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三百八三嗜血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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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施到了朔北山庄的时候是方方掌灯,她打从山庄大门闯了进来,一抬手先杀了两个看门的伙计,可是很奇怪——门上挂的是白灯笼!
抬眼瞧着这高宅大院,回想原先有三回在这儿逗留的记忆,于是她冷冷一笑,那夜风卷着灯笼在屋檐下来回撞着,仿佛是风拼了命扼住灯笼的脖子逼着他们一个个垂死挣扎。
苏施打从门口一路杀进来,手起刀落十分利索,四五个伙计叫都不曾叫就已经化做人干。
她杀得十分起劲儿,也不管跟自己有没有怨恨,直接是抬手一刀取了这些人的性命,她是杀红了眼,她怨恨这庄子,怨恨算计了自己与师父的张从古,后来现下是怨恨将自己骗得团团转险些灭口夺刀的张衡之与月牙儿。
这朔玦山庄她从来不待见,可是上回死里逃生之后便生生又多出了十万分的厌恶!
她直奔庄子便是寻着仇家,要杀了这里头害了自己的人。只要是能杀了庄主这对狗男女,一路上错杀这般多无辜的人也没有什么。
怨我?
那就怨吧!
我苏施可不怕你们怨!
这般想着苏施大步流星闯进去,顺便割下了两个叫人的小厮的脑袋。
她身着白衣,可是如同鬼魂一样飘了进来,无声无息之中已经做下了无数人命。
她杀出了快活,杀出了乐趣,杀出了解恨,一杀人她的伤口便不疼了,也不痒了,不再闹腾,因此她杀得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假思索。那破月刀也如同有神助一样十分威猛。
朔玦山庄当时正是吃饭当口,除了那些个轮值的下人,其余人都是大吃大嚼,忙活一天终于喘一口气,热闹之处并不在前院。
头一个察觉不对劲儿的乃是张愈。
他吃了饭,交代那送饭的小丫头再给张衡之张庄主加上一道点心,于是拎着食盒的丫头重新又回来了听他的话装上东西,转身又匆匆走了。
张愈是个常年练功的,一日里也不曾落下,那功夫在整个庄子上也都过得去。
他即便是没有那般厉害的眼睛、鼻子、耳朵,至少也有作为一个武人的直觉。
这一夜他察觉出了不太平,十分不太平,可是不是邪门不是鬼祟,总觉得要发上什么事。
他立在廊檐下四下查看,脑袋伸出了半日也没有见到什么不寻常,突然他往后急速一闪,身子后倾干脆贴在墙面上。
那脚却收得稍微慢,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利刃已经打从房梁狠狠切下,朝他的身上剁下,饶是张愈身手快也被剁去了半只脚!
分了家的右脚跟右腿隔了一寸距离遥遥相望。
张愈何曾吃过这样的亏?他一声痛哼,那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落了下来。
于是一边忍着疼,一边手中的长剑也挥舞出来在胸前抵挡。
也是这会儿他才隐约瞧见那对手的模样——浑身白衣,上头血腥味极重,一头长发凌乱地挡上半张脸。来者仿佛不是活人,而是与自己生出了挖过祖坟的大仇大恨,招招威逼要致自己于死地。可是,他现下还认不出。
月色斑驳张愈瞧不见她瞧不见脸蛋,可是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如同是积蓄了整个月亮的光辉,带着一股子饮血弑杀的决绝,叫张愈心中生出了怕——这种怕才是要命的!
战场上对阵,一旦怕了,必露败相。
底气尚不足,招式上却落了下风——这是要死了!
张愈打小就是张从古养起来的最最厉害的一条狗,他心思最沉稳,功夫最厉害,乃是顶顶出色的人物。
他打小杀过那么多人,可是,从来不曾遇见今夜这样打绝望中滋生出来的极其坚定的对手!
那固执了要取自己性命的绝望!
对手乃是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怪物一般,乃是妖魔!
乃是最最令人心惊胆战、忍不住要撒手认命的魔头!
张愈且打且退,伤了的脚在沿途的台阶上开出了无数血色大花。
他心中一怯懦就丧了底气,于是对手一刀搁下了他的喉咙,圆溜溜的头颅落在地上来回打滚,张愈最后一眼终于瞧见了那利刃的模样——破月刀!
完了!
那么,方才与自己过招的!乃是苏施!
张愈终于死了,苏施捡起那颗脑袋也立起身子,房中那帮帮厨的下人早就吓得几乎尿了裤子,苏施原本也不打算杀了他们,可偏生也不知是谁怀中的小儿哭了起来,这尖利的哭声叫苏施心头方寸大乱,更不知为何破月刀已经出了鞘直接掳掠众人性命——她管不住它!
朔玦山庄后院一处院落。
为夫人端来汤药的小丫头来到这儿的时候,药味不小,可是也闻见一片血腥。
她腿一软坐在地上,双手止不住颤抖,此时一丝冰凉的疼痛在她颈子后头蔓延开来,丫头一抬眼,转头瞧见一个形同鬼怪的女人拿着刀指着自己,手上还拎着一个滴着血的东西。
张家庄主那位夫人已经病了有两个多月了。
据说打从成亲至今就不曾好起来过,幸而病秧子遇上了这么一个好夫君毫不嫌烦每日里好好养着。若是换成一般人,只怕是成亲第一日大喜的时候便要众人搀着才能跨过门槛岂不是十分晦气?
这哪里是娶了一位新夫人?
分明是个不吉利的可怜虫!
可是张衡之张庄主偏生不但青年才俊,更加痴心一片,对这个哑巴了的新夫人极为爱护。声称不再纳妾,只管一日三会将城中厉害的大夫请一个遍,伺候她伺候得极为服帖!
这个没本事、没家世的哑巴也真是上辈子积了多少福分才终于等来了张衡之的眷顾?觊觎庄主夫人这个位子的女人并不少,更何况庄子财大气粗,庄主张衡之那皮相也都十分好看,因此对这个无人知其根底却捷足先登的女人极为羡慕嫉妒。
他们再恨,可是眼见那庄主不但不离更加不弃,于是一腔子酸水,一腔子怀才不遇的不平之气就涨得更加厉害。
可是——张夫人委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