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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青门一瓢空,分手去迟迟

半亩方塘半亩田 彼得猫的雪 10760 2024-10-21 11:27

  好不容易放学了,我夺门而出,想让暴饮暴食,来安抚我的强迫症。

   但是,暴饮暴食的美好梦想,再一次被低血糖取代。

   因为,我又被截胡了。

   截胡我的,是那个,我刚宣布了绝交的,林寒。

   我蹦得像个兔子一样,打算奔向我的胡萝卜。

   但是,我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

   准确地说,是被凌空提溜起来。

   在我饥饿的时候,我的忍耐力,是最差的。

   于是,我火冒三丈,拼命挣扎。

   但是,这个拉住我的人,好大的力气。

   我的挣扎,是徒劳的。

   我就像一只被命运扼住了脖子的花猫,被强行拖走了。

   在被拖走的间隙,我抽空看了看,这个扼住我脖子的命运,正是林寒。

   他阴沉着脸,提溜着我,也不言语,闷着头往前走。

   我面目狰狞。

   但却不敢公然张牙舞爪。

   在校园里面,还是低调些好。

   太张扬了,又不知道会出现怎样天马行空的流言绯闻。

   说不定明日,就会有林寒,刚与大美女朱晴分手,这边厢又与绯闻女友当街大打出手的谣言,满天飞了。

   于是乎,我只能忍气吞声,任由林寒将我提溜到僻静处。

   这僻静处,好生眼熟。

   修罗场!

   修罗场?

   我去。

   林寒这是搞哪出啊?

   莫非,他就喜欢趁我饥肠辘辘的时候,与我单挑?

   我要是吃不饱,不但心情不好,还容易饿晕过去。

   林寒难道不怕我碰瓷?

   我莫名其妙。

   怒火中烧。

   慨以当慷。

   我大喝道:“林寒!你要怎样?我们已经绝交了!”

   林寒终于放开我命运的颈项,面无表情:“绝交可以。但你,还欠我一次修罗场。”

   说完,他两三步跳上高台,冷冷地望着我。

   我明白了。

   这厮,还要有个仪式感。

   绝交,要履行个手续。

   比如,分手前,要把对方的照片全部撕烂之类的仪式。

   既然绝交,就要互不相欠。

   省得以后想起来,还有点遗憾。

   好吧。

   虽然我的肚子咕噜噜作响,但我也愿意勉为其难,满足某些人的强迫症。

   于是乎,我也爬上高台。

   林寒点点头,摘掉了墨镜。

   那只在我脑海里,晃荡了一上午的熊猫眼,又惊悚地出现了。

   我不禁脱口而出:“喂,那谁,我可不是个喜欢趁人之危的人。你若是受了伤,我们就改日再战。我可不想占你便宜。”

   林寒不为所动,只冷声道:“无妨。”

   说完,林寒突然,出手了。

   我去。

   我还没准备好好不啦。

   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好不啦。

   我压根没想和他打架好不啦。

   我。

   我只见对面林寒的身影一虚,耳边便是呼呼的掌风。

   我下意识地往后连退数步。

   靠。

   这厮,竟然玩真的?

   怜香惜玉不懂吗?

   尊师重道不懂吗?

   即使我不是什么香玉,我起码也差点成为你林寒的师父吧。

   果然,男人就是红果果的价值论者。

   他们,不是感情动物。

   感情,只是他们茶余饭后闲聊的小玩意儿。

   一旦价值利益用尽,他们会立马变脸。

   大把男人一旦离婚,马上各种撕,争钱争房子争孩子,翻脸不认人。

   看来我和林寒一绝交,这厮,立即变成陌路人了。

   我一分神,这边林寒已经连连出招了。

   他的掌法,又狠又猛又急,让我眼花缭乱。

   不但眼花缭乱,我几乎懵了。

   这是啥鬼路数?

   迷踪拳啊?

   暴雨梨花拳啊?

   我的眼前,只有满天晃动的拳头,划过我的发梢,擦过我的鼻梁,蹭过我的咽喉。

   我仓惶躲闪。

   左右逃窜。

   哪有还手之力?

   我去。

   林寒!

   你也太狠了吧。

   你这是假公济私啊。

   不就是绝交吗?

   瞬间就把一个还算温顺的男生,变成了愤怒的野兽。

   果然是恶犬。

   一不小心,这真面目就暴露了。

   我暗暗庆幸。

   幸亏,识破了这厮的阴暗面。

   小气。

   暴虐。

   说不定以后有家暴倾向呢。

   幸亏我不是她的女朋友,不然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我在想些什么呢?

   我怎么连家暴这些事情,都绸缪好了呢?

   女人真是,骨子里就是悖论。

   我一边分析局势,一边费力地躲闪林寒。

   确实很费力。

   费力到我的脚步凌乱,气息不稳。

   几乎只有招架之力。

   望着林寒,又急又快又刁钻的拳风,我心中有些发毛。

   我最近,是不是无意间,窥破了这厮的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厮,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不但发毛,我还有些迷惑。

   虽然林寒心心念念,与我在修罗场上决一高下,但实际上,我和他,从来没有正式交过手。

   但是没有吃过猪肉,我总见过猪跑吧。

   即使没有与林寒交过手,但林寒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有数的吧。

   他在德信行大放异彩的时候,我,那个,也算是小迷妹之一吧。

   咳咳……

   林寒的昆仑斩,似乎,不是如今这样霸道的吧?

   我怎么记得,他的剑招温文尔雅,很是迷人呢?

   咳咳……

   几日不见,他竟换了风格。

   为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我一头雾水之时,我竟已经险象环生。

   我连连躲闪,已经退到了高台边缘。

   我浑然不觉,一脚踩空。

   我一下子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吧唧摔个狗啃泥。

   就在我悬在半空,打算来个后空翻三百六十度落地认输的时候,我突然发觉,我被人拦腰一抱。

   再一个旋转。

   一转眼,我又回到了高台中间。

   我有些懵。

   我的后空翻呢?

   我的狗啃泥呢?

   我这是,这是被人捞起来了吗?

   我呆呆地望着对面的林寒。

   林寒皱着眉头,沉着脸,冷冷道:“你发什么呆?”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输了。”

   林寒瞪了我一眼:“这个不算。你刚才走神了。”

   我不服气:“你这样算作弊。”

   林寒的表情,有些古怪:“哪样啊?不过是抱了你一下。不算作弊吧。”

   我的脸一红,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只听林寒声音一沉:“欧阳君,你仔细看好了。”

   说完,林寒竟又连连出招,向我攻来。

   不但出招,他还碎碎念起来:“你的手上招式漂浮,基本就是花架子。下盘不稳,容易被人击倒。你的腿招虽然速度快,但若是遇上了同样出快招的对手,你就没有优势可言。”

   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这怎么感觉,像个教练的絮叨呢?

   我开始留心林寒的招式。

   果然。

   有蹊跷。

   林寒的招式,根本不是剑招,而是爪形拳!

   爪形拳。

   形拳。

   拳。

   我突然明白了。

   林寒,是在模仿伍桐的招式。

   但是,他是从何得知,伍桐的招式呢?

   这边厢,我还一头雾水,那边厢,教练又开始絮絮叨叨:“爪形拳,腕力惊人,速度极快,一旦陷入纠缠,就如同掉进沼泽而不得出。”

   我忍不住提问:“那,咋办?”

   林寒瞪了我一眼:“以远打近,以长攻短。”

   我立即会意。

   于是,我一个转身,撒腿就跑。

   逃跑这个事儿,我熟。

   林寒一愣,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他一边嫌弃,一边拔腿就追。

   我绕着高台边缘跑,迈着百米冲刺的速度。

   林寒穷追不舍。

   我有点奇怪。

   林寒这身量,应该几步就能追到我。

   如今他怎么越跑越慢,跟瘸了条腿似的?

   我边跑边暗中观察。

   越看他越像个残疾人。

   我放慢步子,表达了一下关切:“你的腿怎么了?”

   林寒一爪击出,正抓在我的肩上。

   我一阵生疼,龇牙咧嘴。

   只听林寒回应了我的关切:“蠢才!我是来陪你跑步的吗?”

   我怒了。

   我步子一虚,抬腿一晃,轻松踢开林寒的爪子。

   然后我上前一步,抢到林寒身侧,一个扫堂腿,阴森森地就要踢到他的屁股。

   哪知,林寒突然一转身,双爪一伸,正好抓住我阴森森的腿。

   他的手上一用力,我的大长腿啊,就像错骨分筋一般痛起来。

   教个练而已嘛,要不要那么逼真啊?

   我痛得直哼哼。

   林寒却冷冷道:“伍桐的力度,是我的十几倍。如若与他对战,你的腿已经断了。”

   我一咬牙,忍着痛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另一条腿横空一扫,正中林寒前胸。

   林寒虽然不留情面,我却是心慈貌美之人。我这一扫,只是做个样子,以求脱身罢了。

   果然,脱身成功。

   林寒放开了我的大长腿。

   不但如此,他还踉跄后退数步。勉强站稳之后,他竟剧烈咳嗽起来。最后,他的嘴角,竟渗出血丝来。

   哇塞。

   要不要那么夸张啊。

   碰瓷啊?

   我不满地大叫起来:“林寒!天地良心。我刚才可没有使劲踢你啊。”

   虽不满,我还是探头探脑地挪到他身边,关切地问:“你不会是内伤了吧?或者,中毒?”

   林寒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他一手将嘴角血丝擦掉,低声道:“再来。”

   说罢,他扬手便又是连续的出击。

   这几招,都是抓在我的咽喉附近。

   虽然我连连躲闪,但我那粉雕玉砌的脖子啊,立即出现了几道抓痕。

   我去。

   林寒要报仇啊。

   果然小气。

   心胸狭隘。

   睚眦必报。

   我气得直哼哼。

   愤怒中,隐约听到林寒的低语:“伍桐的成名招式,就是锁喉爪,一招封喉。你父亲,便是败在这招。”

   我的头,又嗡的一声,响开了。

   我翻身一个高抬腿,右腿正中林寒锁住我咽喉的手。

   林寒闷哼一声,手一松。

   我的高抬腿,既然抬都抬了,就不要浪费。

   于是,我顺势向前一蹬。

   我这一蹬,自然是含着对林寒的兄弟情谊的,并无用力。

   额,至少,没用多大力。

   哪里知道,林寒这厮,居然是个纸糊的。

   他,传说中,从无败绩的,白无常,居然,华丽丽地连退数步,从高台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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