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用在花扶疏身上再合适不过
见花扶疏不接着往下说,老将军有些急了,“你快些说!”
他是不喜叶泽霖这孙子,但也不容许有人杀他的孙子。
花扶疏不紧不慢道:“泽霖刚进宫的那段日子,府上经常送衣物吃食进宫给泽霖,有一回送了一份红豆糕,而这份红豆糕被人下了砒霜,泽霖命大,耗子替他挡了一劫。宫里人查过,这份红豆糕在送进宫时,就被人放了砒霜。”
老将军的脸色骤然发白,花扶疏看着他的脸色,冷不丁道:“祖父,这份红豆糕出自您的飞院。”
‘您的飞院’这四个字,花扶疏故意咬得很重。
老将军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这件事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也知道,陛下还找太医验证。”花扶疏瞅了老将军一眼,发出质问,“不然您以为叶泽霖为何不吃飞院做的点心,尤其是红豆糕,他怕被毒死。”
老将军道:“他为何不将这件事告诉家里。”
花扶疏自觉说的差不多了,便打算结束话题,“孙媳妇不知,他本来不让我把这件事说出来,我是怕您动手脚阻止叶泽霖参加会试我才说的。没别的事,孙媳妇先走了。”
她站起来,福身告退。
老将军久久才缓过神来,他本是要问叶泽霖执意要参加科举的原因的,花扶疏所说的红豆糕下毒事件瞬间把他炸懵了。
他从来不知道叶泽霖差点被毒死,下了毒的糕点正是他送去的红豆糕。
难怪叶泽霖那么怨恨他,就是因为红豆糕的事?
这件事欧阳溶月和叶世衡知道吗?为什么他们不告诉他?
欧阳溶月应该不知道,否则他们早来质问他了。
花扶疏突然告诉他这件事目的何在?单单只是为了会试?
花扶疏回了自己的院子关雎阁,其实,她是临时起意把红豆糕事件告诉老将军,这包含了她的私心。
离会试不足一月,老将军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叶泽霖,她根本猜测不到老将军会以何种方式阻止叶泽霖,何时动手。
在被动的局面下,她选择了主动出击。
叶泽霖和她说过,老将军的尾巴贺将军在暗中跟踪他。
老将军以为他让贺将军暗中调查叶泽霖做得隐蔽,殊不知,叶泽霖在贺将军跟踪他不久就察觉到有人跟踪他。
起初,叶泽霖以为是老狐狸的人,后来才知是贺将军。
贺将军跟踪调查他,一定是受老将军之意。
叶泽霖也想知道老将军为何要派人跟踪,所以,他就假装没有发现贺将军,并暗中观察着贺将军的一举一动。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花扶疏。
老将军之所以让贺将军跟踪叶泽霖,一定是老将军发现了什么,才命贺将军调查叶泽霖。
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是老将军担心有人对叶泽霖动手,就让贺将军暗中保护。
虽然第二种可能性非常小,但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花扶疏嫁叶家近一年,老将军对叶泽霖虽不善,对其他孙子孙女还是不错的。
她总觉得老将军不是那种狠毒到要杀了自己的亲孙子的人。
她选择以红豆糕事件为突破口,是因为这件事非同一般,且红豆糕事件本身存在诸多疑点。
其一,老将军再厌恶叶泽霖,也不至于到要杀他的地步。
其二,叶家子息不盛,自叶泽霖天祖那辈起至叶世衡这代,都是一脉单传,到叶泽霖这辈堪堪有四个男丁,偏偏还夭折了一个,在大家族里,往往在乎子孙兴旺。
其三,叶泽霖若有个好歹,老将军和叶世衡之间必定会反目成仇,老将军不至于犯蠢,做出有伤父子关系的蠢事来。
其四,叶泽霖当时是在宫里,大将军府送给叶泽霖的吃食宫里未必会检查,若是叶泽霖吃高有毒的红豆糕,死的也只是他,若是其他人吃了有毒的红豆糕,这事可就大了。
宫里必定会大张旗鼓彻查这件事,当时叶泽霖是太子的伴读,叶泽霖接触最多的人不是伺候的内侍宫人,便是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吃了有毒的红豆糕,叶家会有大麻烦。
这件事一旦上升到企图谋杀太子,罪名可就大了,叶家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其五,当时叶世衡北征,皇帝选择叶家子进宫伴读,本质上就是要牵制叶家,如果下砒霜的人不是叶家,那给叶泽霖下毒的人有什么目的?
红豆糕事件时隔多年,即便有诸多疑点,要查清事实,老将军这个当事人之一查起来不是更容易。
现下,让叶泽霖安安心心没有后顾之忧的参加会试更要紧。
把老将军那边的水搅浑,乱了老将军的阵脚,转移他的注意力,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叶泽霖参加会试的事。
会试定在二月中旬,进入二月,春寒料峭,花扶疏着手准备要叶泽霖带去贡院的衣裳、被褥等物。
“娘子,奴婢在库房找了几张皮子,你看看哪张合适做护膝。”荔枝抱着几张厚绒走到花扶疏跟前,征求花扶疏的意见。
花扶疏翻看了几下厚绒,挑出一张合适的厚绒,她说,“这张不错,可以做帽子,也可以护膝。虽说已经开春了,夜里还是冷得很,去年这月份天气暖和,也难说今年会和去年一样暖和。公子在会试期间若是遇上倒春寒不可好,给他做对护膝,能护着膝盖不受凉,帽子也得备上,万一用得上呢。”
荔枝问道:“还是娘子你想得周到。娘子,你要自己给公子做护膝和帽子吗?”
花扶疏吟吟道:“这个自然,我亲自给他做,才显得我的诚意。公子要用的笔啊墨啊,有四德操心,我也就只能备这些穿的用的小东西了。”
荔枝轻笑道:“娘子做的,公子肯定喜欢。”
作为一个好奴婢,主子要做什么,无论如何都要赞成和支持。
以前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上天为你开了一道门,就会为你关上一扇窗。
这句话用在花扶疏身上极其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