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华心痛至极,眼泪瞬间溢满眼眶,幸而有帷帽遮挡,否则她定会被人看出失态。
她有心想看一看萧嘉珏,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这个想法,她怕自己看到萧嘉珏后会更加失态!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那就没有继续纠缠的道理!
她偏头对杨斯年说道:“表哥,别送了,我登船了。”
说罢,凤惊华便急匆匆的上了船。
“诶?”杨斯年正在抹泪,此时顿时急了起来,走那么急做什么?!
“杨斯年。”萧嘉珏出声喊道。
杨斯年回过头,瞧见萧嘉珏时神情微变,然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在码头,所以过来看看。”
“你身子不是还没好吗?赶紧回去躺着别出来瞎溜达!”杨斯年转身就想赶他走。
他还想和妹妹好好告别呢!
“我身子已经大好了。”萧嘉珏为了展示自己大好的身子,伸手轻而易举的扭住了杨斯年的胳膊,嗤笑道:“你还是这么弱。”
杨斯年咬牙,恨不得暴打他一顿!
他挣脱开萧嘉珏的手,没好气的道:“既然你大好了,脸色怎么还是那么晦气?”
萧嘉珏闻言按了按胸口的位置,声音有些低沉:“我总是心痛的厉害。”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太医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就好像我胸口这里表面完好,实则内里被人剜了个大洞,不仅凉嗖嗖的漏风,伤口还开始腐烂流脓,每每都钻心刺骨的疼。”
“杨斯年,不知为何,自从这次受伤醒来后,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知道吗?我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人,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我都想不起来了。”
萧嘉珏沉郁的揉了揉眉心:“杨斯年,你我一起长大,又是结拜兄弟,你知道我忘记了什么吗?”
杨斯年心中苦涩,既为萧嘉珏,更为他的妹妹。
他撇过脸,没好气的道:“萧嘉珏,你这病一场,怕不是病傻了?”
“是啊,我或许真的是病傻了。
我这一病,竟让自己糊涂了许多。”
杨斯年苦着脸安慰他:“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萧嘉珏抿紧唇,杨斯年不懂他的感受,多说无益,他不愿再说这个话题。
他想起刚刚的女子,挑眉问道:“杨斯年,刚刚那女子是你什么人?”
他刚刚站在后方,只看到一个裹在帷帽中的背影,但见杨斯年那般依依惜别,说不定是杨斯年的心上人。
杨斯年见他那样,忍不住白他一眼:“那是我妹妹!”
萧嘉珏顿觉心口一痛,忍不住捂住胸口,紧紧的皱着眉头,脸色变得苍白至极。
“怎么了?”杨斯年顿时急了起来:“萧嘉珏,你别吓我!”
“没事。”萧嘉珏声音低迷:“我就是心痛的厉害。”
杨斯年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
凤惊华行至船舱,再也忍不住,推开窗户悄悄的看了出去。
萧嘉珏瘦了很多,他薄唇微抿,面容比之往常更加冷漠淡薄,黑沉沉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
他的病虽已大好,但看着还有一股颓然之势,再也不复往常意气风发、君临天下的气势。
凤惊华咬紧唇,眼泪还是滚落面颊。
此时,船已扬帆起航,岸边的一切都飞速远离,然后变得模糊不清。
凤惊华再也忍不住,趴在窗边失声痛哭。
“渊哥哥……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
如今,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他的都交给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