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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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里两人大吵起来，段冉被惊醒，喝醉酒的老头和怀孕的妇女开始对骂，两人实力不相上下。

　　 乘务员在旁边劝阻，可老头喝醉酒完全不听乘务员劝阻，还差点与那个妇女打起来。

　　 老头满嘴脏话，段冉大喊：“公共场合注意文明发言，乘警乘警呢？”

　　 老头突然转身往段冉这边走，嘴里骂着：“小姑娘多管什么闲事，发育健全了？”

　　 江澈起身将他往后按，手指着警告他：“还想多活几年就安分点。”

　　 老头将酒杯狠狠砸在地上，挽起袖子准备和江澈开打，江澈自然是不怕的，从小到大他都是欺负别人，从来没有谁能欺负他。

　　 乘务员一直在对讲机里喊：“赶快赶快，情况不对。”

　　 乘警及时赶到，将老头转移到另一节车厢，乘务员向大家鞠躬道歉。

　　 江澈看着段冉，眼神里藏满了宠溺：“别怕，我在。”

　　 段冉微微点头，拿出书开始翻阅，王欣然在自言自语，笑得和个傻子一样，看了一会儿，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她合上书，按了按太阳穴。

　　 王欣然拍拍桌子埋怨道：“那老头也太猥琐了吧。”

　　 王欣然拿出一盒大富翁，平放在桌子上，将地图平摊，笑着将小人放在起点，投掷着筛子：“还有多久？要不咱先玩会儿游戏打发时间？”

　　 林卓凑过来，轮着投掷筛子，前进后退，买房，收钱，江澈说：“谁先破产，谁晚上请客吃饭。”

　　 王欣然全身心投入游戏，窗外的风景不停转变，几人在欢声笑语中度过枯燥的时间。

　　 林卓说：“阿澈你钱多，救济救济我们。”

　　 江澈继续买房：“自己赚，这都是我一步一步奋斗出来的。”

　　 林卓说：“玩个游戏你还当真？商业大佬请救济我这个平民。”

　　 王欣然插嘴：“你边去，我这个村姑都没让他救济。”

　　 林卓撇撇嘴：“反正我后面还有段冉垫底，不带怕的，只要稳住就好。”

　　 江澈抬头看着段冉，段冉的神情没有一丝改变，一直流露着笑容，她享受着游戏带来的快乐。

　　 火车抵达临平车站，天已经快黑了，几人离开火车站，出了车站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几个路灯在黑夜里散发微光。

　　 车站里很安静，只有路人行走的声音，这个点已经没有列车了。

　　 王欣然唉声叹气：“这怎么比咱们县城还不行？肚子快饿死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接下来该去哪儿？”

　　 段冉蹲下系鞋带，站起身指着前面说：“跟我走。”

　　 段冉顺着路往下走，这附近没有什么店，大多数都关店了，不在营业时间内。

　　 “你们想吃点什么？”段冉问，“没有的话我就随便找了。”

　　 林卓说：“我们都行，你请客，你来选。”

　　 段冉笑了笑：“那就去前面的火锅店吧，我看这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早点吃完，早点去酒店。”

　　 王欣然冲在最前面，江澈突然拉起段冉的手，月色洒下来，周围变得温柔。他眼眸洒下星光，段冉的心开始怦怦乱跳。

　　 江澈垂着头看她：“帮你拿了这么久的包，我好累，可以夸夸我吗？”

　　 段冉噗嗤一声大笑出来，看着他笑个不停，摸摸他的头：“我们澈澈是最棒的，是最听话的小朋友。”

　　 “呸呸呸，谁是小朋友啊？”江澈撒开他的手瞪着她，“我才不是小朋友。”

　　 段冉两手去揉他的脸：“我说你是小朋友，你就是小朋友，怎么？不服？”

　　 江澈把包塞给她，气哄哄的走进火锅店，段冉拿着包在原地笑了好久，她将头发往耳后别。

　　 火锅店内，林卓和王欣然已经点好了菜和锅底，江澈坐在靠里的座位看着手机，段冉脱下外套放在一旁，坐在了江澈这边。

　　 江澈嘟着嘴往里挤了挤，不想和段冉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段冉没说话，拆开筷子的外包装，夹起牛肉搁在碗里。

　　 这家店的味道不错，锅底是三鲜的，林卓满脸不情愿：“为什么不点麻辣的？”

　　 王欣然踹了一脚他的凳子：“胃不好，还吃麻辣的？”

　　 桌子上的菜和肉下的差不多了，林卓拿来两打啤酒，江澈二话没说接过喝了起来，林卓和江澈碰杯，一个劲的灌酒。

　　 王欣然制止林卓，调高音量：“你俩使劲喝，喝醉了你俩就睡大街，别指望有人把你们弄去酒店。”

　　 桌子上的手机不停震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她盖上手机，看着碗里的肉。

　　 “你不接电话吗？”王欣然将蘸料递给她，“响好久了。”

　　 王欣然看她的神情没再说话，转移话题，点开购物软件笑着说：“冉冉，你看这件小裙子漂亮不？”

　　 段冉笑着点头：“你喜欢穿裙子吗？我家里有好多未拆吊牌的，我不喜欢穿裙子，回去后我给你送过去。”

　　 王欣然瞪大眼睛，很惊喜：“谢谢冉冉，你可太好了。”

　　 段冉沾着蘸料，动作缓慢的塞进嘴里咀嚼，曾遭遇的黑暗会在某一刻突然忆起，永远躲避不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敢穿裙子，即便是穿裙子也要挑能把手遮住的。

　　 她的手臂上全是疤痕，是之前被殴打留下的痕迹，从那之后她开始变得自卑，好像所有的事就发生在昨天，突然被勾起的回忆，她闭上眼睛微笑。

　　 王欣然突然兴奋：“明天我就可以见到杭市了，那个我梦寐以求的地方。”

　　 “欣然，其实杭市没那么好，别抱有太大的期望了。”段冉将手机拿起，指向门外，“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走出火锅店，路边有了些行人，老奶奶推着车停在路口，将臭豆腐摆出来。

　　 段冉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犹豫不决，重复的未接电话再次打来，她心一狠接通电话。

　　 林瑶深呼吸，调整表情，露出微笑：“冉冉，要回杭市吗？我去接你。”

　　 段冉一口回绝，踩在一块儿大石头上：“没这个想法，以后也不会有。”

　　 林瑶匆忙解释：“上次的情况是妈妈疏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你，你们老师已经和我说了事情的全过程了，是妈妈不分青红皂白误会你了。”

　　 段冉不想继续听，继续听这些虚伪的言语，她蹲在马路边看着时间流逝：“如果没其他事情，我就挂了。”

　　 这样的回答，让林遥措手不及：“没事，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给你卡里又存了些钱，别委屈了自己。”

　　 一股臭味瞬间传遍整个街道，她捏住鼻子，这是一种厕所散发的恶臭味，她无法想象吃臭豆腐的人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她跑进火锅店，林卓和江澈喝得稀巴烂，王欣然无奈地坐在那里，段冉抽起纸巾擦嘴。

　　 来到前台结账，王欣然推推林卓，林卓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你是喝死了吗？”

　　 段冉看完后叹了口气，询问店员：“您好请问一下，附近有酒店吗？”

　　 店员想了一会儿，连忙摇头：“这边只有旅馆，对面那条道上有酒店，是一个外地人投资的。”

　　 “远吗？”段冉抬头看向王欣然那边，“附近有没有可以载人的交通工具？”

　　 店员想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账单：“这样好了，你们等我，我闭店后载你们过去。”

　　 段冉连忙致谢，走近江澈推推他，江澈抬头醉醺醺的说：“还喝吗？”

　　 江澈紧紧抱着她的外套，无论段冉怎么拽都拽不出来，王欣然在林卓耳边大喊：“你还活着吗？”

　　 林卓像是受到了惊吓，瞬间从座位起身，嘴里念叨着：“怎么，怎么了？

　　 “……”王欣然揪起林卓的耳朵，扯着往外走。

　　 段冉把江澈扶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火锅店，段冉直接给江澈丢在树边。

　　 “冉冉，什么东西这么臭？”王欣然环顾四周，最终锁定了那个推车，“这俩人喝这么死，咱俩弱小女生怎么可能拖得动呢？”

　　 店员将卷闸门拉下上锁，从车库里推出三轮车，段冉和王欣然费尽力气才把林卓和江澈拽上车，还好两人还有点知觉，不然今晚他俩必留宿街头。

　　 还好这不在杭市，不然被监控拍摄到就完犊子了，三轮车超载。穿过绿荫，热气直逼上心头，汗水疯狂掉落，掉落在江澈脸上。

　　 江澈憋着痒痒，头往旁边倒去，段冉没注意看，一直注视着前方的风景，还好车速不慢，风直吹过来，也算是缓和了燥热。

　　 车子在酒店外停下，店员问：“需要帮忙吗？”

　　 段冉尴尬的笑了笑：“……如果可以帮忙，那自然是最好了。”

　　 店员的力气很大，独自一人将江澈和林卓从车厢里拉了下来，林卓躺在最底下，江澈枕着林卓的肚子。

　　 店员微笑着告别，段冉无奈摇头：“欣然你先在这看着，我去订房。”

　　 “好。”王欣然气愤地跺脚，“这俩人简直有病，索性把他俩丢在路上好了。”

　　 这个酒店的风格很高档，段冉走到前台，前台的登记人员态度很好。

　　 “您好，是订房吗？一位吗？”

　　 “四位，两间双人房。”段冉时不时看看门外。

　　 “请您出示下身份证，还有另外三人的身份证，还要录入脸部信息。”

　　 “啊，好。”段冉跑向王欣然，指着躺在地上的两人，“把他俩弄进去。”

　　 段冉从江澈口袋里掏出四人的身份证，可无论怎么托拽俩人只是挪动了一点位置，只好求助路边的老爷爷，老爷爷很热心帮助段冉将俩人弄进酒店大堂。

　　 段冉喘着气将身份证搁在柜台上，登记人员将身份证放在机器上，将摄像头挪动，指着江澈：“让他看一眼摄像头。”

　　 江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段冉将他眼睛掰开，左右找角度，废了好大心思才录入成功。

　　 林卓像发神经似的又突然蹦跶起来，登记人员抓住时机录入成功，付完钱，王欣然和段冉将他俩拖进电梯，按下了5楼。

　　 登记人员憋不住开始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段冉和王欣然把这俩人灌醉，要干点什么坏事呢。

　　 段冉用房卡将房间打开，整个房间的灯全部亮起，她开了两间双人间。把江澈和林卓扔在里面，关上门就离开了，打开自己的那间，段冉瘫在沙发上。

　　 王欣然将背包扔在床上，迅速打开空调，埋怨道：“这俩人迟早喝死，咱俩幸幸苦苦把他俩弄到这里，多不容易。”

　　 段冉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一条微信消息，江澈发来的。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

　　 段冉问：你没醉酒？你故意装的是吗？

　　 江澈回复：等王欣然睡了之后，来天台找我。

　　 “全让你付钱，怪不好意思的，房钱多少？我转给你吧。”王欣然站在空调出风口，“还好有空调，不然真的就是来遭罪的。”

　　 段冉打开电视，靠在沙发上感受冷气：“说了我请客就是我请客，没事，你的钱还是留着开学用。”

　　 王欣然点头，坐在床沿上说：“我们看恐怖片吧，最近听人说笔仙很好看。”

　　 “是那个新出来的吧？”段冉开始寻找，“你也喜欢看恐怖片？”

　　 王欣然拆开纸巾，边擦脸边说：“很刺激的，就当旅行的开始，挑战还在后面呢。”

　　 电视屏幕里放着笔仙，异常的安静，除了电影声和空调声再也没其它的声音。

　　 月光照在窗帘上，氛围感飙升到了极致，王欣然用枕头遮住眼前的恐怖场景。

　　 段冉搞怪的说：“你床底下有鬼。”

　　 王欣然一阵尖叫，躲进被子里，段冉笑个不停：“开玩笑的。”

　　 微信继续响个不停。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段冉气愤的回复：你等着，看我不揍死你。

　　 盛夏的燥热敌不过两颗心的迅速升温，风平缓地打乱少女的心，少年许下的承诺在皎洁的月光下，纯洁而永恒。