声。
周飞昂要杀了小七父母弟弟的事情,周启天并不知情。
若不然,周启天绝对会阻止他这么做。
这是关乎两大王族联姻的大事,关乎王族颜面。
再者,当初齐家将小七的父母当作人质押在西凉王府,已经表现出最大的诚意。
如今齐家也兑现承诺,将小七嫁到周家。
这个时候横生枝节,杀了齐州王府押在自家的人质,那就是背信弃义。
何况,齐和正一家说到底是齐州王齐雄的亲儿子,亲孙子。
就这么被杀了,即便齐州王府的实力与西凉王府差距甚大,也保不齐他们狗急跳墙,反咬一口。
兹事体大。
周飞昂何尝不清楚这一点。
不过与他而言,只要能够让小七痛苦,他就是越痛快!
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再他考虑范围内。
齐家就算再愤怒,他们还敢跟西凉王府硬碰硬不成?
给他们十个胆他们也不敢!
所以这件事,他暂时背着父亲。
届时木已成舟。
周启天大概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说到底,他是周启天的儿子,王府的世子!
“明天晚上宰了吧,后天早上我去接齐思柔,希望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们的尸体挂在城门上,一定很好玩。”
周飞昂阴恻恻笑道。
“若是王爷怪罪下来,小的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钱耀文颇有点为难道。
他岂会不明白这件事有可能惹下泼天大祸。
周飞昂贵为王府世子,西凉王即便再生气估计也不会将他怎么样。
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世家子弟,扛不住西凉王的雷霆震怒。
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只管做事,本少会把所有责任揽下的。”周飞昂撇撇嘴说道,“这件事办好,少不了你们钱家的好处。”
钱耀文微微点了下头,没有吱声。
“怎么?信不过我周飞昂?”
周飞昂看他似乎有点犹豫,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
“怎么会,您放心,小的一定把这件事给您办的明明白白。”钱耀文眼看他有生气的迹象,不敢忤逆,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