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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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估计这夫人也就是个外室,男主人不大常来?
这鸟儿是为了讨老爷喜欢,而夫人自己不喜欢?
那么,是谁教会了它说“素绡”?
江朗亭的娘亲与这鸟儿的主人又有什么关联?与里头的女人又有什么恩怨?
回去之后,凤凰马上差人去查这户人家的底细。奈何实在太过隐蔽,竟然得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那头面都打好了还是没找出一丝半缕的线索。
于是,仍旧是凤凰带上东西来复命。本来吧,这点子头面虽说值钱,但是找几个稳妥的伙计送去就行,也不是什么非得劳动东家出马的宝贝,但是,这一回林慕卿必须得出来,因为怕是漏下点什么不曾注意,只有他自己再去找个二遍才算放心。
这事吧说起来也算是巧了,还真不曾叫他白跑一趟。
此刻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东都洛阳恨不能冻成一整块冰疙瘩。街上行走的人都少了许多,两边叫卖的小贩都无精打采,冷得没那份殷勤,压根不想招呼。
树上是光秃秃的,天上灰蒙蒙的连同这满眼的枯树都灰蒙蒙,没有一点阳光。头顶就是几片黄云,笼罩着满个大地更显清冷。
那白雪也铺得更厚,郊外罕少有什么烟火,人都少所以这雪不曾清扫,一只车轮子碾下去就陷进去半个,人也根本迈不开步子,一脚落在地面上那雪却已经过了膝盖,两条腿干脆就半是蹚着走,脚掌陷在雪窝里根本拔不利索。
洛阳城西郊。
天地间只有黑白两色:白的是雪,黑的是老树寒鸦。一黑一白,鲜明醒目。一辆马车慢慢走着,留在身后是两道深深的车辙。茫茫大地上一切都是安宁的、定格的,站在千里黄云上瞧,只见地上有那么一个黑点缓缓移动。如此瞧来很是渺小。
凤凰坐在这车上神游天外,偶尔掀起帘子瞧见外头的银装素裹,北风中夹杂了一叠叠寒意直扑门面,冷的他整个鼻子几乎要碎下来。
赶车的自家伙计是个毛小子,此刻与马儿则是大口大口呼着白气,仿佛是俩正在烧开的热水壶。许是由于奔波,劳动得额头出了热汗,整个脑袋上也是白雾缭绕。
凤凰赶紧缩回燃了火盆的车厢,一只暖手炉也从来不肯放下——真是遭罪!他暗自埋怨着:江朗亭,我为了查你的身世还真是遭罪!否则这天儿只合该在暖榻中吃吃睡睡,大雪封门的日子也就舒坦过了。何苦跑这一趟远路?
终于,要到了宅子的时候遥遥瞧见有辆马拉车正出去,太好了!总算是遇上了点会说话的!
下了车,他命伙计赶紧去找那车是打哪儿来,往哪儿去,自己则径直将东西送进去。路过庭中,这回倒是不曾听见有什么鸟儿叫,正兀自纳闷,出来时便问送客的小丫头:“敢问姑娘一句,此番仿佛不曾见着那只八哥?”
一提到那鸟儿,那丫头仿佛就不自在反而起了戒心,笑道:“老爷养着的一只鸟罢了,不值当怎么上心。公子上门去了旁人家做买卖也都是对主顾这般打探不成?”
凤凰不料她温温和和居然是一颗软钉子,更不知她为何如此讳莫如深,于是赶紧开脱:“原本是在下冒昧,姑娘万万别多心——只是因为在下也爱鸟,家中也养了几只八哥,只可惜都是些笨头呆脑的蠢货,全然不似贵府上这只会说人言。想来是老爷调教有方,不过是白白敬服一句。”
凤凰原本就生得好看,一这般做小伏低便笑得更加谦和,整张脸上熠熠生辉,见他不急不躁还很是温柔,那小丫头便也有些不好意思,嘴上也不是原先那般浑然不客气专挑着不好听的搪塞,于是轻轻答道:“八哥原本就是无人养活才送来这里,只是年岁既大又是七灾八难的所以熬不住,前日里头病死了。”
死了?
凤凰闻言就后悔——那日天黑为何不趁着人不提防将鸟儿带走?只怕还能再掏出一些东西,可惜!可惜!也是,这般饥寒交迫别说是只鸟,即便是个人他也熬不住。不过,它死了也无妨,不是还有个日日受累照看它的老妈子么?
他刚出了门,那厢被指派出去的活计也麻溜地凑过来:“东家!小的瞧得真,那马车确实是从这宅子出来的,走得是后门。来的时候车辙深,去的时候车辙浅。想来是给这家送了什么东西”——真是个会办事的!
凤凰听他这么一说便不由自主开始寻思自己刚刚见过什么,这儿是卸下了什么物件?
实在想不着,他便吩咐伙计赶车寻着印子找下去,只管找到人。于是俩人追着马车,越走越荒,越走越心凉,那伙计不免害怕心中颇是忐忑,再加上天色欲晚,暮色深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只有前方遥遥一个小点却是被跟踪的家伙,只怕一会儿天再黑下去连人带马车一起都瞧不清了。
伙计暗暗嘀咕,凤凰倒是很镇定,他料定即便有什么依照自己的功夫也能对付全乎,怕什么?
只是天色不早,人眼有限,只盼着伙计赶着马万万不要掉进猎兽的陷阱,到时候折了马也就算了,自己还得去外头受冻,实在不划算。
这年头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曾给人一点喘气的余地,老天敢情还是写戏本子的老手!
凤凰原本在车厢里被暖和得昏昏欲睡,才刚烧开一壶热茶预备徐徐品味一边还撩着帘子去瞧四周状况,可惜天太暗了,前方车辙已经分辨不清,伙计只能勉勉强强照着那个小黑点径直赶路。
虽说不甚清晰,但是这小黑点仿佛是不动了,自己与它却是越来越近约莫还剩几十步。凤凰心知有异,于是不及说话便拎起伙计的后领子足尖一点跃到路旁几处坟包后头,动作之快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