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三百三三苏施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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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之中,唯有龚王爷面上悲戚,心中镇定,他只死死盯着从来都是皇上手中攥着的卷轴,等着被宣告自己龙袍加身,君临天下的命运。
三儿一女去了三个,就不信了,被闹成这样,当下形势成了这样,还有个谁能比自己更合该坐上龙椅?
奴才们还敢对谁俯首称臣?
除了自己――还有哪个人配得上这万里江山!
于是他一个眼色,跪在一旁的狗腿子就立马上前去请卢闰鹤:“太后“,这称呼换得极是利索也很是识相。恭恭敬敬道:“皇上驾崩,天下举哀。可是国不可一日无主,大弘不可一日无君。现下正值大弘不安生之际,内忧外患,无一不叫人心惊。望太后早些主持大事,不叫帝位空悬。”
余下那一大帮子大臣也不管原先是跟着谁,此刻都齐声说道:”求太后做主!求太后做主!“
做主!做主――做的是哪门子主?
一个个不是都见风使舵跟了龚王爷?
一个个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卢闰鹤清了嗓子,声音仍旧是端庄大度,但是掩饰不住的却是疲态:”先皇在世之时,曾经亲手拟了一份诏书。那其中文字谁也没见过,哀家也不曾见过。估计也就是先皇自己才知道“。
说到这儿,卢闰鹤别有深意瞟了一眼下面跪着的龚王爷,说道:”烦请李公公将那遗诏拿来“。
太监从皇上手上取下那卷诏书搁在卢闰鹤手中,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此为先皇遗命,其中字字句句都是先皇的意思,必不违背“。
众人皆是俯身贴在地上,唯有龚王爷跪得笔直,只恨不得将脖子伸到诏书上瞧个明白。
卢闰鹤照旧是低沉的绝望,可是,当她瞧见那上头写的东西的时候整个人干脆轻松起来。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因为她宣读出来的意思是――先皇指定的储君不是旁人,不是跟前这三儿一女,而是点名要当年自己与蒙黛朵的亲生闺女苏施继承大统。她将是大弘第一个女皇帝。
此言一出,下头是一片哗然。
这也是个公主?
天下谁人不知,这宫中只养了一位昭阳长公主,仅仅那么一个金枝玉叶,这又是从哪里跑出来一位皇家明珠?
蒙黛朵?不就是图兰教主!
那个已经破落的西域邪教妖女与天子十几年前居然扯上了关系并且诞下皇室血脉?
天子年少风流,这笔账就罢了,谁也管不着,可是――眼下天下不太平,局势正乱的时候,都不知蒙黛朵去了哪儿?乌孙王室也是天下悬赏,更何况她那个罕少露面的闺女?
几个去过武林大会的,依稀记得那个叫做苏施的小丫头大致生得是什么模样。可是,五年之前,只见过一面,至今杳无音讯再也不曾有谁知道,上哪儿去找来坐这江山?
再加上,纵使靖王爷不得好死,三皇子不得好活,可是龚王爷还在啊!他当年代替先皇料理政事的时候都十分能干。如今多少也算是建功立业,按说也是皇帝的不二人选。他蓄谋已久,这会儿到嘴的肥肉能忍心扔了?
那苏施与这大弘甚少掺和,更别说什么为大弘励精图治,至今大家能想起来的也不过是图兰少主,江朗亭的小徒儿,而且还是个跟师父关系不清不白的小丫头。
论才干,哪里比得上龚王爷更有才干?
论德行,身为女人已经没了行止。
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找起的私生女居然要入主大弘的金銮殿?皇上这是老糊涂了不成?
即便不是老糊涂,那么也是太任性――这天下子民,祖宗基业,难道还是闹着玩儿的不成?
再说,龚王爷劳心劳力,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又如何才能善罢甘休?
果真,卢闰鹤念完,大家一片喧嚣。
龚王爷也是腾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卢闰鹤说道:”龚王爷,你,你要做什么?“
众人不敢动。
”我不信!“龚王爷跨出一步到润贵妃面前就要夺取那卷轴,卢闰鹤也是皱起眉头:”怎么,你以为我是诓你不成?假传诏书,这可是天大的死罪!“
龚王爷却不管,上前一步夺在手中,李公公立即把润贵妃挡在身后,生怕龚王爷再做出什么昏了头脑的事。
谁知,龚王爷仔细看了,将”苏施“两个字审视了无数遍,最终仰天长笑:”父皇啊!苏施!苏施是个什么东西!你为何如此坑害孩儿!“
天子龙体尚在,龚王爷眼中含血,心下先是荒凉,而后乃是悲愤――他好不甘心!
他斗倒了大哥,斗倒了三弟,最后居然败在父皇手上!
这轻飘飘的一纸诏书几乎是实心大锤在她心头砸出来了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这”苏施“两个字分明不是父皇心中挂念的闺女,而是自己脖子上悬挂的一把刀!是取他郎源性命的利刃!
龚王爷披荆斩棘一路前行至此,没想到被这两个字压成了肉饼再也翻不了身――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曾想到皇上还来了这么一出,这当真是不拿自己当做亲儿子!
龚王爷这一声笑仿佛是定了整个宫殿的调子,底下原本凄凄惨惨戚戚的众人都收了声,瞧着龚王爷好似是疯了一般,谁也不敢多言。
润贵妃早就吓得成了一具软骨头,抖擞两下恨不得坐在地上,幸而自己的婢女搀扶及时,她原本就是失了依仗,孤儿寡母,儿子又成了那样,那叫她如何不心惊?
现下龚王爷已经疯了,保不准自己这条命也要丢了。
龚王爷幸而不搭理他,只是转身硬生生就往皇帝床前一跪,痛哭流涕:”父皇!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你拿我到底当做什么了?打小你就只喜欢三弟,对大哥尚且还是有二分好脸色。可是,为什么你对我就这般刻薄?独独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