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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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折磨，王欣然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索性汽车站离酒店这边不远，顺着这条沥青路大概就能到。
路边的摊贩相继摆出西瓜和草莓，王欣然停在一处摊贩，不再向前走去。
“快热死我了。”王欣然拿起一篮草莓，“我们买了吧。”
段冉站在一旁举手拦车，看看有没有好心人能载他们一程，手都快举断了，这里的人不太友好，明明可以载人，可就是正眼都不瞅段冉。
王欣然抱着一篮草莓往段冉这边跑来，发牢骚的问：“还有多久能到车站？”
段冉用安慰的眼神看向她：“不磨蹭的话半小时，磨蹭的话一小时都到不了。”
一阵响声，一辆拖拉机出现在段冉的视野中，段冉最后一次尝试拦车，司机直接停下问：“是需要载你们一程吗？”
段冉礼貌性的说：“如果可以，希望您可以载我们到汽车站。”
司机挠挠头：“我就是去那帮人拉货，你们上来吧。”
段冉踏进车厢，招呼着王欣然和林卓上来，王欣然蹲在路边不上车，江澈早已经乖乖上车。
“王欣然你上不上车？”
林卓极不情愿踏上车厢，王欣然还蹲在路边，司机觉得他们太磨蹭，直接说：“我很忙，你们如果嫌弃我这车，那就都下去吧。”
段冉有些生气，朝着王欣然怒吼：“你不上来是吧？那你慢慢走，热死在半路上别怪我们。”
王欣然站起身双手双脚蹦跶起来，臭着脸踏进车厢，拖拉机在路上发出“突突突突突”的声音，柴油燃烧的味道让几人一度想呕吐。
段冉也有些后悔了，但相比起走路，这个做法是正确的，他们憋住气看向正前方。
两边的田野里，有草莓，大多数人在丰收玉米，玉米杆子长得很高，一袋又一袋运上车。
半个小时的路程，拖拉机开了十分钟就到了，王欣然憋不住跳下车呕吐，手里的那篮草莓已经遭殃了，林卓搀扶着王欣然，拍着她的背。
江澈没理他们直走进车站，段冉站在原地，这附近的环境还是和她当初刚来时一样，脏乱差，一旁的垃圾桶臭气熏天，扎堆的蛆虫蠕动，但当初的几个乞丐不见了。
“欣然，你还好吗？”段冉从包里拿出纸巾走近递给她。
王欣然吐了几口口水，用纸巾擦嘴：“那味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闻了。”
车站里倒是干净了，好像派来了专门的保洁人员，售票员脸上也透露出微笑，和当初的死气沉沉大不相同，江澈坐在一边的长凳上：“段冉身份证都在你那，你快去买票。”
段冉“嗯”了一声，来到售票处买票，当她说出杭市这两个字，内心还有些激动，售票员收取她的钱，段冉拿着四张票坐在江澈身边。
江澈笑着摸她的头：“等到普陀山，咱们就可以好好清净清净了。”
段冉靠在江澈肩膀上，一瞬间疲倦感全部涌现，江澈的肩很柔软，让她感觉到舒服。
江澈看了一眼票上的时间，用手抬起段冉的头：“时间快到了，快去候车厅。”
段冉看着江澈远去的背影，犀利的线条，戾气还在，还是那样谁都不可逼近，四周散发出冷气，江澈就像个行走的制冷空调，这让段冉抑制不住自己滚烫的内心。
在车站小卖部拿了几瓶水，王欣然和林卓坐在最后一排挤眉弄眼，平时装的很清高，现在野性全部被激发，林卓用背包挡住段冉和江澈的视线，林卓鼓起勇气亲了下去。
段冉用肩膀撞了撞江澈：“你看他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吧？”
江澈没笑，凑近段冉的嘴巴冷冷地说：“我也忍不住。”
段冉将背包砸在江澈头上：“你越来越不正经。”
江澈抓住背包，哈哈大笑，周围人不多，大多数都是父母带孩子出去玩，江澈打开水，咕噜咕噜灌下，喉结时不时动一下，段冉站在远处看着。
之前她对江澈提不起任何兴趣，甚至可以说懒得理他，可如今却对江澈非常的崇拜，江澈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勾动她的心弦，美妙的乐章，她拍拍头让自己冷静。
检票后，段冉和江澈坐在一排，林卓和王欣然坐在一排，车未坐满就发车了。
段冉拿出耳机，插进耳机孔，播放了一首旋律异常平静的歌曲，江澈突然抵住她的肩膀。轻轻拿下她左耳的耳机，两人一起听着歌。
江澈拿过她的手机，打开音乐软件，找了一个有关恋爱的歌单，段冉听到旋律止不住笑。
车窗外的风景像是上了一层滤镜，这层滤镜独一无二，是江澈带给她的，温暖了她整个夏天。
汽车驶向高速公路，风景迅速闪过，江澈和段冉头倒在一起昏昏欲睡。
闭上眼后是无止境的黑暗，梦里一个长发女生逼近，容貌越来越清晰，段冉被捆绑在树上。
是李倩，李倩拿着匕首在她脸上一刀一刀割下，她感受不到疼痛，听着一句又一句歹毒的言语。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和阿澈在一起。”
“你除了贱就是骚，我要活剥你，让你尝试这种滋味。”
血液顺着树干流进泥土里，她的四肢被卸下，头颅掉落在地上，李倩仰天大笑。
画面一转，一桶汽油浇在段冉的残肢上，一把烈火点燃，段冉消失在烈火中。
曾经种种不堪回忆的往事的在这一刻浮现，好像她就活该遭遇这些。
车上所有人都睡了过去，只有司机还在驾驶车辆，下了高速杭市便出现在眼前，王欣然在此刻醒来，发出一声感叹的”哇。“
段冉打了个哈欠，看着熟悉的建筑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江澈对这里很熟悉，已经没有多大的新鲜感。
前几年林瑶还让他来这边住了很久，只是来的时候是林瑶开的酒店，这边的确很繁华，但物价高，以临县的消费水平在这里简直是自寻死路，所以他对这边没有什么兴趣。
王欣然的感觉就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大城市充满向往，却不知在这样的城市有些人连生存都是问题。
车子被堵在了半路，一客车的人都很焦急，王欣然问：“再这么拖下去，咱啥时候能看见海？”
段冉靠在窗户上，她不记得刚做的梦，只记得这些天以来有些太过放纵自己。
在路上堵了很久，江澈提前在网上订的票也晚点了，王欣然此刻很焦急，站起又坐下。
林卓看着手机，翻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记录，和七大姑八大姨分享自己去旅游了。
江澈问：“歌好听吗？”
段冉反问：“你觉得好听吗？”
江澈说：“只要是和你听的都好听。”
在漫长焦急的等待中，车子终于抵达终点站——杭市汽车东站。
一进到东站里面，王欣然就异常兴奋，拿起手机恨不得把整个西站都给塞进手机里。
“冉冉，我好羡慕你，出生在这么好的地方。”王欣然开始陷入自拍。
段冉看着她，想她刚刚说的话，用微笑掩饰尴尬。
江澈一下车就拿上身份证去找售票员了解晚点问题，段冉看着满屏的地点和发车时间，心里陷入了恐慌，她开始恐惧这个城市。
段冉靠在墙上，等着江澈回来，林卓和王欣然已经不见踪影，江澈按照流程取完票，回来找段冉。
“他们人呢？”江澈反复确认车票座位，“赶快让他们过来，不然就把他们丢这吧。”
段冉走进人群，顺着路把整个车站都绕了一圈，也没找着那两个人，段冉擦了擦汗来到厕所洗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水扑在脸上。
厕所里面传来娇吟声，段冉满脸嫌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这男人真厉害，在女厕不怕被抓走判个□□罪吗？”
段冉仔细考虑，或许里面的男人真的是某个猥琐男，在□□女生，段冉伸张正义拿起拖把从缝隙里塞进去，捅他的脚。
林卓大喊一声：“草，哪个不识好歹的？没听见老子在这里爽快吗？”
段冉愣在原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当作什么没发生继续去冲脸，声音愈加强烈，源源不断回荡在厕所间。
段冉走出厕所看了一眼外面，这是一个无障碍厕所，段冉满脸惊讶，默默鼓掌。缓缓叹了口气，想不到两人进展如此神速，说没来过杭市真的委屈他们了，就这厕所段冉自己都找不着。
门被打开，王欣然满脸娇羞，整理着衣服，段冉往后退藏进一旁的椅子后。
王欣然冲洗手，擦了擦嘴：“卓卓，咱俩该去找冉冉了，不然他们该着急了。”
林卓搂着王欣然，垂下头欲欲的问：“你喜欢吗？”
王欣然跳起来亲了一口林卓：“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王欣然回想刚刚厕所里发生的事，偷笑着跑开了，段冉从椅子后走出来，给江澈发了条消息。
——他俩我找到了，你在候车厅等着就好。
段冉对着正前方喊了一声林卓，林卓停下脚步慌张的说：“我们正要去找你，阿澈呢？”
段冉笑了笑，说：“他在前面候车厅，你和王欣然刚去哪了？怎么找不到你们？”
“我……和王欣然刚刚去……”林卓想编下去，段冉直接打住了。
段冉没再说话，来到候车厅，靠在座椅上倒了会儿，王欣然一脸享受的喝着水，回味刚刚发生的，再也没了车上时的牢骚。
江澈突然开口问：“林卓，你去女厕所干嘛？”
林卓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地说：“王欣然被人锁在里面了，我去救她。”
江澈点头没再过多追问，王欣然呛了口水，段冉笑着说：“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们，不然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没有没有。”王欣然极力解释，“就是刚刚有人把我锁在里面了，我打电话让林卓来救我的。”
广播里放着发车检票，终点站是朱家尖蜈蚣寺码头，几人登上大巴，由于补票等一系列原因，林卓和王欣然被迫分开坐，江澈看着段冉微微一笑。
车里的空调太冷，段冉躲进江澈怀里，看着窗外缓缓移动的建筑物，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江澈，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江澈挠她痒痒：“我十几年来守身如玉，就为了遇见你，把第一次给你，你觉得我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