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巨响从暗道外传来,连地面也在震颤。
然后就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难道是有势力想趁血祭殿势弱,前来攻打吗!
急速走出暗道,望向打斗方向,可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人,白羊居居主!
没错,就只白羊居居主一人。
一身白净如雪的长袍,双手背于身后,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双肩,一缕清风浮掠,发丝轻扬,竟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意味。
在他对面,血祭殿殿主,手捂胸口,佝偻着身躯,嘴角还有一丝血液溢出,看着白羊居居主,说道:“想不到传闻竟然是真的,你一个居主居然亲手灭了自己的白羊居,将上下两百余人尽数斩杀,怎么,没杀痛快,还想再灭了我血祭殿??”
“一群废物而已,杀了也就杀了,至于你们血祭殿,毁我大事,其罪不可赦,所以,死吧!”
伸出右手,一掌平推,一个巨大手影隔空向着血祭殿殿主拍击而去。
感受到手影中蕴含的庞大压力,血祭殿殿主吐出一口血水,大吼一声,体内灵力急速运转,双手用力向前,迎向面前的手影,可只是刚一接触,咔嚓两声,伴随着一声哀嚎,一道身影飞也似的倒退而去,撞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尘土散去,血祭殿殿主站起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怎么会这么强!
全身衣衫破烂,两条手臂无力的垂下,脸上全是鲜血,头发散乱不堪,极其狼狈。
白羊居居主眼中诧异一闪而过,竟然没死,那就再来一掌。
身形一动,鬼魅般出现在血祭殿殿主身前,橫掌一劈,直取其脑袋。速度实在太快,血祭殿殿主还没缓过神,手掌就已经近在眼前。
惊恐的看着手掌,眼神绝望,而就在这时,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血红身影猛地出现,撞在血祭殿殿主身上,将他撞开,但劈来的手掌却扎扎实实落在血红身影身上,一声凄厉的悲鸣,血灵倒在大坑中,奄奄一息。
“血兄!”血祭殿殿主看着地上的血灵,一声大吼却没能得到血灵的回应。
“哇啊!!”仰天大啸,那双断掉的双手竟是动了,一爪撕开身上破烂的衣衫,露出里面的肌肤。
但不远处的莫凌看见血祭殿殿主的上身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哪里是肌肤啊,简直就是个血虱甲。
看着他身上一层一层密密麻麻重叠衔接在一起的血虱群,隐约还能从缝隙中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真他娘丧心病狂,他竟然是让血虱吃掉自己的血肉然后又以连接在一起的血虱群作为经脉为自己炼化灵气,以达到快速提升修为的目的。
阳峰暗骂一声变态,别过头,不再看血祭殿殿主。
发狂的血祭殿殿主两眼满是疯狂,完全不顾防御,抡起双拳冲向白羊居居主。
不屑的冷哼,连番躲过其毫无章法的拳头后,一个空隙之间,一掌拍下,噗,血水漫天纷飞,一具无头尸体还在漫无目的的挥舞双拳,但仅仅片刻,便再没了动静,倒在地上,血液浸湿大地。
看着地上的尸体和一旁斜眼看过来的血灵,白羊居居主一脚跺出,伴随着一口鲜血喷出,血灵一命呜呼。
“真是不经打啊!”转眼扫视四周面无血色的众多血祭殿弟子,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可当目光扫视到莫凌和阳峰两人身上时,一顿,还有两个结丹修士。面露狞笑,窜射出去。
两人大惊,这怎么还有自己两人的事?
脚下急点地面,头也不回的向后狂奔。
奶奶的,这是无妄之灾呀!
一路狂奔,连奔出几块林地也没能将白羊居居主甩开,且这之间的距离还不断的被拉近。
终于在奔出五十里地后,白羊居居主挡在了两人之前,微微喘口气,说道:“两个兔崽子还挺能跑,足足五十里地啊!”
莫凌和阳峰看着眼前人,看来这一战是避免不了了。
既然避免不了那就战吧!自己来到这里这么多天还从未真正的打过一场,而眼前的白羊居居主少说也是半步元婴,甚至已经一只脚迈入了元婴境,这次是场硬战!
全力运转修为,双拳紧握,淡淡的青气覆盖在拳锋,脚下猛的一踏,一拳对着白羊居居主心脏处击去,阳峰也动了,不过手中不是匕首,而是五柄匕首组成的长剑,一剑直刺直取白羊居居主眉心。
两人锋芒毕露的攻击极其果断,不光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是达到两人的极限,可就是这样全力冲击下,白羊居居主却是满脸笑容,双手向下一震,一阵落叶被激起。
落叶迷眼,但杀招已出,岂容收回!落叶后,白羊居居主向后微退一步,但只是一步,随后两手向前一探,一手成爪抓住莫凌击来的拳头,另一只手两指伸出,对着额前袭来的长剑向旁一弹,长剑轻颤,失去锋芒。
如此凌厉的杀招竟然被对方这般轻描淡写的就给化解了。
莫凌和阳峰大惊失色,连忙挣脱束缚,向后急退,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以自己两个的天赋,再加上绝对顶尖的功法,不说战胜结丹后期强者,可纠缠一下总可以吧!
但这白羊居居主完全就是把自己两人当猴耍,若他想杀,恐怕刚才自己两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跑,必须要跑,这人绝对不可力敌!
可…往哪跑?
低头斜眼打量周围,此处正处一个断崖边,前方几百米处一条深渊黑乎乎的横亘大地。
难道这里是守望崖,那对面岂不是白头林,和那处令人闻风丧胆的秘境绝望岭?!
莫凌回想起地河阁上对这里的描述和一些传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相传,在几百年前,这里原本有一个村落,而那条断崖也并不存在。
当时,大陆格局新旧交替,无数势力为了争夺资源,刻意引发战争,到处烧杀抢掠,欺男霸女,生活在底层的人民无不担心下一刻灾难就会降临。
但在这里,所有人都没有这些困扰,这里的人不会功夫,也没有修士,他们都是普通人,每天过着耕田织布的日子,与世无争。
然而混乱年代,安有净土。
一日,一道身影手持利剑,从高空疾驰而过,在其身后,两个蒙面男子紧追不舍,时不时劈出一剑。终究是不耐烦了,这道身影,拔剑出鞘,朝身后两人隔空斩去,剑势凌厉,一道庞大的剑芒劈斩而落,两个蒙面男子躲闪不及被一剑两断。
然,剑芒去势不减,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村落从中间被劈开,无数村民化作一摊血水,待到剑芒消散,村落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一条百米宽的深渊。
身影离去,心中波澜不惊,但当一些外出打猎,采摘果子的村民回来后却痴傻了。
望着深渊对面或父母,或兄弟,或爱人时,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流淌。
百米距离并不远,但其中还残留的剑气,却是永远的鸿沟。
自此,两边的人心灰意冷,不再生育,除了偶尔寻找点吃食,其他时候都呆坐在断崖边看着对面的人儿。
而对面的一些妇女,腾出一片空地种植一片木林,每死一人,便将他埋在木林中。
当死得只剩最后一人时,他已经白发苍苍,但他不甘心啊!他想死之前去对面看看,看看曾经的朋友,曾经爱慕之人。
他站起身,出发了,他知道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死地,也被修士称为秘境,听说这里面有一本秘籍可让人升天遁地,遨游四海。
他要得到这本秘籍,然后去对面看看。
秘境中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老者也并没有再出来,但在十几年之后,一名中年男子凌空来到这里,似乎他对这里很熟悉,知道哪里水,哪里有果子,哪里有…墓地。
一一祭拜,而后来到断崖边,长剑在石崖上一削,取出一块石碑,立于断崖边,刻上守望崖三个大字,又在木林边立下刻有白头林的石碑。
最后来到那处秘境前,凌空飞起,长剑扑簌簌的在秘境外的石壁上快速游走,待停下,男子手上轻震,长剑支离破碎,回头看了眼守望崖,仰天悲鸣一声,再不回头,消失在天边。只留下绝望岭三个字。
当初莫凌听了这个故事,心中感慨万千,感慨自己活在一个安乐的世界,感慨弱者的悲哀。
不过此时,没有那么多的感慨,脑海中只是一个劲的在想如何才能逃到绝望岭中去。
只有进入绝望岭才可能利用里面存在的危险自救。
“两个小娃娃在想些什么呢?何不跟我也说说!呀哈哈。”白羊居居主阴邪的笑道。
莫凌心生一计,忙对着白羊居居主点头笑道:“居主您误会了,我们根本不是血祭殿的人,我们只是碰巧捡了两件衣服,可没想到会是血祭殿人的。”
说话间,脚步慢慢挪移,从左侧朝着白羊居居主后面绕去。
阳峰紧随其步伐。
但这点小把戏又怎能迷惑白羊居居主呢?微眯着眼,看着莫凌两人的动作,却并不出手。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想耍什么把戏。
见白羊居居主只是简单的看着自己,莫凌心中冷笑,就知道这些人自负的很,想把我当猴耍,那爷就把你当狗来溜。
很快,双方便调转了方向,莫凌微微躬身,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向着白羊居居主走去。
刚走近,右手猛的出拳,轰向白羊居居主,对方一副早就看穿的样子,背在身后的右手同样灵力包裹对上了莫凌打来的拳头,显然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