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用不了丹药,打架也不厉害,还没有一个好的靠山,强行逼着他天天拿命去搏,虽然给了他一个‘不死’光环,但这东西也太虚无缥缈了,万一哪天突然失效,自己不就彻底玩完了?
总不可能每次都靠这种侥幸活下去吧,他敢试吗?
他也明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个道理,更能理解所谓牛人们喜欢的道道,但是,我说的是但是,有人问过自己的意见没有?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真是一种所谓的考验,谁敢保证自己不会被逼得中途夭折,且越往后走,这种可能性越高,对于道家那套顺其自然的尿性,他可是深以为然的。
一个人太争容易着相,可若太过不争,一味的淡泊于外,那就不是所谓的‘人’了。道家,最盛产的就是后者。
死道友不死贫道,与贫道何干?
陈云的这些想法,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一定会忍不住扇他几个耳光。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有所成就,就得拿命去拼,大道无情,但也酬勤,只有拼出来的美丽,哪有等出来的辉煌?
总说自己实力不行,试问,有哪个实力不行的人能和高出自己两个境界的灵兽_交手两次的,甚至还笑到了最后?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陈云,没有经历过那种发自内心的绝望,是无法体会他对平凡的向往的。自己引灵时与人切磋过,根本就是垫底中的存在,如今到了筑基,也就自然而然的以为会是同样的结果。
殊不知他引灵时之所以打不过别人,其根源还是在身体上,没有经过洗髓阀骨,没有筑得与《归藏剑诀》自身契合的道身基之前,根本无法正常发挥罢了!
如今经过筑基时的彻底改变,他本身已除去了这道桎梏,只是还未自知而已。
在苍林这半年,他虽觉得自己变强了,但却以为不过是筑基以后带来的正常变化而已,与其他修士无异。
甚至在他与帝枭的搏杀中,也因为这种认知的局限,两次出手都只选择了简单的最强一击,而彻底放弃游斗的空间。
当然,这也与帝枭本身的特殊性有关,陈云认为自己只长于速度,面对一个境界更高,速度更快的存在,简单而有效的刺杀无疑更加适合用来战斗。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真真假假,似是而非。人啊,最难的就是认清自己!
……
抛开这些杂念,陈云开始打扫战场。
首先便是破开帝枭丹田,取出其内丹,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做起来极为顺手。
接着就是找回先前散落的灵石,打生打死,不就是为了几块破石头吗,他可不是那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块灵石的阔主。
最后,便是如何处理帝枭肉身的事情了。
比之先前那些普通灵兽不同,一只修炼到了筑基后期的帝枭,他的肉身有几样东西还是颇为值钱的。
其羽可以制符,其血可以炼丹,其喙和足,更是炼制防御性法器的上佳材料,说其浑身是宝或许过了,但也不是那些只有内丹值钱的灵兽可以相提并论的。
一切处理妥当,打量着储物袋中满满的收获,陈云先前发誓绝不冒险的意志差点松动。
无他,只因收获太过丰富罢了!
抛开之前所得不谈,单只帝枭一项,就让他乐得有些找不着北。五枚帝枭蛋,保底一千以上中品灵石,装了满满两瓶的帝枭血,估计也值不少,再加上喙、足以及那些挑捡出来完好无损的羽翅,这一战下来,收获至少超过三千中品灵石。而这些还是在没有计算帝枭内丹的情况下,若是算上那枚内丹,恐怕要直奔六千以上,一枚内丹,足以抵过其他所有。
富贵险中求,古人诚不欺我也!
与如此丰厚的回报相比,先前消耗掉的那点灵石,就有些微不足道了,此时的陈云,甚至连储物袋内那些先前所猎内丹都有些看不上眼了,幸苦苦路游猎了几个月,还不如一次冒险来得多!
压下这种飘飘然的心态,陈云开始不断的告诫自己活着的重要性。同时,席地坐下,手握一块灵石,开始慢慢恢复灵力与精力。至于神识,其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之力,只要精力恢复了,神识自然会回到最佳状态。苍林内处处充满危机,在自身没有恢复之前,千万不能到处乱撞。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陈云在消耗完五块中品灵石后,才将灵力恢复,至于精力,差不多也恢复了八成,剩下的,估计就要靠睡一觉才能彻底恢复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像金丹修士一样,只需打坐修炼便可恢复自身所有状态!
一阵阴风吹过,陈云这才发现自身原来只着片缕,储物袋中还有一套先前换下来的青玄剑宗弟子服饰,陈云也顾不得许多,只得暂且穿上,总不能光着身子走路吧。
一直以来,仙品阁那个中年掌柜都认为陈云是个散修,对此,他从未承认,但也没有反驳过,一来对方经营诚信,未曾坑蒙于他,二来作为堂堂青玄剑宗弟子,让别人看到他这副苦哈哈的样子,感情上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如今形式所迫,他也只得把那可笑的难为情丢在一边,先做个正经人再说。
一切尘埃落定,陈云乘着夜色,不再妄动贪念,而是老老实实的埋头赶路,顺着灵驿所在的方位,一路狂奔。
直到傍晚时分,陈云才将将到达灵驿,中途几次差点找不对方向,只因先前为躲避帝枭的追杀而慌不择路,根本没功夫记住具体方位。
他依旧没有进入灵驿,中年掌柜照例在外早早的侯着。
如今陈云已经是筑基初期的修士了,中年掌柜却依然还停留在引灵后期,这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颇受打击的。修仙一道,达者为先,如今的他,从半年前开始,对于陈云的称呼早已变了,再不能以‘道友’二字相称!
尽管如此,之前的他对陈云依然只是保持着礼貌性的客套,或许有些许羡慕,或许有些许认可,却远远谈不上重视。
无他,只因在其眼里,陈云不过一介散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