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三百六九母子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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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打从水中忙活着爬到岸上,这才见到一对野人一般的母女――当娘的与闺女都都是瘦骨嶙峋、一派可怜,特别是那个小丫头,脸上干巴瘦得没几块肉,更加突出了锥子一样的小尖下巴并着一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
她们自己造了一处窝棚,一日日间就如此煎熬。
张衡之那会儿还小,没第一眼认出来。但是身为娘亲,朱宜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何认不出来?
她手上抱着的鱼摔在地上昂头摆尾垂死挣扎,曾经的朱夫人则是干脆不可置信地放声大哭,那小女孩见自己的娘哭成了那样十分伤心,就赶紧抱着她的小腿,小声道:“呜,呜,娘,不哭”。
这女孩瞧着约莫也就是三岁的模样,又小又瘦简直是一只猴子,连话都说不囫囵,张衡之即便对自己那个亲娘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一见到这情形便撑不住了――骨子里头的鲜血流得可都是一样的!于是冥冥之中这种感觉还是牵引着他走上前去。
他问道:“敢问这位夫人是……”话没完却已经被朱夫人搂进怀里:“衡之,我的儿子!我的儿!我可是你的亲娘啊!”
当下张衡之再也没了怀疑,与她抱在一起哭得是撕心裂肺,那一边上立着的张愈见状则是守在一边一动不动心里也过了许多事。
朱夫人死死搂着几年未见的儿子,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洒落不停,她跟张衡之抱着哭够了这才松开来互相打量。
那会儿朱夫人的眼睛已经不是很好了,但也晓得自己这个儿子乃是锦衣华服,五官清秀,干净利索就是个大家公子的好模样。
可是,张衡之瞧着自己的娘亲则是荆钗布裙,面容惨白,憔悴不堪,哪里就是个庄主夫人的形容?分明是个苦命贫妇――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朱夫人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她原本是那朱家庄的大小姐,为何如今就到了这样境地?谁敢这么苛待?
要说谁敢,那么出嫁从夫。除了张从古,除了她的夫君,只怕也没有个谁敢对她这样摆布。可是,朱宜琴的娘家也是个有实力的,怎么就任由姑爷将自家女儿作践成这样?
这好大一场罪孽还是从张从古起来,其中掺和着的便是那个青夫人更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何推波助澜?诸位且瞧着这段故事,仍旧是那对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野鸳鸯的好故事。
那会儿乃是张从古迎了王惊鸿回来庄子上,然后便当真是个稀世珍宝一样统统藏了起来。一开始众人都不知道,可是张从古那几房姬妾怎么蒙蔽过关?
因为闲了几日不曾见到夫君的面,明知他天天都来后院,那么到底是哪个狐媚子勾引了去独个儿霸占?一开始的争风吃醋引得众人险些打起来。
后来才知,哪儿哪儿都没去,连同朱宜琴这位正室夫人都不曾见着。
奇了怪了――这后院也就是四个女人,怎么丢了他不成?
几个人一合计,再一齐留心还真找出了一点蛛丝马迹――女人心思不多,往日里也不怎么动,可是,但凡起了什么心思,可都是捏着七寸的厉害心思。
于是,有一日趁着庄主不在家,几个夫人兴师动众找上了那处院子骂骂咧咧要将个贱人揪出来。
管家那会儿就正好陪着张从古在外头,这一层变故自然是谁也想不到。
有人旱死,有人涝死――还对里头这个占尽便宜的女人体贴个屁!
一帮胭脂虎如今没了平日里的温柔体贴,摆出来的可都是张从古从来没见过的厉害架势,甚是泼辣。
这动静可当真是不小,但庄子这件事谁也不敢管:都是庄主的夫人,这一群可是轻易不敢得罪的。单单哪一个拎出来都不敢动,更何况一下子聚起来这么整齐的一帮子?
因此,那门再怎么结实也都架不住这么多人死命捶打,一帮女人冲进去找了半天才从床底下拎出来一个小丫头,她也吓得不成样子。
可是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主子呢?众人四下里找都找不见,那个缩头乌龟、罪魁祸首在哪儿?
一群人把那个院子翻了一个底朝天,原本也没有什么线索已经打算砸上一个稀巴烂,解了恨就回去吃自己冰块冰了的新鲜瓜果。
可是偏生就是赵夫人那个眼尖心拙的丫头嘴快说道:“快看!那屋顶仿佛是个人!“
大伙儿一瞧,仿佛真有一角衣衫随风飘扬――没料到,这个女人居然是个会功夫的!
赵夫人在一票人的怂恿之下,仗着自己的拳脚再加上几个瞧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卖力吹捧,她头脑一热居然做了那杀人的刀、打鸟的枪,一股子劲儿上来便攀着梯子冲了上去,站稳了对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就是破口大骂,什么“窑姐儿、贱人、粉头、狐媚子“各种不入流的词都往这女人身上套。下头一帮子人则是为她拍手叫好,面上心里却都是一百分的解气。
正在这热闹关头,动静太大自然是惊动了当时主母――朱宜琴。
她那会儿上午才方方得知已经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夫君还不知道,她本来不想管这档子事,但这些女人哪里有一个是善罢甘休的,恨不得将天捅出来个大窟窿,一个个都是趁着她精力不济生出事端,闹得这笑话倒是不小。
她来的时候,那个蠢得可怜的赵夫人尚且在众人的叫好声中越发将背对自己的青夫人骂得是狗血淋头,他自己却是越发洋洋自得、气壮山河。那嗓门不是很大,但胜在尖细、刺耳,仿佛是谁拿着指甲盖在刮拉茶盏,抠得人心里又恶心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