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吩咐下去,莫让太子跟那个小殿下过多往来了吧?”慕剑清问道。
何怀柔点点头,只是何怀柔心中还有疑惑,她问道:“为何你如此在意此事?”
慕剑清原本不打算告诉何怀柔,可事关重大,自然要审慎对之。
“我担心的不是那个小殿下,而是他身边的那个书生。”
“书生?我听奴才们说,那书生看起来平淡无奇,且每日不是在院中喝茶,便是看书,为何让你如此担忧?”
慕剑清脸色一沉,说道:“因为那人知道太子的身份。”
“什么?”何怀柔大惊不已。她脸上阴沉不定许久,这才说道:“既然他晓得此事,你为何不除掉他?”
“除掉他?呵呵呵,谈何容易。既然他敢前来皇宫,便不怕你我对他出手。况且那人也是地仙武夫,就算我能杀得掉他,也得跟他大打一番,这里可是皇宫,又如何办得到?”慕剑清如何不想除掉李无二,只是在宫中自然办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何怀柔看了一眼门外,然后说道:“给他下毒如何?”
“这倒是一个法子,不过还是不行。”慕剑清说道。
“为何不行?既然他已经晓得太子的身份。若是将此事传扬出去,岂不是你我还有皇儿,怕是会四面楚歌。”
慕剑清见何怀柔如此惊慌,却不以为意,说道:“虽然此人是一个祸害,但还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况且,现在的心腹大患还是那个孽种。”
何怀柔沉默不语,虽然慕剑清说的没错,可李无二若是知晓其他事情也就算了。但独独知晓了李承宗的身份,这可会危机她孩儿的性命,何怀柔又怎可能真的淡定下来?
慕剑清见何怀柔不言语,他说道:“我知你如何想。而且,我也不知那人到底有何图谋,但他既然说了,便不会背后动手脚。否则,真的让我们来个鱼死网破,就算他有再多筹码,也不会好过。”
这便是慕剑清有恃无恐之所在。况且,现在皇城墨甲军已有两千跟随李道禅前往烟云城,此时正是他谋划的好时机。
担心李无二,倒不如先将皇宫之事办妥,等到他把持住皇宫,那时,别说李无二,就算是李元长,又能奈他何?
“不过皇儿与那个小殿下地虎颇为投缘,这几日我不让他出寝宫,连书也不读了。”何怀柔说道。
“呵呵呵,太子自幼没有晚辈,情理之中。”慕剑清虽然嘴上如此说,可心中却不这般想。
纵然他现在不打算对李无二出手,可李无二却放任灵渡与李承宗嬉戏,又是为何?
想着,他站起身,走出门去。
何怀柔问道:“你去做何?”
“你在宫中照看好太子,就算太子如何不喜,也绝不让太子在出寝宫半步。”慕剑清说罢,便离开何怀柔的寝宫。
而皇宫之中,李元长这些日子倒显得颇为清闲,纵然北蛮南下,他似乎也未曾放在心上。望向头顶的苍穹,心中在想何事,就算是他身旁的夜不阑也并不知晓。
“夜老,虽然不知烟云城战况如何,不过,该做的,朕还是得做。”李元长说道。
夜不阑微微点头:“这是自然。既然陛下要将皇位传下去,那么变应该给个安稳。安稳不安稳,不是那北蛮之祸,而在庙堂之中。”
“朕当年留下的人,不是因为他们对大奉有多少功勋。而是因为他们有用。现如今,这些人已经老了,那便再无用处。朕容他们这么多年作威作福,也算是没有亏欠。既然她们口口声声说,要誓死追随朕,万死不辞。那么便让他们真的随朕一同离开吧。”
“到时,老奴也一定会追随陛下离开。”夜不阑说道。
李元长笑着摇摇头:“夜老可跟那些老臣不同,若朕真的走了,夜老便云游四海去。”
“老奴可没有陛下的雅兴。再说,老奴已经老了,这身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倒不如一直守着陛下。”
李元长微微一笑:“夜老啊。当年朕便想着能够云游天下,看尽世间所有的景色。当年因为皇宫之事,朕未能如愿。这件事便只能交给夜老了。”
夜不阑不想在此事多言,虽说他对先皇与李元长忠心耿耿,但不管是对先皇,还是李元长,他尽心尽力。先皇已经走了,夜不阑便向追随而去。因先皇对他有嘱托,他又侍奉李元长。倘若李元长也归去。
夜不阑自然也没了什么牵挂,倒不如歇上一歇。
只是现在,此话夜不阑不能对李元长说。
“陛下打算如何办?”夜不阑问道。
现在他唯有将李元长所有担忧,一一除去。
“戊子念,还是交给影卫,只要些许真凭实据便可。”
夜不阑说道:“惩处戊子念不是难事,可又以何种罪名?”
“谋反之罪如何?”李元长问道。
“谋反之罪自然一了百了。可谋反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陛下此般,会造太多杀孽。”夜不阑说道。
李元长微微一笑:“夜老啊,自从朕做了皇帝,杀的人还少吗?如今又怎会怕此事?”
夜不阑沉默不语。
“这么多年,戊子念犯了多少王法,他心知肚明,想要给他按个罪名轻而易举。只是戊子念乃是两朝老臣,给他按个其他死罪,到时一定有不少大臣为他求情。朕不想跟那些大臣们争辩。”
“既然陛下如此说,倒也只有谋反的大罪才可了。”
“证据的话,交给影卫来办,而查办戊子念,这事还是交给吕法一。这潮廷之上,就算交给他人,那些大臣也怕是不敢查办戊子念。”
对于此事,夜不阑点点头。
“那冯国公又当如何?”夜不阑问道。
“冯国公,朕为了皇家的脸面,多少有所顾忌,不过只要他死了便是。”李元长此话说的不清不楚。但夜不阑却明白李元长的意思。
李元长自然不会放过冯国公,不过不以罪名惩处,而是要暗中杀了此人。那么此事只有交给影卫。
而夜不阑早就想好了何人来办,只要那人一回到京城,便是冯国公的死期。
自然还有一人,不过夜不阑却没有开口问李元长。毕竟他一个奴才,对于皇家的事,不易插嘴。
“陛下,还有一事怕是有些麻烦了。”夜不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到李元长面前。
那信封纸上,没有落款,没有姓名,只有一个金黄印章。李元长看到后,微微皱眉:“怎么他们家现在给朕来了书信,这又是为了何事?”
夜不阑摇摇头:“老奴也不知,可既然姜家家主亲笔书信而来,不管何事,看来陛下都得答应。”
“呵呵呵,朕啊,还真不想答应他们家所托之事。”李元长无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素阳公主与戊子念等,都以为,李元长能够坐上龙椅,皆是他们的功劳。
他们其中除了不少力,确实帮助李元长不少,但真正让李元长坐上龙位的,便是这个姜家。
而李元长也是事后才知晓此事,并经过夜不阑之口。
可见,这个姜家虽然隐世不出,但又岂可小觑?
现如今姜家家主给李元长书信,一定是有事相求,否则,姜家一定不会如此。
李元长将信拆开,看了几眼,突然笑了起来。
夜不阑问道:“陛下为何发笑?”
“夜老啊夜老。看来朕不得不跟宇文家做这个亲家喽。”李元长笑着说道。
“陛下何出此言?”
“因为这姜家打算跟宇文家做亲家。”李元长说道。
夜不阑面露沉思之色,这姜家如何跟宇文家做了亲家?这宇文家的小姐已经嫁给了李道禅,便只剩下长子,难道说……
“陛下,是姜家的小姐看中了宇文家的宇文修?”夜不阑一语中的。
李元长点点头:“虽然真也不知,这姜家隐世不出,他们家的小姐是如何遇上宇文修,并打算将闺女许配给宇文修的。可既然姜家开了口,朕便得答应他们。”
夜不阑微微皱眉。看来宇文家做了何事,姜家一清二楚,否则,又怎会个李元长书信替宇文家求情?
其他事,夜不阑可不放在心上,但宇文家对李元长如此不敬,犯下此等大罪,姜家又怎会不明白?
既然晓得,还要执意如此,可见并未将李元长放在眼中。
夜不阑说道:“陛下,是要答应姜家?”
“不然夜老以为朕该如何做?”
“老奴不知。但若是这般轻易答应姜家,那么……”夜不阑欲言又止。
李元长呵呵一笑,说道:“夜老是想说,我大奉李家的颜面又该往何处放吧。”
夜不阑点头不语。
“夜老啊,当年姜家先祖,自愿将这天下让给我李家,才有了今日的大奉李氏王朝。倒真要说起来,这原本就是姜家的天下。今日,既然为这等小事跟朕开口,朕自然答应。”李元长一脸淡然:“况且,姜家又不是提出什么非分所想,朕便给他这个人情。况且,当年若不是有他们,朕说不得早就死于非命。”
既然李元长答应了,夜不阑这个做老奴,自然领命。
“行了,朕亲笔一封书信,你派人送往姜家去。”
“老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